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知就快去了,但此刻再听舅舅这样说,我心里仍是止不住慌张了一下,手也不自觉地抖了抖。
胡乱压了压思绪,我忙点了点头,往房里走去。
身后的舅舅叹了口气,也不知他叹息的是即将要发生的事,还是我刚才那并不太好的表现。
回房坐了一小会儿,我心绪总算是平复了许多,便开始将项扬给我画的黄符,夺魂刃这些东西一一放在身上方便拿出的地方。
而后,我走出房间。
这时,舅母已经做好了午饭,她两手往围裙上一抹,解了围裙,将背在背上已经醒来了的小宝放下来。
我们几人,便这样围坐着吃起饭来。
舅母也坐了下来,但却没吃,而是先喂小宝吃奶糊。
但那时不时将挖着奶糊的勺子蹭到小宝脸上的动作惹得小宝好一阵不满的模样,还有她时不时往舅舅那边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都显示着,舅母心里很不平静。
舅舅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只大口趴着饭,看那模样,好像还吃得挺欢。
这两相对比,使得本就没胃口的我,更是吃不下饭了。
孩童不知世间愁,在某种程度上,还真是挺让人羡慕的。
“吃饱好干活,不要多想,到那边了也有我。”项扬坐在我旁边,说道。
我点头,自是明白,便硬逼着自己吃了好几口。
简单吃过饭,又各自在额上贴了艾草叶后,已是上午十一点半。
舅母将小宝背回背上,收拾着碗筷,看着要走的我和舅舅,张嘴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却只化为一句:“注意安全。”
舅舅点点头,应了一声,便转头先行走出了家门。
我看着舅母的神色,心里颇有些戚戚然的感觉,也不敢多看了,忙跟了上去。
项扬则走在我面前,一只手牵着我,微凉的触感,无端端的让人心里安定了些。
许是林幽那事的影响,便在已快到中午的这时,也没见十八弯里哪户人家开了门。
唯独剩下阿福那儿,大门大开。
向里看去,可见阿福家堂屋的香炉上,有三只硕大无比的香,正幽幽燃烧着。
堂屋一侧,则放着一口半盖着的黑色棺材,棺材下放着的和黑猫老太当时的灵堂也差不多,都是小香炉,香烛,五谷,还有一碗倒扣着的饭,饭上插着两根筷子。
只是,无一人身穿丧服,更无一人守灵。
我想到小邓邓,不由叹了口气。
再想到那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十岁,还忘了自家女儿,风华正茂着的林母,此刻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快活,心里更是酸涩。
舅舅也往那边看了一眼,幽幽叹了口气,很快就收回目光,回头对着我说了一句:“还是先去看看那边吧。”便迈步继续往前走去了。
项扬轻拍了下我的手,带着我继续往前走。
我也收回视线,抿抿唇,将心中思绪,尽数压下。
在十八弯的山道上绕来绕去地走着,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我便见前方几处微微凸起的山壁之间夹杂着一个地方,满是杂树,枝桠繁茂。
一眼看去,并不觉得如何。
可一旦细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些杂树所延伸的方向,似乎正是要将身下的地面,遮得个密密实实!
只有一个地方,枝桠与别处不同,露出其下的泥土来!
可那地方之所以不同,也是因为那地方的枝桠,自中部而断,断口整齐,又在高处,其下全然没有任何可供人立身的地方!
显然,这些断枝,都不是人力可为的!
偏偏,那枝桠下面,只是一个泥坑,泥坑四周散乱着大大小小堆成堆状的新泥,夏日灼裂的阳光透过树那折了的枝桠投射入内,斑斑点点!
想来,这泥坑,就是阿福给林幽挖的那个埋尸坑!
可是,那枝桠是怎么回事,是阿福埋尸前断的,还是埋尸后断的?那断去的枝桠,又落去了哪里?
我满怀疑惑地看着那泥坑,思绪万千,脚步顿时慢了半拍。
“你也发现了?”
一抹带些飘渺感的声音传入耳中,分明就是项扬以鬼术压缩出来的声音。
我扭头,就见他视线已经落在了我身上,一双水眸,微微眯起,眼内却是光华流转,全无半点紧张之感。
我心中的紧张感也减了减,微微颔首。
“不用理会,先过去吧。”
“嗯。”
一行三人,继续往前走着。
不多时,我们便行至到那泥坑处。
舅舅将手上家伙放开,正欲在坑口弄些什么,却被项扬制止。
随后,只见他们一人一鬼行至一边。
也不知项扬和舅舅说了些什么,再回来时,舅舅就将他的家伙全都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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