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我不禁咽着口水暗叹自己命苦。
经典咖啡屋,我睁大眼睛茫然地在大厅内四处寻找。服务生走过来对我说:「先生,请问几位?」
我摆摆手说:「我找人。」服务生不做声退开了。
昨天储虹穿的是警服,我的心思一直放在鸽子身上,现在还真有点记不起储虹长得什么模样了。环视大厅,也没有穿警服的,这下该怎么办呢?
这时,远处临街窗边的座位上有个女子向我伸出了手,我忙走了过去。谢天谢地,果然是储虹,要不是她招手,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储虹看看手上的表,微笑着说:「很准时啊,二十七分钟。」
我也笑笑道:「守时是我们最起码的职业准则。」
储虹问我:「来杯巴西咖啡怎么样?味道很纯正的。」
我说:「好的,反正我对咖啡也没有什么认识,你决定好了。」
咖啡的醇香在空气中挥散,储虹似乎并不急着说话,慢条斯理的用小调羹搅拌着咖啡,我很有耐心地也是一言不发,等待着她开口。不过我可没有她那种优雅的淑女风度,将牛奶和方糖胡乱地加到咖啡里,稍微等了会就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来,咖啡很甜,喝到肚子里将肠胃烫得很舒服。
我表面上仍是正襟危坐,脑子里却开始胡思乱想——好象听说啤酒是液体面包,那这咖啡又该是液体什么了?这咖啡比啤酒要贵得多了,是该叫液体蛋糕还是液体黄金?脑子里就这样想着,熬着这沉默的难熬的时刻。
储虹突然轻笑一声:「鸽子告诉你了?」
我愣了一下:「什么?」
储虹微笑着说:「她告诉你我在七处工作?」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微微点了点头。
「难怪你和我坐在一起像是在被审讯一样。」储虹的笑意里多了些调侃的成分:「看来鸽子对你真是不错啊,我让她保密,可她就是不对你保密。」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红了没有,只有老实或者说是聪明地一言不发,象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在老师面前一样沉默。
「不用那么严肃,今天我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聊聊,」储虹温和地说。
「朋友?」我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和七处的人交朋友,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七处监督查处的都是处级以上的干部。
储虹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微笑着说:「鸽子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又是鸽子的好朋友,难道我们还不是朋友吗?」说到「你是鸽子的好朋友」时,她的语调又变得戏虐起来,而她望着我的眼眸里更是充满了温暖的笑意,让我不敢和她对视。
储虹看起来很欣赏我的窘态,靠在椅子上慢慢地喝着咖啡。
我怎么也想不到表面上温文清秀的她竟然有如此锐利的词锋,真是人不可貌象啊。不行,我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必须反击,我绝不能让鸽子的朋友看不起我。
「既然我们是朋友……」储虹刚刚开口,我就打断了她的话:「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挥手招来服务生,指着酒水单,点了一份意大利牛排,一份义大利面条,然后很绅士地对储虹说:「你需要点什么?」
储虹略带些惊异地摇摇头。
我对服务生叮嘱,让他叫厨房快些,然后端起咖啡杯,将里面的咖啡一饮而尽。
迎着储虹探询的目光,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眼神都显得无比真诚,就像和好朋友一样随意地说:「你知道,我昨天上课多嘴所以今天受到了惩罚。本来睡得就很晚,天刚亮又被值日官拖到操场来了个一万米的急速跑,然后又被教务处长和班主任做了一个小时的思想工作。累得我躺在床上一直睡到刚才,洗了个澡本想去大吃一顿弥补我体力上和精神上的损失,你一个电话,我就只有马上赶来报到,现在再不吃点东西,我会叫救命的。」
我话还没说完,储虹已笑了起来。
我继续说:「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看我这么大的个子,连续两餐粒米未进,又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我们既然是朋友,你就应该好好请我吃一顿,可你却把我叫到这里来请我喝水,简直就像是在给我洗胃,你于心何忍啊?」
听到我这带着些赖皮的诉苦话,储虹强忍着笑意,故意板着脸说:「那么说就是我错了。好吧,那我就请你好好吃一顿吧,免得你向鸽子告状说我虐待你,把你给饿坏了,鸽子向我发脾气,我可承受不起啊。」
气氛至此开始变得融洽,我们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当服务生将热气腾腾的牛排和面条端上来时,我也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早已饿得要命的肠胃让我很难保持所谓优雅的食相。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储虹和鸽子如此亲密的关系,我想我的情况储虹可能也大略知道些,我也用不着在她面前装绅士。
饿了一天的肚子直至此时才得以慰贴,那种舒服充实的滋味让我感觉到这是自己有生以来吃的最美味的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