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看她拍戏。
无父无母的他,从小见惯世事凉薄,打落牙齿和血吞,但凡有人肯施舍一点好,他总会感激很久很久。
徐卿庭眸里藏匿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他知道自己的心乱了。
但他更明白,她此时的另眼相待,不过是小孩子仰视贩卖机的玩具,五分得不到的执迷,五分入了戏的虚妄。
虞昭比自己预料中更豁得出去,她为了能真正刻骨铭心打动观众,先催眠了自己。
她潜移默化把自己当成“红菱”,也带动他成为夜阑,继而刻意催化一份爱,似真似假,任谁都说不清。
眼下开机不过月余,这份“爱”只会越来越深。
但倒计时流逝尽,真正到了杀青结束时,她又会毫不留情地收回和抛弃。
徐卿庭并不想成为弃子:“是不是越得不到,你的目光就会在我身上停留更久一些?”
他指腹轻抚上她的脸庞,温温腻腻,桃腮杏颊,好像这样能得到一些宽慰,但她却翻过身子凑了过来,环抱住他整个手臂。
“嗯……”虞昭眉心微蹙,似乎是做了个噩梦,“不、不要了~”
温热的掌心一下下顺着她的背,她却变本加厉滚进他的怀里寻求安抚,恬淡的无花果香萦绕在鼻息间,那一瞬,他却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捧给她。
徐卿庭知道自己要完了。
半晌,被压麻的肩胛重新缓缓抬起,忽然想起她爱吃小区门口的蟹黄小笼包,六点多就大排长龙,还限量搞饥饿营销。
但她轻咬一口,再吮吸汤汁的满足样,透彻清亮的杏眸光彩熠熠,他全都看在眼里。
昨晚,她揪着他的衣襟说:“你和盛兴娱乐的解约快办完了,再也不用担心受委屈挨欺负……”
虞昭笑容无害又蛊惑,柔情蜜意带着诱哄:“我的夜阑上神,没有人可以欺负!”
那鸦青般的眼睫轻颤,雪肌透彻白净,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红菱。
徐卿庭一滞,环在她腰际上的手却颓然放下。
不知道她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但只是在这场美梦结束前,让他做些什么予以偿还,哪怕再微不足道。
虞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是第二次从他的床上醒过来,香肩小露的背影窈窕又婀娜,湿漉漉的眼眸像烟雨凝结成的雾。
此时身边却空空荡荡,她没有理会,里外找了一圈仍不见人,就直接回了家。
没想到今天在片场,徐卿庭也迟到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凭空消失了,全剧组等了他很久。
难不成经过昨晚,人一个不慎被她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