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衍叹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偷偷跟着你去城郊莫家院开始,就开始慢慢想着要自己证明。”
陈衡毫无畏惧,从小开始他就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事,就像是城郊莫家院的时疫,他没有半点害怕,倒是觉得最好自己扯上了就最好。
“阿九染上时疫的事,你也知情?”傅衍问,他知道那是阿九的苦肉计,为了测试他们所有的人,却没想到会被陈衡钻了空子。
“一开始并不知情,后来才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所以才摸准了机会的。”
黎昱踱步到陈衡跟前“你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吗?”
“只想过。”陈衡抬头看着他“应当就是阿九的身份被拆穿,然后不能再以女帝的身份在宫里留着。”
傅衍叹气“你终归聪慧,但也不知朝堂刑法的严厉!”
“莫不是那群老臣不肯放过阿九?”
刑部刑法他也看了一点,不过阿九如果被扯出来,应当也会被当做冒犯帝威,欺瞒百姓而已。
“假扮皇室血脉受帝王之位是窃国;欺瞒群臣和百姓是窃权,无论这两个犯了那一条都是死罪,单不说,死前仍要受以极刑,死后鞭尸以安民心。”
傅衍说的极缓,落在陈衡和黎昱的心里却是极其的狠戾。
黎昱知情所以瞒着,但陈衡不知道。虽聪颖,那又如何?整个帝都的刑法,还是未曾全然读透。
“你不会让阿九走到这样的境界的!”陈衡笃定的看着傅衍,转头也对着黎昱说话“你也不会的!”
陈衡说的极对,这两个人都是将阿九放在心尖上的人,又怎么会舍得阿九遭刑呢?
但两人也并未深究陈衡是如何知道他们二人对阿九的心思,黎昱暂且不说明眼人自然是看的透透的,可傅衍对阿九的心思,旁的人看的透,可就是阿九这个死脑筋愣是不知道,让当初一眼就看透的沈清和同后来看透的陈衡都为她的脑袋捏了把汗。
当然傅衍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在陈衡跟前说的多深,只随口扯了几句就开始谈到他所想要说的正事。
“衡儿啊,陛下能够坐这皇位坐到如今,皇宫里不知有多少人都在一同瞒着,可你这一试探,不知道要牵扯了多少为了先帝的私心而辅佐陛下的人啊!”傅衍甚是可惜,就连神色也略显哀伤,看的黎昱都觉得可怜,但傅衍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随即又收了这份可怜。
“阿九笨,他们辅佐阿九都是违心的。”
陈衡这个孩子一向说话没遮拦,也不知道是那个耿直不阿的师傅交的,说起话来连阿九的嫌都不避了。
“陛下不聪颖又怎样?是违心的又怎样?可他们对先帝仍旧没有说出口,宁愿辅佐着陛下也不愿意将这个秘密说出来,这就是对先帝的忠诚。”
陈衡站着不作声,由着傅衍同他说着这些。
等到傅衍不说话,黎昱也不说话了,陈衡才缓缓道“我知道你今天说这番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说明阿九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如今正在西郡查清楚这件事,就算往后整个朝堂需要阿九,她只怕也是不肯回来的了。
而你想要做的就是让阿九有个正当的理由不回来,对于整个帝都而言就是躺在这个寝殿的陛下仍旧是陛下。”
“既然明白,有些事情,我就直说了。”
傅衍变得严肃起来,就连黎昱都站的恭敬“你准备怎么做?”
“我要去一趟西郡!”
黎昱皱眉,握着佩剑的手不由的一僵“你这个时候去西郡,整个帝都都没有了可以掌权的人,况且我父亲还被压制,整个朝堂都会陷入怀疑的!”
“所以”傅衍欲言又止,将目光转移到陈衡身上,陈衡也正瞧着他,随即陈衡又自顾自的点点头“你是想让我留在宫里,替你代朝。”
“这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又怎么能?”
“他是陈家的人,背后是敦亲王,母亲又是朝中二品女官,陛下若是以身体不行,时日不多为由出圣诏封陈衡为储君,合情合理!”
“可我觉得不如你代朝来的痛快!”黎昱虽然同傅衍不论是暗地里还是明面上都不大合的来,如今为了阿九也暂且能够歇战,原来他也挺佩服傅衍的才华是学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傅衍也是陈家的人。
“我代朝?”傅衍抬头,眸子里竟是笑意“我可不是陈家的人,这个时候说陛下病重,又软禁了黎老,外人可不都以为是我这个外姓之人夺了陈家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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