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叹气尚未完,思绪被耳边响起的一段琴声打断,调转头,就看到这位站在桌边、额前的黑发掉落眉间的大男孩,手持吉他、正轻声吟唱一首西洋老歌《Let It Be Me》。而我微吃一惊抬头望他,也恰好瞥见两只对我深深注视、带着笑容的眸子。
静静听完少年唱毕这曲抒情名歌,我抿嘴轻笑、点点头,由皮包掏出二十元港纸递给他时,倒令他当场楞住、迟疑的手不敢伸出来接了!
“怎么,不愿接受我给的赏吗?”我把钱推向他,笑着问。
“不…不是,是太多了,小姐……”少年轻声诺应。
由于他仍尴尬地站立桌旁,我头抬得颈子都累,眼光低垂下来,正好就落在少年所穿黑色长裤的裤头:清楚瞧见那儿因为裤子紧而隆起的一大包东西。顿时感到口干舌燥,忙抓起咖啡杯啜了一口,才再度仰头、笑着叫他收下桌上的二十港元。
“你唱得那么好,应该拿赏的,不用客气啦!”把钱又推向少年。
他腼腆地将纸钞塞入裤袋说:“谢谢,小姐要不要我…再为您唱只?……”
显然因为意外获得大赏、少年正犹豫该不该继续为我献艺、而不知所措时,咖啡厅的经理走了过来,贴近少年、低声严厉地轻斥:“出去,快走呀!”
之后却调转脸、朝我挤出谄媚的一笑道:“夫人,我们这里为保障客人清静,是不准闲人随意搭讪、骚扰客人的!”
“年轻人没有骚扰我,是我…找他搭讪的啊!”我缓缓答道。
刹时,气氛在我们坐立三人之间僵住了。感觉呆不下去,我便起身、向经理索买单、并嘱他弄个外带的德国香肠三明治、一杯冻咖啡,才与卖艺的游唱歌手一齐步出咖啡厅。两人相视无言以对,却不约而同朝街头行人较少的方向走去。
虽然两人同行,少年仍莫名拘谨。我心里想:大概是我们穿着完全不相配、和他手中提着吉他显得格格不入吧!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街头又走了几步,我靠近他说:“年轻人,我对这儿完全不熟悉,你就带路、找个清静的地方,再为我…唱几首好听的歌吧!?”
“哦,好……”
随少年从繁华大街转进小巷、在新旧大楼和屋宇杂陈的巷弄、棚道间左一拐、右一弯,没几下子我就迷失了方向;但仍胆量奇大、跟着他高瘦的身影,步上楼房侧边交错的阶梯、穿过几层露台,抵达一处可以眺见远方的屋顶天台。
少年倚坐栏杆上,正回首瞧我的时候,我才刚停下喘息、深深吸了口气笑着问他:“你…饿了吗?…要不要先吃一点?”他摇头不语,只接下咖啡啜了口;报以微笑说:“我…就为您弹只吉他曲先吧!”
从低头弄弦、细长的指间传出西班牙曲《Recuerdos de la Alhambra》优雅的琴声,令我呆立在那儿、惊讶地不敢相信;却立刻沉醉于它如歌如诉的情调中。
尤其这首名曲,一般都以3/4的节拍演奏,但是经少年改为4/4节拍,就变成更滞缓、充满幽怨而凄美的旋律。它悬吊住我的心,令我感动得无以复加、几乎涌出泪水。
弦声中断,男孩抬头问我为什么哭了?我摇摇头、拭泪,挣出微笑:“太美了!忍不住想起…在阿罕布拉宫的那天……”不知为何又说不下去。
“什么布拉宫?…小姐…能讲给我听吗?”男孩几乎很无知地问。
他眼中闪烁的天真,令我好心疼。只因为这个在香港卖艺求生的男孩,恐怕终其一世,也不见得能到西班牙,更别说亲眼目睹座落于格那达山头、人世间最美丽的皇宫了!而我曾在那儿渡假、享受过的美景,竟会随着他琴声中的想象、飞入脑海,怎不教我感慨万千、立刻想要搂住他、安慰他呢?
但我只晓得呆站在那儿。半晌之后才平下激动的心,走近男孩、笑着说:“我…等下会讲给你听,你先为我…唱首开心点的歌,好吗?”
男孩点点头,徐徐奏出的旋律听起来好熟,直到他唱出口,我再度震惊下,发现它原来是一首我最爱的老歌:《You Light Up My Life》;高兴得几乎疯狂、也立刻不能自已地跟着唱了!
这时,天台外的香港远景,渐渐没入黄昏的苍茫,华灯初上、点点闪烁……
不知不觉,我坐上石栏杆,沉醉于歌词里的浓情蜜意、唱着唱着;但是当这首情歌唱完、我们四目相遇,彷佛在片刻、忘我的喜悦中,传递“爱”的火花时,我却忍不住看了看腕表。
“小姐…你…要走了吗?……”放下吉他,少年问我的眼神闪出一丝怅惘。
我抿嘴摇摇头;不知打那儿来的勇气,竟伸出手抚在他的手背上。
“我…还有三个钟头……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急切地问。
我感觉从男孩手臂传来的颤抖,和从他不知怎么回答的失措,所表现的莫名激动。我彷佛听见自已心中已在呐喊:“点燃我的火!……照亮我的生命吧!”但说出口的,却是:“多陪陪我,我会给你很多钱……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阿强,但是我不要你的…钱…”诺诺应道时,他的手仍接受抚摸。
“那…你带我到…你住的地方…看看,好吗?”我已经急得抛下颜面、完全不要脸的问出口了。
宛如在蒙泷的梦中,我跟随阿强瘦长的身影,穿过旧楼甬道、又攀爬了好几层阶梯,终于抵达他狭小、促不堪的住处。见到虽整理得干干净净、仍掩不住贫瘠的景象,不但未令我感到一丝厌恶、或无法适应;反而激起心中强烈的冲动,和好想将自己作为奖赏、安慰男孩的欲望!
站立在关上的门后,近矩离面对男孩时,我才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完全放得开、或表现得太急迫,仅管我早已清楚感觉两条大腿间的潮湿、和体内熊熊燃烧的欲火了!我只在等待、等待男孩对我下一步的举动。
但他搁下吉他之后,并没有举动,仅以两眼盯着我瞧、双手不安地相互搓揉、在紧身的黑长裤旁抹擦。我移开眼,看见未燃灯而显得昏暗的屋里、那张上下叠床,便结结巴巴的问他:“你…和家人同住?…他们呢?”
“哦,就只我和妹妹住。……她,读高中夜校,上学去了…”
“那…她很晚才会回来吗?……”
“恩!……”
我闭上两眼,背靠在门上。心中喊着:“Kiss me,Please!别再等了!”
“求求你,Take me!…Take me as a woman now!……天哪,我要!……我要了嘛!……”但我什么声音都喊不出,只迸着难以抑制急促的鼻息和呼喘。
没想到,傻阿强还是痴呆呆的、站在我面前不知所措般,诺诺地解释着说:“我爸妈…三年前死于车祸,就我跟妹妹…相依为命。…我…为帮她上学,出来唱歌,希望…希望不会前途茫茫……”
我心碎地摇头,睁开几乎滚出泪水的两眼,情不自禁伸手捂住他的嘴、迫切地呓道:“那你就让我帮你好了!…我…可以帮…好多好多…”
可我没说出那“钱”字!因为我的心已乱成一团打不开的结。我要他,要得什么都愿意做;虽然明知唯有金钱才帮得上忙,却不敢说出口、伤到他的自尊。
阿强轻轻把我手扶了开,仍握住我手腕的掌心热烘烘的;他深深望着我,将我眼角泪珠拂去,平静地说:“小姐,别为我难过。…我知道…你对我好…”
“那…那你…你自己呢……?”我结结巴巴、不知所云的问。
“我可以过得快乐,从音乐,歌唱里……”他重新露出纯真的笑,接着说:“好比刚才…你跟我一齐唱歌,我心里就好快乐!……”
手腕虽被握住,但伸出手指,仍可触摸到少年也是火热的脸颊。我感觉自己缕缕纠缠的心絮,终于被熔化,化成为一滩等待被烈火点燃的溶液;期盼他年青、男性的情焰欲火,将我整个身体烧烬成灰。我闭上眼睛、喃喃呓着:“那…就让我使你…更快乐吧!…阿…强~!……”
我的身体终于被一双不再犹豫的手臂环抱住,嘴唇被两片颤抖、火热的唇瓣吻上。将抑压了不知多久的激情,如刹那决堤般释放出来!……
“Oooohhh!……Hold me…hold me…tight!……Please!!……”
心中的呼唤,伴随我紧紧攀住少年身躯的双手,无言地恳求着。挣开唇,我喊出口来:“阿强!…阿强,爱我!……请你…爱我……”
还没叫完的声音,被少年更热烈的深吻堵了住。我主动张开嘴,迎接他插入口中的舌头。更紧紧抱着他,把自己身子往上贴、贴着磨;直到肚子那边感觉一根坚挺的棍状物,抵在我小腹上、愈变愈大……
“你会爱我,会好爱好爱我的!!……”我的心终于敞开、为他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