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了将近三十分钟的比赛,让我背了十四颗让子…。跟尚彬的对奕我一向只有一半的把握,比赛就这样输了,失去三星杯的参赛资格。
尚彬的愤怒我可以理解,…真的是一场不像样的对奕。
迟到的原因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这家伙自己猜到的吧?啧。
『有何贵干?你这个大忙人难得今天没工作吗?』
『有。正好学学某个白痴把飞机当新干线,待会还要赶回去参加晚上的手合。』
「叩当」的一声,压瘪喝空的汽水罐把它往回收筒一丢,可惜没进。
不在日本的这一阵子回收桶的洞口都缩小了,摆明要考人技术的嘛。
不理会永夏的试探,我走过去捡了起来又试了一次,就这样玩了起来。
『不说话是怎样?你真的这样做啊?真的是够蠢的了!难怪这几天除了对奕,完全看不到你人影。回首尔下完棋又马上搭飞机回东京──,你是嫌新人王的奖金太多没地方花,可以让你搭着飞机来来回回首尔东京通勤的啊?』
『我不想听你的教训。你这家伙来干嘛?』
还是初段的我除了对奕之外没有其他的工作,正好让我有那个余预能够这样来来去去。
没办法…,我真的很想看他,很想待在他身边。我一直很自责…为什麽塔矢发生那种事时我居然完全不知道,还在喝酒庆祝…!
所以我想看着他,想一天小时都看着他。
不能开天窗的对奕,想待在塔矢身边的心情…,挣扎着。
…我真的很庆幸东京和首尔原来这麽近。
『来拖你进藤光回去!你以为今天第几天?五天没回公寓之後,还给我请一个星期长假!八天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不管你在搞什麽鬼,反正你今天一定要给我回去。』
透过平光眼镜的塑胶镜片,我看见焦躁不已的高永夏。棋盘上,不论对手下出多棘手的一手,他都能面无表情地应对,现在却这样子。
永夏最近这种状况越来越严重了。
他认为我不在,他跟秀英就没办法维持平衡,我看得出来他不想跟秀英独处…。我知道,因为这样的心情我也有过。
所以我也尽量配合,只是现在,我能考虑到的只有塔矢,没有其他余裕。
『永夏,你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如果今天吐血的是秀英你会怎麽做?把他丢着不管吗?如果做不到,就请你不要逼我做这种事。』
听了我的话,永夏眯了一下眼,也许意外我会把话说开,也许正在想像重要的人发生那种事的画面。
我们从来没谈过这件事。他对秀英或是我对塔矢的感觉,从来没谈过。
住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我渐渐发现永夏对秀英的态度明显跟他对别人的态度不一样。而就如同我的发现一样,永夏大概也发觉我对塔矢的关心或在意高出他人太多了吧?
我们彼此心里都有了底,大概是因为我们都受同样的事情煎熬着吧?
『不要说得这麽好听,你待在日本又怎麽样?根本没去看过他。』
『我去了。每天去。』
『…你的顾虑可真多啊,探病还能这样偷偷摸摸的。』
『我有不能让他知道的理由。你管不着。』
『……,我说你这小子该不会已经告白过还被他甩了,所以才不能见他的吧?』
这家伙为什麽就凭这麽几句话就能推断出来?
直觉敏锐的人真的很讨厌。不过也很方便,不用解释太多。
永夏走到自动贩卖机投了两罐咖啡,
『哼,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进藤。』
丢了一罐给我之後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坐在椅子的另一端。
秀英很尊敬永夏,把他当老师一样来尊敬来学习。而这大概就是为什麽永夏常会故意惹秀英生气,故意做幼稚的事让秀英来教训自己的原因吧。
永夏想跟秀英站在同一个立足点上,不希望秀英老是把他看得这麽高高在上。
这会让他觉得产生异样情愫的自己背叛了秀英的心情,永夏的挣扎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