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为这件事犹豫的时候,唐小舟来了。唐小舟先跟她来了个拥抱,在她耳边悄悄说:来,我们握握手。
她一把将他推开,说,胡说八道,我从来不跟熟人握手。
舒彦曾经在不同的场合说过,做ài就是更深层次的握手。这句话因此成了雍州的名人名言,至少整个雍州官场,都知道这句话。舒彦也知道,很多人在背后提起她根本不叫名字,就叫握手。她也无所谓,反正当律师若不想和法官握手,官司一定赢不了。
唐小舟说,你给我打电话,又约在喜来登,我心里一喜,还以为有机会握手了,原来你是熟人不好下手。
舒彦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唐大秘人称二号首长,想跟你握手的人排着队呢。
唐小舟在沙发上坐下来,说,我怎么没见你排队?你如果排,我让你插队。
再胡说八道我就走了。舒彦说。
走?好呀,你走好了。唐小舟捏住了她的筋,根本就不吃她这一招。不过,他也很快将话题转了过来,说,兆平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你真的打算豁出去?
她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唐小舟摆了摆手,说,算了,我们不必绕了。我知道你心里丢不下他。下午,见到你的电话,我就知道是为这事。
舒彦也不想再装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受贿?
唐小舟将自己所知的情况说了。舒彦立即说,不可能,说别人受贿,我信,说他受贿,而且才区区五十万,我不信。
唐小舟说,五十万难道不是钱?中国百分之九十的人,一辈子都赚不到五十万。
舒彦说,你说的没错,可黎兆平不是那百分之九十。他不仅是百分之十,甚至是百分之十中的百分之十。
唐小舟说,是不是夸张了点?
舒彦说,夸张?你知道这里,一天赚多少钱?说着,她用手在沙发上指了一下,显然是指三十八楼。
唐小舟说,这里一天赚多少钱,和黎兆平有什么关系?
舒彦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三十八楼董事长办公室,黎兆平的。
三十八楼唐小舟来过多次,从来没听说是黎兆平的产业。
舒彦说,我这样说,你可能不相信。那我再告诉你,这是我和兆平两个人的产业。当初,我们花两千多万买下来,又花近千万装修。现在值多少,你知道吗?人家愿意用两个亿买走。现在,这里一天的毛利,就是二三十万。你应该知道,这只能算是兆平的零花钱。他有这么多零花钱,会在乎人家送的五十万?
唐小舟明白了,每个人都是有价格的。黎兆平的价格,无论整卖还是零售,都奇高无比,钱对于他来说,已经仅仅只是数字,他根本不会为了区区几十万湿鞋,更不会为此湿身。
唐小舟说,现在的问题是,有人举报受贿五十万。除非你有办法证明,黎兆平根本没有受贿,或者他被人栽赃。
舒彦说,这不是你们政府应该做的事吗?为什么要我证明?
唐小舟说,情况比较复杂,市纪委有独立办案权,龙晓鹏又是纪委副书记,他说这是上面交办的案件,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别人根本插不上手。
舒彦问,如果有确凿证据呢?
唐小舟说,如果有,那你就去把证据找出来。
舒彦叫了起来,说,我去找出来?我怎么找?
唐小舟说,你不是律师吗?你可以成为他的委托人啊。既然成了他的委托人,那你就有权监督相关部门给予他公正的待遇,有权对他的相关案情进行调查。总之,这些东西不需要我说,你知道怎么做。当然,我也可以告诉,如果我的判断不错,这件事的水很深,后果到底是什么,我现在也没法评估。
舒彦说,你少给我来激将法,我怕过什么人?
唐小舟说,既然如此,那我还可以给你指条路。黎兆平被关在岳衡市双峰煤矿。
听了这话,舒彦跳了起来,说,岳衡市?巫丹的老公在那里当副秘书长,岂不是把兆平送到林志国手里去了?这是谁出的馊主意?
麻烦还不仅如此,双峰煤矿原是一座监狱,后来,煤挖完了,矿废弃了,监狱也同样废弃了,目前只有部分人在那里留守。这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地方,你说那里是监狱吧,那里已经没有一个犯人,若说那里不是监狱,又属监狱局的地盘。
黎兆平作为省里的干部,在雍州被双规,却又被关到了岳衡市,这事实在是太怪异了——黎兆平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心情很平静。他知道,自己目前是被双规,甚至连拘留都算不上。通常情况下,他应该限制在宾馆一类的地方,可眼下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他完全不清楚。他也曾听说,有些特殊的双规案,纪委会将双规对象带离本地,找一个偏僻之所住下来,目前是阻隔与外界的的联络。被带进来时,他观察过周边的环境,觉得这里像一座监狱,又觉得不像,很难判断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所。
龙晓鹏看上去很烦躁。王雷坐在龙晓鹏的左边,显得有点魂不守舍。龙晓鹏右边坐着个年轻女人,是那种大脑安错位置的美女,也是那种性感像夏天的汗一样浮游在身体表面的性感尤物。黎兆平想,面对这样一个女人,龙晓鹏肯定把持不住。这样看来,他的烦躁并非因为长时间没有xìng交,那是因为什么呢?
三个人在他面前已经坐了二十分钟,竟然没有说一句话。
黎兆平说,你们有话没有?没有的话,我回去了。
龙晓鹏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怒斥,黎兆平,你别太嚣张了。
是我嚣张还是你嚣张?黎兆平寸步不让,说,你屁股下面那么多屎,还是好好想想先把自己的屎揩干净吧。屎越来越多,靠几块破布是包不住的。
黎兆平的话音刚落,龙晓鹏已经从坐着的地方扑过来,朝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那迅疾的动作,令人难以相信,他已经是五十岁多的人。自从成人后,还没有人敢动手打黎兆平,就算是小时候,也是他打别人多。他猛地站起来,想和龙晓鹏动手。
龙晓鹏逼近他,说,怎么样?不服?
黎兆平忍了半天,终于忍住,冷冷地笑了一声,坐下来。
屁股刚落凳,龙晓鹏一把抓住他的胸襟,猛力往上一提,将他提起来,大声叫道,给老子站起来。老子让你坐了吗?
黎兆平刚刚站稳,龙晓鹏又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非常重,黎兆平觉得鼻子下面以及嘴角很湿润,伸手抹了一下,看看手掌,上面是鲜红的血。
黎兆平一下子懵了,完全没料到龙晓鹏会这样对待自己。他说,你,你竟敢打人?
龙晓鹏说,老子打你了,怎么了?说着,抡起巴掌,要再一次打下来。
恰在此时,门被推开了,进来三个穿警服的人。领头一个五十多岁的年纪,头顶已经半秃,腰有点弓,一副很懦弱的模样。他叫杨诚刚,是双峰煤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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