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就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跟前,还是昨晚她亲眼偷看的梁勋,她的亲爹。
“哎呦!”阿九惊呼,她看清楚来人惊吓之下豁然起身,却忘记了自己身在床底下,顷刻间头就重重的撞在床下。
阿九知痛,面色极其难看的低着头赶紧用手揉着头,一面是头上的疼痛,一面是不知该如何相处的尴尬。
“陛下,您您没事儿吧?”梁勋又不能直接将阿九拖出来,就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阿九摇摇手“没事没事!”
阿九揉着头霍然一下子就想通了,梁勋仍旧叫自己陛下,说明应当当她没有知道这件事,既然这样也就比她再强撑着不知道喊什么的尴尬好,沈清和从前给过他自己的小像,所以他也能识别出自己,那么她就当做一切都还不知道吧!
阿九松开揉着头的手,只能强装着演戏,同时她还相当镇定的往外趴,她在想虽然她身为女帝,可她可不敢使唤自己的亲爹。
梁勋一看,阿九已经自己爬了出来,二话不说就上去扶着,却没想到阿九有些退让,他的手怔怔的愣在半空。
阿九忽觉不对,生怕梁勋发现了什么,慌忙着又将自己的胳膊搭了上去,勉强镇定的笑着“有劳梁老爷了!”
梁勋扶着阿九想起来昨晚自己喝醉可能说的话,便开始笑着找阿九搭话“陛下可让我好找,昨晚找遍西郡都没找到,没想到竟是躲到了我府上来!”
阿九也跟着勉强挤开一个笑容“朕一向不喜欢排场大的,所以就径自的过来了,原来是在院子里逛逛,后来等到梁老爷回来,想找梁老爷叙话,可梁老爷已经睡着了,朕怕弄出动静来,便就睡在了床底下,还望梁老爷见谅!”
梁勋听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阿九没有听到就是很好的了,毕竟阿九很小就是被先帝养大,这样的消息在西郡城内私下说说也就算了。
若是捅到了帝都去,阿九可就是篡。位夺。权,以郑国之法和那帮老臣的狠心程度,可不知要多闹出怎样大的事件,阿九也必定活不成。
想到这里,梁勋就忍痛将隐藏在心的认女之事就藏在了心中,最首要的还是要保住阿九的为好。
阿九说的客气,梁勋也回的客气“陛下说的哪儿的话?陛下是天子,草民等皆是陛下的子民。”
说的阿九心头一酸,如今和亲爹之间还要隔着个身份,阿九咳了两声,走在梁勋前两步“梁老爷,我此次出宫,除了身边的暗卫和宫里的文大人之外,并无旁的人知晓,就连皇叔也是瞒着的,还请梁老爷务必守好了消息。”
梁勋点头“这等草民知道,一定守好消息,整个西郡都不会有人知道。”
阿九斜了眼看着身后的梁勋,见他有所动静,便立刻回过了头“朕还有事,请梁老爷应允。”
“陛下请说。”
“虽说已经封锁了消息,可在梁府,也不能以陛下称呼我,我以晚辈自称,叫一声梁叔,你唤我小名阿九便是,如何?”
阿九转头看着梁勋,此刻的梁勋方才被她正眼所瞧,阿九目光微微流转,只能强硬的咬着牙方才没能感慨出来,碍于自己的身份,只能努力的把自己放到比梁勋小一截的位置。
两人四目相对,梁勋最先低下头,他有太多不得已的苦衷忍住了自己对女儿的思念,如今这样好的机会,他认了许久,才叫出来一声阿九。
“梁叔。”
阿九展眉轻笑,如此已经是最好的关系了。
阿九未曾见到过母亲,如今也就只能通过梁勋口中了解一下这个早逝的母亲。
等到梳理完,她才对着梁勋说起来,指着案台上挂的画像,问道:“这位便是曾经商家的女儿,梁叔的夫人吧!”
“是!”梁勋向前走了两步“是你的叔母!”
阿九看着梁勋的背影,又看着画像上的母亲,一时失了神“真好看!”
梁勋看着商芸的画像温柔的笑,一双眼睛仿佛在映照着当年的那些事,是他最美的回忆,是她最美的时候。
“是啊!整个西郡她最好看,最善良,多少公子哥都没能入了她的眼。”
仿若感叹一般,阿九听着都觉得可惜,已经十几年过去了,梁勋守着这一个房间独自度过了那么长时间,而心里却仍旧是对商芸满满的回忆,他没有忘记她,只是曾经打动不了她。
“梁叔,我想听听你和叔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