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种姓们是一群隐居的僧侣,就算不吃斋也不会有酒可以喝。回到哥谭他倒是有机会喝点啤酒,可是一回到大宅接受阿福的照顾……大口喝酒?不存在的。
“多谢招待。”杰森举起仅剩下最后一口的酒瓶朝戴蒙点了一下,“你的品味挺好的嘛!”
“切,那还用说。”戴蒙撇了撇嘴,有些摇晃的站起来想要做一个帅气的动作,却一个踉跄跌回椅子上,“我可是除了吃喝玩乐啥都不会的纨裤少爷,哪能品味不好呢。”
这段话里头自嘲的意思浓厚的令杰森都不好意思装作听不出来。
杰森决定把接下来的一切都归咎于酒精使人头脑发昏,外加他是一个好客人,感谢萨尔瓦多家提供这食宿,他决定当个好树洞聊表谢意。绝对不是因为他从戴蒙的语气联想到到任何人或者任何事!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应该要死在战场上,至少换个奖章还对萨尔瓦多的姓氏有点贡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当个懦弱的寄生虫。”
戴蒙一开口就停不下来,虽然他话题非常破碎没有任何前因后果,但是主要都是在埋怨他的父亲吉赛普还有弟弟斯蒂凡。
“唉,没这回事。”杰森用手肘顶了下戴蒙的手臂,“我相信你家老头只是受不了这种冲击,相信我,谁家的老爹都有一个绝对不容妥协的点,谁要是戳了那个点,那就绷紧皮等着吧!”
就像布鲁斯不容妥协的点就是杀人,或许吉赛普的点是家族颜面——谁要是不长眼撞上来,那就等着迎接老爸好像地球马上就要自爆的阴沈表情,以及围绕着“崽,阿爸对你很失望”的训话。
但是失望归失望,杰森不相信哪个老爸会真心希望儿子死在外头。看看他自己死了一趟回来,布鲁斯的房间都可以直接招唤某某黑暗大邪神了。
戴蒙发出了一个鼻音,脸上写的是明明白白的“不相信”,放下酒瓶解开袖口的扣子,把衬衫的衣袖卷起来,让杰森看到手臂上几个年代久远的烫疤。
“这是我家老头子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烫的。”戴蒙轻轻的摩娑着那几个不细看几乎不会发现的深色圆点,“他的钱不见了,认为是我偷的。”
“而你没有试着解释?”杰森眯起了眼睛,他在很多哥谭的孩子,尤其是那些在街上游荡的流浪儿童身上看过这样的疤痕,就连他自己都曾经在威利斯·陶德的盛怒之下被香烟烫过,他知道那种痛对一个孩子来说多么可怕。
戴蒙扯了扯嘴角,重新拉下袖子盖住那几个疤痕:“他连问都没有问过我,你认为解释会有用?我早就知道了,在他眼里我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去参军是我这悲惨的一生中干过最有骨气的一件事,而我硬生生地把这个佳话弄成了笑话。”
杰森不知道戴蒙和吉赛普之间的历史,但是无论如何杰森都不喜欢使用暴力,甚至是直接伤害孩子的管教方式。有本事就找个和你一样体格的成人打一场,在小孩子面前逞什么威风!就算是打着教育的名头也一样。
“啧,想那么多做什么,了不起你包袱收一收,爱往哪去往哪去啰!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吉赛普还能把你当成公主一样锁在高塔上不成?”杰森不能告诉戴蒙,哪怕他真的英勇牺牲,到时候南军打输了他一样成不了光宗耀祖的大英雄。
但是离开家这个想法不但没有激励戴蒙,反而让他更颓丧了一些:“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啊,对了!
杰森灵光一闪,想到了某个游走在戴蒙和斯蒂凡之间的女人。一下子明白了戴蒙犹豫不决的原因,甚至可以猜到他为什么宁可当个羞耻的逃兵也要回来——要知道他可以逃到任何地方,没有人认识他,不会对他指指点点,但是戴蒙宁可被指着鼻子羞辱也要回到神秘瀑布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