“怎么会?”曲大讶异扬眉,招手让女子退下,笑道:“开个玩笑,不要见怪。”
既然是玩笑,再计较就是小气,陆凌空要做大气的人,自然不能继续,只冷哼一声。
房间里只剩她们三人。曲大端起茶杯,说:“上次咱们可是不欢而散,怎么现在反倒主动来找我了?”
陆凌空没有好脸色:“山寨被人烧了。”
“什么?”曲大正喝茶,闻言一惊,茶水四溅,正沾染衣摆处一块玉佩。他骂了一声,一边擦一边问:“你们山寨那么多人,居然还能叫人给烧了?”
陆凌空也觉得没面子,不想回答,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到桌上,说:“你先看看这个。”
两块莹润的玉石放在桌面。
曲大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这是什么,贿赂?咱们可说好了,皇帝都死了,从前的交易作废,你们再想要物资可是要拿实在东西来换的。你就给我这两块玉石,当我没见过世面?”
陆凌空瞅他一眼:“要我换我也不换。只是让你看看。”
曲大这才正眼看那两块玉石,发现它们只是残次品,或者说,它们本身成色品质极佳,但却是从大件珍宝上拆卸下来的,底下还带着残片,损失了价值。
他不由得凑近几分,仔细端详。
陆凌空道:“烧我山寨那人,这东西是她留下的。”
昭昧逃走的时候要求夺回自己的行李,但到山匪嘴里的东西哪那么容易吐出来。陆凌空当时就听江流水的,在包裹里装上机关,只放了点零头进去,大头还握在手里。
这可都是值钱的东西。而眼下,这东西的价值不在钱。
曲大缓缓坐回原位:“这东西看起来值钱,但做工更值钱。难不成是从京城里逃难出来的?”
“我们本来也这么想,但年纪不对劲。”换做陆凌空靠着椅背,语气悠然。
曲大问:“年纪能有什么不对?”
陆凌空慢吞吞地说:“是对姊妹,大的不过二十,小的才十几。”
寻常富户拿不出这么贵重的东西,但一般高门贵女,要出行到驼驼山的地界,不可能只带一位侍女。
曲大稍微一想:“宫人?”
陆凌空又道:“小的那个,十岁出头。”
曲大打量她:“你在暗示什么?”
陆凌空带点得意:“实话实说罢了。”
曲大坐正身体,忽又一笑,把话题荡开:“哈,所以,你是想说,就是这两个人烧了你的山寨?”
陆凌空不满:“是又如何?”
“哈,两个女人。”曲大大笑:“我以为大当家有多大本事,没想到只是两个女人就烧得你们丢盔卸甲,跑到我这里来求助。”
陆凌空霍然起身:“看来你是不想帮了!”
“等等。息怒。”曲大语气一缓,目露狐疑:“我只是好奇,她们是如何做到的?”
曲大的嘲讽戳到陆凌空痛脚,她不想说,扭过头去。
她不说,江流水却说了:“山上有男子心怀异想,夜里——”
“流水!”陆凌空打断。
江流水像没听见:“夜里调开守卫私见她们,守卫听任,擅离职守。她们趁机纵火。”
陆凌空满脸尴尬,低声埋怨:“你怎么说了。”
江流水看着曲大。曲大果然不放过这机会,拍腿而笑:“看来陆当家治寨不严啊,居然这么轻易就……”
“哈。”
曲大还没说完,房间里便响起一声嘲讽般的轻笑。他一噎,循声看去,竟是从江流水口中发出的。可她面上分明没什么表情,语调平平地吐出两个字:“男人。”
房间里一时安静。
陆凌空不知该笑还是不该笑。毕竟,她口中的“男人”正是她二叔。
曲大似笑非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江娘子倒是牙尖嘴利。”
“是。”江流水应声,抬杯扬手。
曲大跳起来,去抓她手腕:“你干什么!”
陆凌空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腕。
江流水自下而上直视他,带着狰狞疤痕的脸上神色平静,说:“开个玩笑。”
曲大看着被攥紧的手腕,转向陆凌空,脸上化出个笑容:“既然是玩笑,陆当家可以松手了吧。”
陆凌空看向江流水,见她没反应,松开手。曲大掸掸衣上茶水,又坐回去,不见狼狈,说:“想要我帮你们抓她?”
江流水道:“我以为这是双赢。”
曲大弹去发间一滴水珠,说:“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抓了她,不怕我翻脸不认人?”
江流水道:“那就看曲大郎、不,是曲刺史要不要舍掉我们驼驼山的人力。”
曲大沉默片刻,问:“怎么找到她们?”
江流水道:“她们当时租了驴车,正往这个方向来。”
“模样也可以告诉你。”陆凌空接过话:“但你动作可得快点。这一路上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吧,动得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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