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站,公孙策作为长辈倒没什么,平辈的展昭依礼也跟着站了起来。
尚风悦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眯着眼睛打量展昭:“你是展昭?”
展昭忙起身答道:“是。”
“坐下,江湖儿女那么多礼节,酸!”尚风悦皱皱眉,脸上薄怒,“那些信是你写的?”
“是”展昭垂首,虽说不必起身,但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小子放肆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尚风悦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看你信中笔意洒脱,原以为是潇洒不羁的年轻后生,不想却是一弹跳腿、矮半截的酸腐书生。‘南侠’二字真是浪得虚名。或者是你习惯了当官的那套把戏,啊?‘御猫’大人。”
“‘南侠’不过是江湖朋友的谬赞,展昭心中有愧。”早就知道医仙会因为那几封信刁难,展昭脸色不变,依旧恭敬回答,“但‘锦毛鼠’白玉堂的确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侠士,此次为了救助百姓,勇探冲霄,身中剧毒。展昭恳请前辈能出手相救!”言罢,离座,至尚风悦跟前撩袍单膝跪下。
见展昭如此,公孙策不忍:“尚先生,展护卫虽投入公门,却不失侠义风范,凡事以百姓为先。他为了守护青天包大人受了多少委屈,公孙策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学生敢说除了他,谁也不配‘南侠’之名。”看了一眼耳朵发红的展昭,继续道,“白义士也是忠肝义胆、侠义心肠之人,为了阻止奸王篡位毁国之逆谋,受了多少苦,相信先生也有所耳闻。先生高风亮节,岂能见死不救?!”
“前辈”卢夫人也说道,“家父一直跟我们提及您医术高明,医者仁心,请您救救我家五弟吧!!”
尚风悦撇过脸,不看展昭,“你跪我也没用,白玉堂的毒,我不是不肯解,而是暂时没法子解。”
“前辈!”公孙策和卢夫人惊得双双起身,三双眼睛恳切的盯着尚风悦。医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他们只知道冲着这个希望奔来,却从未想过,如果这个希望也破灭了,那该怎么办,怎么办……
尚风悦冷冷的看着呆住的三人,清了清嗓子:“我暂时没法子解,可也没说永远不能解啊。”
“真的?!”呆住的三人又回过神来,惊喜不已。
尚风悦离座,虚扶一把展昭,手不留痕迹的在他的脉门上停留了一会儿。四人再次归坐,尚风悦端起茶来呷了一口,淡淡开口:“卢夫人,令尊说我‘医术高明’我相信,但‘医者仁心’恐怕是你自己添上的吧……”
卢夫人微窘,江湖上医仙尚风悦的名气这么响,除了他超凡的医术之外,便是他诡异的性情。求得医仙出手必用一个条件作为交换,或仙草一株,或名画一幅,有时也会是绝学一招,一切随性而定。这也罢了,但这等比较正常的条件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的条件让人心惊。上次长风镖局总瓢把子为给独子治病,向医仙求医,交换的条件居然是让他断其八十老父一臂!总瓢把子哪肯做出这等不孝之事,倒是老太爷看不得孙儿受苦,行至药王谷外自断一臂,方才求出医仙救治。只是,老人家毕竟年事已高,受此重伤之后,不出半月一命呜呼。其后,镖局中也有人前来报复,统统身中剧毒,死状凄惨无比,长风镖局从此一蹶不振,至今颜容惨淡。众人只道他是救命“医仙”,却忘了,学医之人一旦狠毒也会变成夺命“毒圣”!
“前辈可以开出任何条件,”展昭坚定的说道,“只要是不违背公理道义,展昭必将竭尽全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卢夫人忙补充道:“只要不伤害无辜,陷空岛也会努力达成前辈心愿。”
“也就是说,如果有违道义,伤及无辜,你们就会放弃白玉堂?”尚风悦吹吹茶盅里的浮沫,嘴角微翘。
“这……”卢夫人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