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肯定无命与小姐对坐谈天。”
东方明珠苦笑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关稳有机会在背后告我一状,令我陷入如今进退两难的窖境。”
萧浪讶道:“我倒没有想到那么许多,只是猜到明珠三番两次放我逃生,恐怕很难见容于真正的幕后主使,若因我而令小姐感到难做,萧某将会非常内咎。”
东方明珠幽幽一叹道:“也不全是因为你的缘故,本来冰冻三尺就非一日之寒。”
萧浪微笑道:“若是明珠真需要萧某的项上人头交差,也可以现在来取,我绝不反抗!”
东方明珠娇躯轻震,抬头往萧浪望去,从后者那清澈澄净的双目中,竞看不出一丝虚伪造假的成份。”
东方明珠幽幽叹道:“萧浪,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萧浪失笑道:“萧某不就是一个浪子而已吗?这倒提醒了我,萧某尚未谢过明珠为我取的外号呢!”
东方明珠叹道:“冤孽!人第一次在马车上与你初次相逢,到亲眼目睹你在谈刀大会上的表现,我就想要把你吸收到我手下来,但愈了解你和愈听说你的事迹,便愈知道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萧浪点头道:“明珠果然知我,萧某确是绝不可能甘心充当野心的奴犬。”
东方明珠色变道:“这话说得未免太重!”
萧浪微微一笑道:“萧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东方明珠目中厉光一闪,但随即又被伤感的情绪所掩,低声道:“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要和体争辩的。”
给佳人如此软语相向,萧浪立时锐气全消,泄气皮球般苦笑道:“明珠有话请说,萧某保证洗耳恭听。”
东方明珠给萧浪的可怜相逗得“噗嗤”一声笑道:“不必那么夸张吧,又不是要你去杀人放火。”
萧浪心想真要如此说不定还容易些,但此话当然不能说出来,皮笑肉不笑的道:
“明珠找我究竟有何要事?”
东方明珠垂下螓首,轻轻道:“我希望你能放弃与杀手王之间的争斗。”
萧浪怔了一下,哑然失笑道:“明珠怕是搞错了咧,一直以来要杀萧某的不就是你们吗?该求放手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才对。”
东方明珠摇头以哀惨的语词道:“一切都太迟了,在十拿九稳四使未被你们斩杀之前,或许还有转寰的余地,但如今上头在震怒之余,已对你、江杰和花公于三人下了必杀令,即使我都保你们不住。”
萧浪忍不住道:“等一等,照明珠的说话,之前杀手王对我们的行动,全都只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而已了?”
东方明珠叹道:“是又如何,事到如今都已没有什么分别了。”
萧浪却不这么想,从萧浪自认东方明珠对他的态度来看,后者明明对他大有情意,但她却三番两次的要自己和身边的人死。——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萧浪两手一摊道:“既是明珠的顶头上司要取萧某性命,再派你来与萧某谈判岂不显得多余吗?”
东方明珠嗔道:“我来这里不是受任何人的命令来的。”
萧浪连忙陪罪道:“请恕萧某失言,我知道明珠全然是一片好意。”
东方明珠叹道:“只怕狗咬吕动宾,不识好人心。”
萧浪苦笑道:“明珠拐个弯骂我是狗,萧某也只有欣然接受。”
东方明珠飞给他一记大有深意的眼神道:“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没人逼你。”
萧浪心中大生感慨,从初识东方明珠以来,自她身上所解读到的气质,包括少女的娇涩、杀手的冷酷、枭雄的霸气,犹如千面女郎,究竞那一个她才是真正的她?
还是自己根本未曾认识真正的她?
东方明珠再问道:“我还没有听到你的回答,究竟是否愿意应承我退出这淌浑水?”
萧浪仰首望天,苦笑叹道:“萧某恐伯要让明珠失望了,因为萧某也有自己的原则,不能放弃。”
东方明珠娇躯轻频道:“原则难道会比性命重要?”
萧浪望了东方明珠情比海深的一眼,柔声道:“对萧某来说确是如此。”
东方明珠咬牙道:“那是你不知道隐藏在我幕后那支黑手的可伯,才会如此说?”
萧浪决定把最后一张底牌也打出来,微笑道:“东方世家比武神宫或天魔门又如何?”
东方明珠剧震道:“你知道了?”
萧浪叹道:“这并不难猜,不是吗?”
东方明珠摇头道:“你出道不久,根本不知东方世家的势力之大,绝非你们几人所能撼动。”
萧良微笑道:“试过才知道吧!”又道:“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明珠回答?”
东方明珠淡淡道:“说吧!”
萧浪道:“明珠为什么要刺杀冰儿?她应该跟杀手王或是东方世家的利益一点也扯不上边才是?”
东方明珠娇躯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一阵,深吸过一口气,美目掠过复杂之至的感情,咬牙恨声道:“因为我妒嫉她!”
萧浪身子一震,惊呼道:“明珠!”
东方明珠俏脸泛白,上唇佳下下唇,一字一句的道:“没错,自谈刀大会以后,我便一直跟随在你身后,直到目睹你和冰儿第一次见面的经过,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若不能将她除掉,那我一辈子也休想能得到你。”
萧浪张目结舌,一向的机智口才不翼而飞,脑袋嗡嗡作响,完全不知该如何应付。
东方明珠终于对他表明心意,还是以这么直接激烈的方式。
他宁愿面对的是武神四式或六欲天魔功,也比接受东方明珠的“告白”来得好过些。
东方明珠冷冷一笑道:“你不用觉得为难,我虽然喜欢上你,却没有一定要你也得爱上我。”
萧浪俊脸涨红,呐呐道:“明珠叫我怎么回答才好?”
东方明珠凄然一笑,美目深注的道:“你的反应已经给了我最好的回答,我终究是比不上那个叫冰儿的女子。”
萧浪尴尬万分般苦笑道:“明珠误会了,我和冰儿小姐根本没有什么,更何况”
“更何况她还是‘武神’应帝王的未婚妻。”这句话还来不及讲出来,东方明珠已截住他道:“你不用说了,既然在我作过最后的努力,你仍是不领情之后,我也可以就此死心了。”
玉容转冷,语带肃杀,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道:“下次见面,恐怕就得分出你死我活了,希望你莫要手下留情,因为我也绝对不会那么做。”
萧浪愕然道:“明珠”
东方明珠再瞥了他蕴含千万风情的一眼,以凄美至令人心碎的苦笑道:“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听你叫我的名字。”俏立而起,翩然往楼外走去。
萧浪压下想开口求她回来的念头,目送东方明珠优美无限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处。
纵是能留下她又如何呢?他俩根本是不同一个世界的人,就像是两条平行线,绝无交集的可能。
东方明珠是听令行事,而他为了自己的原则与公理正义,亦誓不可能放弃对杀手王及东方世家这类野心强权的抗争。
萧浪闭上双目,知道自己终于和这出道以来结识的第一位异性正式决裂。
杀手王将会亲自出马,再不可能手下留情。
萧浪感到自己的胸腔像是被人用风箱扇火般,郁闷难当。
这就是爱情吗?爱情就是如此令人心痛的东西吗?
正思量间,忽自门外传来熟悉的叫声:“酒呢?拿酒来?”
萧浪一惊睁目,看到的景象却令他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堪称一代刀豪的司徒不空,如今满脸纤塞、双目深陷、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衫像是已十多天没洗没换,酒臭薰人,正在入门处大吵大闹。
看他的样子,简直就是个穷途潦倒的醉汉,那里还有半点“刀不落空”刀中之王的架势。
要不是楼内的伙计客人看他体格强壮,又背负兵器,只怕早就把这发酒疯的野汉赶跑了。
司徒不空完全不理会众人的眼光,只一迳大嚷道:“酒!快拿酒来!我要喝酒!”
萧浪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失声道:“司徒兄!”
司徒不空闻言一展,惺松的醉眼四处扫视道:“谁?谁在叫我?”
萧浪离座快步往门口走去,讶问道:“司徒兄?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司徒不空好不容易把双目的焦距对准萧浪,却是虎躯剧震道:“是萧浪!是你!
不你不要过来!”往后急退,却忘了脚下的阶梯,一足踏空,整个人往后翻倒,摔在地上。
萧浪再失声道:“司徒兄!”他的震惊只能用骇然欲绝去形容,以司徒不空的身手,怎么可能发生失足跌倒的事情。
司徒不空在地上犹未起身,已骇然欲绝对着奔出楼外的萧浪道:“不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神情像是个受惊的孩童。
萧浪看得既心惊又心痛“刀不落空”司徒不空竟会落到如此狼狈难堪的地步,不是亲眼目睹绝难相信。
这时街上的行人多半都停步注目他俩望来,且都指指点点,让萧浪更是尴尬。
司徒不空几次挣脱都撑不起身子,竟然就那么转过来,背对着萧浪在地上爬起来,看得出来他是一心一意想要逃离萧浪,口中犹喃喃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像他这么一个大汉在地上如乌龟爬行,情况既诡异又滑稽,旁观者已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萧浪猛一咬牙,决定绝不能让他曾经钦佩过的敌手如此当众出丑,右手递出,封住司徒不空昏穴,再将他从地上一抄而起,顾不得仍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轻功飞上屋檐,转瞬不见。
留下一群好事者原地瞪目结舌,不知发生了何事。
口口口口口口
萧浪抱着司徒不空来到一处人迹罕地的死巷,先运功逼出他体内大部份的酒精,才解开他的穴道,喊道:“司徒兄,醒醒啊!”司徒不空轻“哦”了一声,眼帘缓缓打开。
萧浪轻声道:“司徒兄,你清醒过来了吗?我是萧浪啊!”他的口气对同性来说可是破天荒的温柔,只怕再一次的吓到对方。
司徒不空听到“萧浪”两字一震,眼睛再度闭上.语音发抖道:“萧浪?
浪子?”
萧浪大喜道:“对,司徒兄,我是浪子,体现在觉得如何?”
司徒不空又是一阵颤抖,才道:“这里是那里?”
萧浪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据实以告,道:“这里是海宁的一处巷子,因为你喝醉了在人家店外大吵大闹,所以我只好先把你带来这里。”
司徒不空忽然双目猛睁,跳起来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是要去秋水楼喝酒的,酒呢?快拿酒来!”
萧浪不得不用双手去制止对方那无意义的挣扎,一面以盖过他的音量大喊道:“振作一点!司徒兄,你不可以再喝酒了!”
谁知司徒不空听了之后反而叫得更大声道:“谁说我不可以喝酒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连喝酒的权利也不给我?我要喝酒!我要酒!”
萧浪心中骇然,却又不禁对眼前落魄无比的司徒不空大生同情,在带他来此的路上,萧浪曾经以气机测试过他的经脉,发现却是毫无反应。
司徒不空的武功已经废了!
对像司徒不空这样一个不可一世的武者来说,废下他的武功确是比杀了他还难过。
司徒不空终于像是失去所有力气般的跪倒在地,萧浪也再握不住他的手,任凭他把脸孔埋入一双大掌间,语不成音的泣声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萧浪虎目含泪,身子因激动而颤抖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把银铃般清澈冷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道:“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吧!”
萧浪猛然回首,双目带着火山爆发前的怒意与杀机。
司徒不空愕然抬头,表情看到生平最恐怕的东西,露出骇然欲绝的表情,身子“砰”
的一声退撞天巷尾的壁上,魂飞魄散般叫道:“魔魔女!魔女!不要过来!”
美丽似不属于人间烟火的如雾俏立在巷口,幽幽一叹道:“这是何苦来哉?”
萧浪的脑袋“轰”地一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在心底深处某种一直蛰伏、隐藏的冷酷凶兽,终于被释放而出,一阵冰冷的感觉传遍全身,五官心灵变得一片透明,如雾的出现,司徒不空的被害,都似是与他再无一点关系。
萧浪以甚至比如雾还不带感情的声调开口道:“是你把司徒兄变成这样的?”
如雾听出萧浪语气里的不同,微露讶色,但很快又平静笑道:“可以这么说,也不可以这么说,我只废去他的武功,可没叫他去变成一个酒鬼。”
听到如雾不带半点愧咎的回答,萧浪的怒气更是上扬,但奇怪的是整个人反而更为冷静,淡淡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雾道:“因为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在这六天之内对你不利。”说着又露出一个讥嘲的微笑道:“我替你打发了一个难缠之至的对手,却连声谢谢都得不到吗?”
萧浪道:“你何不干脆杀了他?”
如雾叹道:“我也想,但在未完成‘血祭’仪式前,我连支蚂蚁也不能踩死,更别提这个酒鬼了。”
如雾目光转向已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司徒不空,像是万般无奈的一叹道:“如果等你尝过‘血祭’的滋味之后,你一定会发现司徒不空现在这个样子,比起你来算幸福多了。”
“锵!”萧浪终于忍耐不住,红芒暴闪,一刀劈出。
魔女就是魔女,不管外表是如何的美若天仙,骨于里却没有一点人性可言。
如雾眼中映着红芒,映出一丝兴奋得意的光芒。
她终于成功的挑起萧浪的怒气与惧意。
魔门之人练功行事往往专走偏锋,匪夷所思,更讲求弱肉强食,失败者无论身心都要无条件奉上,任为鱼肉“血祭”仪式更是把这种行径发挥到极致,主持者要把被祭者无论在精神肉体上都彻底击败后,魔功修为便可更进一层,而且选择被祭者的条件愈为优越,成效便愈高,即使在天魔门之中,也只有少数经过挑选的人材方可以进行这种仪式。
通过“血祭”仪式的人,日后均是魔门中重要的栋梁,身分与可以议事的元老相等级。
反之若在“血祭”中败下阵来,先不说将从此永被魔门除名,单是那魔功反噬之苦,便惨过任何酷刑,远非常人所能忍受。
如雾之所以大费周章,不惜耗损功力的先击败与萧浪亦敌亦友的司徒不空,又故意让其失败的的惨状暴露在对方面前,目的就是要在萧浪心中埋下对自己的恨意惧心。
唯有透过人性中的“七情”(喜、怒、哀、惧、爱、恶、贪)和“六欲”(声、色、香、味、触、念),六欲天魔功方可以发挥其无孔不入的颠覆威力,达成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像现在萧浪在盛怒中劈出的一刀,虽是来势凶猛,但落在如雾眼中,却是破绽百出。
如雾微微一点,自翠袖中滑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玉臂,同时口中轻吟,韧时听之如从遥不可及的天边传来,模糊不清,但用心留意时,却变成一种缠绵徘侧、荡气回肠的低吟,足可令百炼钢变成绕指柔,分明已用上了六欲天魔功的“天皮音。”
一时之间,萧浪的心神完全被如雾的玉臂吸引过来,浑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蓬!”幻象破灭,萧浪身子一震,连退七步。
如雾娇笑一声,屏开如仙子般曼妙优美的身法,攻势却招招毒辣狠厉。
萧浪吃亏在必须保护缩在墙角发抖的司徒不空,心有旁鸯之下,刀招无法发挥极致,几招下来便身子拄采,险象环生。
如雾怎会不知机,立刻间中央着几招厉手攻向司徒不空,逼得萧浪必须弃招相救,吃亏之至。
司徒不空见萧浪舍命保他安危,原本蒙上一层迷雾的眼神忽然恢复清醒,猛地大喝道:“萧浪,不要管我!只管杀了这皮女为我报仇!”
萧浪大骇道:“司徒兄不可!”
司徒不空抽出背上长刀,划过颈间,鲜血溅起,命毙当场!
萧浪被如雾攻势缠住,无法抽手救援,却看得目皆欲裂,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悲嘶,眼泪夺眶而出!
如雾心道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冷笑一声,十指作鹤啄状分击向萧浪两边太阳穴,若被击中,保证萧浪会变成全无意识的废人。
萧浪呆怔的看着地上司徒不空的尸体,看似全无反击或闪避的意识,却在如雾自付得手之时,身子左右一晃,竟就那么消失不见!
如雾因错用力道,击在空处,一阵难受之至的感觉涌上心头。
同时心生警兆,萧浪竟已飞身来到她头顶处,带着冷峻如永不溶化冰山般的表情,一刀劈下。
他这一刀玄异至极,刀锋带过的劲气,竞像是把整个巷于里的空气都硬扯到刀之上,弄得如雾呼吸不畅,行动困难。
如雾心中大惊,萧浪这一刀不但莫测高深,更给人一种不知将落刀何处的感觉,令她无从挡架。
“呼!”如雾两袖分别滑出一条丝带,迎风蹬直,同时目射奇光,闪电挪移,丝带神乎其技的将红颜刀缠个正着,再将萧浪连入带刀硬扯开去,反应之快而精准,叫人叹为观止。
如雾终被萧浪逼出压箱底的功夫,虽是破了萧浪一刀,却让她出了一身冷汗。
萧浪的刀法与她之前所研究和向邪真那里听回来的又有不同,难道司徒不空的死反而让他有所突破了吗?
萧浪人在空中,暇看就要撞上巷壁之时,一个翻身,藉着一脚反撑在壁上之力飞扑回来,有如电射长空,疾刺如雾!
如雾怒哼一声,丝带分齐转成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圈圈,再从四面八方罩向萧浪。
萧浪此时的神情冷如冰霜、稳若泰山,脸上不见一丝波动,以令人心悸的冷静游走在丝带之间,动作没有一丝的浪费,闪电般已欺入如雾仔前。
如雾还来不及惊讶,几令她血液冻结的刀气袭体而来,幸亏刀毕竟魔功深厚,急掠飞退。才没有被这一刀劈成两半。
丝带随如雾去势急收,接着像是有生命般自行缠绕在她一双玉掌间,如雾美眸异采连连,望定萧浪道:“原来公子的刀法竟是如此高明,请原谅如雾先前看走眼之罪。”
萧浪全无反应,横刀冷睇,他那冰焰般的杀气和完美无暇的外貌相互配合之下,构成一股奇异之至的魅力,即令如雾那样古并不被的魔心,也不由看得一荡。
要是如雾知道萧浪一直无法体会的无情之心。因着对司徒不空的死而引发的悲伤和对如雾的愤怒,而终于省悟过来,使“多情刀法”达到大圆满的境界,恐怕会气得喷血。
萧浪天性中缺乏对异性的绝情和轻蔑,因为眼前魔女的心狠手辣,也让他对如雾生起有往无回的杀意,绝不留情!
萧浪此时心中一片澄明,生恋死畏丝毫不存,六欲皆空,正如佛家所说的内魔不生,外魔自无法肆虐,六欲天魔功中蛊惑人心的花招,对他再也起不了一点作用。
如雾的魔功修为在同辈中仅次于向邪真之下,眼力当然高明之至,知道此时想要再进行“血祭”仪式将会困难百倍,芳心大怒,又不禁生起一阵气馁之感。
同时心中暗震,知道自己在处心积虑的安排下仍不能如愿收服萧浪,已引起魔功反噬,若不立即觅地潜修,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雾想要遁走的念头立时引起萧浪的感应,冷哼一声,竟将手中红颜刀脱手甩出,呼啸声中飞砍如雾。
如雾顿感愕然,萧浪这么将兵器弃手,不啻自寻死路。
局势再转,如雾娇笑一声,两臂同时挥出,丝带如两条灵蛇般交会在自己身前,待红颜刀飞至“当”的一声,立时将它砸飞。
被震飞的红颜刀却一个转折像是被赋予生命的活物般,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再疾劈如雾!
如雾微噫一声,娇躯横移,仍不与刀锋正面为敌。
谁知红颜刀就像是与如雾有着血海深仇一般,再如影附形的追击过去,不死不休:
如雾终于露出惧色,这柄不须人掌控的魔刀就像是附骨之蛆,不论她如何努力,亦无法摆脱。
只听萧浪冷冷道:“此情绵绵无绝期,司徒兄,我今日誓要斩杀此女为你报仇!”
如雾心中气苦,若论真实本领,她绝对不会在萧浪之下,但此时身受六欲天魔功反噬,一身功力只能发挥七成;而萧浪又因刚领悟了“多情刀法”的真谛导致功力大进,此消彼长之下,才会落尽下风,确是始料不及。
“嗤!”如雾一个闪避不及,被红颜刀逐渐缩小的包围网割破衣袍一角,露出晶莹雪白的玉肌。
如雾心中大怒,再顾不得有所保留,将魔功提至极限,厉叱一声,把外袍震成千百碎片,巷内气劲狂飘流泄,如起风暴,红颜刀也被这股气流卷走。
此时如雾身上仅剩一件贴身的亵衣,露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蕴含无比的吸引力,普通人只要瞧上一眼,便会神魂颠倒,不能自拔。
她的俏脸刹白、双目肃杀,有如自地狱里冒出来的修罗女神。
萧浪一点不为眼前美色所惑,右臂一张,恰好接着倒飞回来的红颜刀,摆开架势,刀锋遥指如雾。
两人重新对峙,气势上都是一分不让。
萧浪如冰封过的心湖上冷静的感应到如雾已对他起了真正了杀意,稍待的出手必是雷霆万钧,非常难挡!自己正好趁此时机领教六欲天魔功的真正威力。
如男冷冷一哼,双目异采大放,脚踏奇步,十指并拢,推出一朵呈莲花状放射的炙热气劲,破空印向萧浪。
萧浪双目一凝,认出这似曾相识的起手式,道:“天魔莲华?”大喝一声,红颜刀疾劈而出,生出一股百万敌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惨烈气式,与“气莲”正面冲突。
“波!”刀锋劈出莲劲,却像砍在棉花上的毫不着力,萧浪正以为自己上当之时,忽然右臂手少阳三焦经脉传来炙热难挡的感觉,如被火焚,接着奇事发生了。
灼热的感觉只是一闪而逝,攻入腕内的气劲由热变冷,奇寒欲裂的气劲像是一把冰锥般由手腕急速蔓延,强攻入自己体内,所过之处伤经毁脉,痛得萧浪几乎连刀都握不住!
如此诡异霸道的气劲,萧浪尚是首次遇见。
人急智生下,萧浪把“小虚空法”的虚空气围由丹田内送出,闪电般移往正在体内大肆破坏的冰寒气劲,两股气劲道左相逢,后者终于被小虚空法特有的化劲功力消去无踪,但萧浪的半边身子却已形同残废,没有一时三刻休想回复过来。
如果如雾这时趁胜追击,则萧浪危矣!
幸好如雾决定以自己的问题为重,不以千金之躯犯险,翻过墙头,转瞬不见。
萧浪没有作出追击,事实上他此时是痛得脸青唇白,要是如雾再来一道莲劲,保证立毙当场。
如雾的“天魔莲华”比向邪真还要可怕,不但虚实相生,而且阴阳两种截然不同的劲道竞可自由转化,使他猝不及防之下,几乎吃了大亏。
这一次能逼退对方实在只是侥幸,下一次再没有如此容易了。
离“血祭”之期还有两日,如雾一定会在剩下的期限内全力毁灭他。
他已下定决心绝不让如雾的目的如愿,那不只是为了自己方生存作出奋斗,而是如果让像如雾那样的魔女完成仪式,可以在江湖上大开杀戒的话,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于公于私,他都非阻止如雾不可。
萧浪目光再移到地上司徒不空的尸体,不由又上一阵悲从中来。
一代刀王,竞会落到如此凄惨下场。
萧浪单膝着地,低头喃喃道:“司徒兄,都是我害了你,萧某在此对天立誓,一定要亲手斩杀魔女,以祭你在天之灵。”
抱起司徒不空的尸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死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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