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差点燎着自己的刘海。
如果说失忆后的银时有什么最大的不同之处,那就是完全没办法藏住自己的心情,到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地步。前天在街上遇到登势婆婆他们,脱口而出说“松阳退后!这个妖怪婆婆肯定是sr级!”,然后差点被打回医院里去。
银时自己也知道,松阳还没准备好直面他的感情,所以嘴里一秃噜说完,他又像做错了什么似的,攥着那根烧完的仙女棒,闷闷地低着头坐在石墩上。
“我又不要你回应……”
松阳最受不了看他这样,赶紧过去摸他那头软软的卷毛,略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段时间有想起过什么吗?”
“……如果我一直想不起来,你——”
“没事的,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就算没有记忆,银时还是银时,这一点不会改变。我只是觉得,银时在这里交了这么多好朋友,忘记你们曾经的羁绊,有点可惜罢了。”
怕银时有压力,所以松阳不敢多说。他其实很喜欢看银时没失忆时嘚嘚叭叭吐槽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精神,开开心心的。
这段时间光顾着操心银时的事了,结果虚魔王突然回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松阳差点没觉察到。虚虽然已经较以往平和多了,但是毕竟他跟温养在私塾的自己不同,在各个世界征战时,虚的实力在本就逆天的基础上变得越来越强;加上这位大爷有严重的反社会前科,松阳还是找了个想安静修书的借口,谨慎地把自己在私塾里关了几天。
虚一回来,他就老做关于从前的噩梦;从不知道第几个血淋淋的梦里醒过来,松阳觉得自己埋在被子里的每个部位都疼得慌,才想起自己睡前忘记吃药了。
“虚?”
虚也不知所踪。
他捋了捋汗湿的长发,爬到床侧的小抽屉去拿药。毒发的剧痛慢慢平缓下去的时候,他听见私塾门外的街道有鼎沸的人声。大概是歌舞伎町的堆雪人活动?记得前几天神乐他们有提到过。
看外面的天光,现在应该是刚刚入夜。松阳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笑声,对着庭院里簌簌下落的新雪,默默发了会儿呆。
……结果就看见庭院的围墙处噗地一声摔下一个人来。
银时艰难地把自己从雪地里拽出来,一抬头看见松阳就坐在房间门口,他顶着一头沾着雪的卷毛,呆住了。
“虽、虽然你说了这段时间别来打扰你……”
银时慢吞吞地靠过来,等看清他的眼神时,突兀地打住了话头。
“嗯,没事,反正要做的事也做完了。银时不去堆雪人吗——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