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说罢就将手中的托盘给了阿九,还顺带拖走了一旁忠心耿耿的小德子。
阿九无奈接过,也就只能看着小德子被拖着,然后向着书房,可阿九心里却泛了不少嘀咕。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应该和皇叔在一起?而所有的人都觉得皇叔是为了她好?
这不是阿九想要的,但她自己证实的那一场戏已经被傅衍看透了。
她立在书房前,看着披着袍子在桌前挥毫着笔墨的傅衍,竟觉得这颀长的身影是如此消瘦,也才几天不见而已。
阿九看了看手中的粥,缓步进去,静谧的书房独显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兰姑,我说过了,晚膳不用拿过来了。”
阿九一愣,就连声音也沧桑了许多。
阿九咬了咬唇才开口“皇叔,是我。”
傅衍顿了顿手,一滴墨就落在纸上,顷刻间融化开来。
“陛下不好好在寝殿休息,怎么来了臣的府中?”傅衍收了手,慵懒而沙哑的声音在书房里散开来,阿九定睛看着傅衍将毛笔放回了笔架上,只是没有回头,便缓着步子靠近。
渐近的脚步声,傅衍只是稍稍抬了抬头。
“兰姑说皇叔好几日都不曾好好吃饭,正巧我过来就顺便拿过来了。”
“陛下是为了黎将军的事?”
淡淡的语气,阿九侧身就看见傅衍卷起来的白纸,又顺势将书桌两侧的奏折挨个儿放在书桌的中央。
一系列的动作麻利顺手,然后傅衍就拢了拢外套转身对着阿九。
阿九看的正是一惊,皇叔哪里还是消瘦不堪沧桑倍增的模样,可不知有多精神,正眉看着不远处的阿九,缓缓抬着手做出”请”的手势。
“既然陛下顺势拿过来喂臣吃,那就也请顺势坐过来。”不愠不火的语气,轮廓分明的脸上也没有半点表情。
阿九握着托盘的手一抖,哪里是兰姑说的憔悴?难不成正如安倩如所说,傅衍心情不大好?
阿九不敢随意猜测,毕竟皇叔的心思很难猜,但是皇叔说的话她可都听见了,她并没有要喂皇叔的意思,只是皇叔命难为又看到满桌的奏折,就只能顺着过去。
阿九坐下的时候方才觉得她的龙椅算什么,皇叔的椅子才叫真的舒服,她啧了半天嘴觉得皇叔可真心会享受。
再回神时就看见傅衍已经搬了椅子坐在她的一侧,就像是她十二岁那年皇叔陪她一同掌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随意,而眼里却满是她的江山。
傅衍伸着修长的手指拿着碗自顾自的给自己舀了一碗粥,余眼瞥着阿九,风清云淡的开口“这些都是陛下近几日生病以来,朝中塞外发生的大事,陛下请看。”
阿九讪讪的应着,按着傅衍所摆放的顺序,一本本翻开来阅着而身侧就是瓷勺轻触碗的声音,在书房里显得尤其悦耳。
七本奏折所述除开她这几日生病休朝朝臣询问之事,还有便是塞外边境受到邻国犯境,动作虽不大,但挑衅味十足,边境战士也都一一还了回去,这才闹大了些事。
黎昱是边境统领,边境无了将领,那些邻国自然要挑衅,这事从边境传过来,御书房就炸开了锅,黎昱虽然不同傅衍一同上朝,但消息还是知道的,隔日便上了折子请回边境。
阿九手上的最后一本折子就是黎昱的上书,除开黎昱自己的署名还有傅衍亲自批上去的朱红字迹,阿九缓缓合上,朝内有傅衍,朝外有黎昱,不怪这帝都传言她是昏君,有这二人,她大可盯着女帝的名声休息很多年。
原来都是邻国犯境,她原来还想着是傅衍记恨黎昱,逼着黎昱上书离开帝都,毕竟当初黎昱回来时傅衍就没给过好脸色。
阿九合上了奏折,原来竟是她误会了皇叔,可皇叔辩解的法子就是想让她看真相,她想着就叹了口气,撇了撇嘴才缓缓开口。
“黎昱还会回来么?”
阿九转头看着傅衍,后者则是风轻云淡的吃着粥。
“若是边境安定自会回来。”说着傅衍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陛下舍不得?黎将军不是还好好的么,只是赴边疆而已。”
“我只是担心黎老会承受不了。”说罢阿九又叹了口气,面色些许哀伤“黎昱回京不过几月,虽说同黎老有些言语不合,可毕竟是父子,黎昱这一走远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若我是黎昱,我父皇也未必会放我走。”
这话说的坚定,就连阿九的眸子里就都是坚定,她看着傅衍的时候,傅衍仍旧是面不改心不跳。
傅衍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阿九话里的寓意,阿九也同样不是简单的人,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就一直在查询。
阿九仍旧没有能同皇叔说,她一直都信任皇叔,就算是她怕那场时疫后他没有选择她而是选择了她的江山,她也仍旧相信他,可是阿九没有亲口问。
只是在傅衍问她是否想念先帝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就将话题扯开了。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明日便可上朝了。”
“嗯。”傅衍点点头,放下碗,从袖中拈出来锦帕擦了擦嘴“所以陛下有什么要同臣说的?”
他果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