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就开口了。
“陛下昏迷的时候,我从陛下的手中拿过来的,陛下都如此关心你,你又怎能让她受这些苦楚?”
黎昱顿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转身就离开了书房,只留得文祥祥和傅衍两个人,文祥祥觉得有种莫名的压抑,便准备偷偷溜出去,却被傅衍叫住。
“你去看过陛下了吗?”
文祥祥愣着笑了笑“你在阿九的寝殿外安排了人,我怎么能进去呢?”
“昨儿个夜里,我还看见你偷偷溜进去来着。”
文祥祥瞪大眼睛,傅衍真乃神人也,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
“好像也不怎么样!人消瘦了不少,胳膊上也结了痂,估摸着这几天就该破皮流脓了。”文祥祥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曾经去看过那些得了时疫的人,胳膊溃烂的时候,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阿九也真是能忍,半点疼都没叫出来。”
文祥祥说着看着站的笔直却皱着眉头的傅衍,心里不由一阵嘀咕,想来傅衍是不知道的,阿九瞒的可真深。
他出来的时候傅衍还没有出来,顿了许久的傅衍就突然安定下来批阅奏折,这让文祥祥很是不明白,但是文祥祥出来的时候,明明就看到一个身影从这里流窜走了。
文祥祥叹气,哪个臣子这么有心,还派了人来探看,大抵阿九得了时疫的事是瞒不住了。
文祥祥逛去凤阁的时候,路过阿九的寝殿,仍旧是被看的死死的,他不禁蹲在地上感叹阿九如今的生活,这个王位坐了却是如此的艰辛,然后就看见方才还在书房的傅衍带着奏折就进了寝殿去。
他摇着头笑了笑就去了凤阁。
这边的阿九刚刚喝完一碗药正难受的紧,就正巧碰见傅衍带着一堆折子进来,她浑身无力难受,胳膊疼痒,实在是难以动弹,她原来不知得了时疫竟是如此的难受,浑身都不舒服。
要不是阿九从小在草地打滚翻越墙头皮肉稍厚些,可不知要怎么闹腾!
“这个时候皇叔怎么来了?”她捂了捂袖子,靠在软枕上。
“脸色仍旧不大好。”傅衍伸手探着她额头,却是发烫的出奇“怎么还是这样烫?”
阿九侧过头去“若是不烫了,那些百姓也该好了。”
傅衍听着她叹气,还能这般和他顶嘴,心里倒也安心了些,时疫一事,他不用担心了,黎昱一定会救阿九的。
小德子将傅衍带来的奏折,一本本放在床前柜上,阿九看着不觉的轻声道“拿这些奏折过来,是为了掩众人之口么?何必这么麻烦呢?”
傅衍也没客气,顺着她的话就说道“做还是要做的,毕竟臣子的本分还是要做的!”
阿九叹气,装作咳嗽样“朕还不知能活多久,皇叔可要”阿九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衍一把握住了下巴,扭过她和他对视。
傅衍抚上她的脸,看着她轻笑“陛下是天子,怎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这样说黎将军可要心疼了!”
“又扯到黎昱做什么?”阿九不耐烦的回他,抽出手就搭上傅衍抚着她脸的手,却一把被傅衍绕过手一把握住。
阿九抽了抽,却被傅衍握的紧紧的,阿九一时恼怒“我就知道那个本子是被你拿走的。”
“微臣可不知道什么本子!”
“不就是黎昱去沈清和的红娘馆投递姻缘的那个本子!”
傅衍又握紧她的手“那陛下拿那个本子做什么?”
阿九一时顿住,瞪着傅衍的眼也松了些,可手仍旧是被傅衍握的紧抽不出来。
傅衍拿过她的手,阿九虽然反抗可浑身也没有什么力气,也只能由着傅衍将她的手拿过去,然后一点点掀开她努力想要藏好的被挠破了的胳膊。
傅衍看着阿九满是抓痕和点点血污的胳膊,眉头不经意的揪在一起,又神手将阿九另一只手拿了出来,单手握着她的手,看清她的指甲里全是血污,掀开胳膊也是同样的抓痕。
傅衍皱着眉,紧盯着阿九抿着嘴的样子,眼里竟多了一丝心疼,想要说阿九可看着她这幅样子又不忍心说,看着阿九被抓伤的胳膊,到了嘴边的话竟成了“疼么?”
阿九一愣接着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有点。”
傅衍看了看她,眼里满是心疼,握着她的手,正经道“现在开始不许再抓了。”说罢就唤着外间的小德子。
小德子一进来见到阿九满手的抓痕也是一惊“陛下,这?”
“快去告诉王太医,让他赶紧过来给陛下号脉!”
“是!”小德子转身就跑出了殿去了太医院。
阿九抽着手,仍旧被傅衍紧紧握着“太医来了也抵不上什么用处!”
“那总比着满胳膊的抓痕好些吧!”
阿九没有再驳回傅衍的话,她知道就算是驳回去,傅衍也一定会做着他要做的,阿九也奈何不了他,谁让他这个女帝的权利在最低端呢。
王甫阳来的时候阿九的袖子已经被傅衍卷的高高的,王甫阳一看阿九的胳膊神色惊异“陛下的时疫严重了!”
阿九的心也凉了一大截,当初想到陈衡得了时疫的时候也不过才十岁,现下就轮到了她,她也才十八岁,是整个郑国的女帝,可如今自身都难保。
傅衍沉着话“黎昱还是没肯说吗?”
阿九听着话有些奇怪,看着跪着的王甫阳摇了摇头,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黎昱在塞北边境六年,严寒之症如何治愈岂会不知,如今她已经这般却还不肯说,想来是不知说出来后,要如何面对这帝都中如何出现边境病症的现象。
阿九没再说话,由着王甫阳给她上了自制的药,两只手都缚上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