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身上。
“那个老公爵这会儿在您女邻居家里吗?”我对普律当丝说。
“不在她肯定一个人在家。”
“那她一定会感到非常寂寞的”加斯东说。
“我们每天晚上几乎都是在一起消磨时间的不然就是她从外面回来以后再叫我过去。她在夜里两点以前是从不睡觉的早了她睡不着。”
“为什么?”
“因为她有肺病她差不多一直在烧。”
“她没有情人吗?”我问。
“每次我去她家的时候从未看见有人留在她那儿但是我不能担保就没有人等我走了以后再回去。晚上我在她家里经常遇到一位n伯爵这位伯爵自以为只要经常在晚上十一时去拜访她她要多少饰就给她多少饰这样就能渐渐地得到她的好感。但是她看见他就讨厌。她错了他是一个阔少爷。我经常对她说:‘亲爱的孩子他是您需要的男人!’但是毫无用处。她平时很听我的话但一听到我讲这句话时就转过脸去回答我说这个人太蠢了。说他蠢我也承认但是对她来说总算是有了一个着落吧那个老公爵说不定哪一天就要归天的。老公爵什么也不会留给玛格丽特的这有两个原因:这些老头子个个都是自私的再加他家里人一直反对他对玛格丽特的钟爱。我和她讲道理想说服她她总是回答我说等公爵死了再跟伯爵好也来得及。”
普律当丝继续说:“像她这样的生活并不总是很有趣的这我是很清楚的。这种生活我就受不了我会很快把这个老家伙撵跑的。这个老头儿简直叫人腻烦死了;他把玛格丽特称作他的女儿把她当成孩子似的照顾她他一直在监视她我可以肯定眼下就有他的一个仆人在街上走来走去看看有谁从她屋里出来尤其是看看有谁走进她的家里。”“啊可怜的玛格丽特!”加斯东说一面在钢琴前坐下弹起了一圆舞曲“这些事我不知道不过最近我现这一阵她不如以前那么快乐了。”
“嘘别作声!”普律当丝侧着耳朵听着。
加斯东停下不弹了。
“好像她在叫我。”
我们一起侧耳静听。
果然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普律当丝。
“那么先生们你们走吧”迪韦尔诺瓦夫人对我们说。
“啊!您是这样款待客人的吗?”加斯东笑着说“我们要到想走的时候才走呢。”
“为什么我们要走?”
“我要到玛格丽特家里去。”
“我们在这儿等吧。”
“那不行。”
“那我们跟您一起去。”
“那更不行。”
“我认识玛格丽特”加斯东说“我当然可以去拜访她。”
“但是阿尔芒不认识她呀!”
“我替他介绍。”
“那怎么行呢?”
我们又听到玛格丽特的叫声她一直在叫普律当丝。
普律当丝跑进她的梳妆间我和加斯东也跟了进去她打开了窗户。
我们两人躲了起来不让外面的人看见。
“我叫了您有十分钟了”玛格丽特在窗口说口气几乎有些生硬。
“您叫我干吗?”
“我要您马上就来。”
“为什么?”
“因为n伯爵还赖在这儿我简直被他烦死了。”
“我现在走不开。”
“有谁拦着您啦?”
“我家里有两个年轻人他们不肯走。”
“对他们讲您非出去不可。”
“我已经跟他们讲过了。”
“那么就让他们留在您家里好啦;他们看见您出去以后就会走的。”
“他们会把我家里搞翻天的!”
“那么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想来看您。”
“他们叫什么名字?”
“有一位是您认识的他叫r加斯东先生。”
“啊!是的我认识他;另一位呢?”
“阿尔芒迪瓦尔先生。您不认识他吗?”
“不认识;不过您带他们一起来吧他们总比伯爵好些。
我等着您快来吧。”
玛格丽特又关上窗户普律当丝也把窗户闭上了。
玛格丽特刚才曾一度记起了我的面貌但这会儿却记不起我的名字。我倒宁愿她还记得我哪怕对我印象不好也没有关系但不愿意她就这样把我忘了。
加斯东说:“我早知道她会高兴见到我们的。”
“高兴?恐怕未必。”普律当丝一面披上披肩戴上帽子一面回答说“她接待你们两位是为了赶走伯爵你们要尽量比伯爵知趣一些否则的话我是知道玛格丽特这个人的她会跟我闹别扭的。”
我们跟着普律当丝一起下了楼。
我浑身哆嗦仿佛预感到这次拜访会在我的一生中产生巨大的影响。
我很激动比那次在喜剧歌剧院包厢里被介绍给她的时候还要激动。
当走到您已认得的那座房子门前时我的心怦怦直跳脑子里已经糊里糊涂了。
我们听到传来几下钢琴和音的声音。
普律当丝伸手去拉门铃。
琴声顿时停了下来。
一个女人出来开门这个女人看上去与其说像一个女用人倒不如说更像一个雇来的女伴。
我们穿过大客厅来到小客厅就是您后来看到的那间小客厅。
一个年轻人靠着壁炉站在那里。
玛格丽特坐在钢琴前面懒洋洋地在琴键上一遍又一遍地弹着她那弹不下去的曲子。
房间里的气氛很沉闷男的是因为自己一筹莫展而局促不安女的是因为这个讨厌的家伙的来访而心情烦躁。
一听到普律当丝的声音玛格丽特站起身来向她投去一个表示感谢的眼色她向我们迎上前来对我们说:
“请进先生们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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