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什么时候的事?”
小德子抽泣起来“昨儿个傍晚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
“陛下和严大人都不让。”
傅衍握着阿九的手一顿,掖了掖被子,抚上阿九的脸颊,竟也是滚烫,他不由得一惊“怎么染上的?”
小德子又是一把跪在地上“昨儿个傍晚,陛下说要去看染了时疫的百姓,本来严大人和王太医都拦着,可是陛下态度强硬,只好都一起随着陛下去看,却不想却不想”说着小德子就哭了出来“却不想被染了时疫的人咬了一口,然后就成这样了。”
傅衍看着阿九,心里也不知作何滋味,只是语气比方才虚了些“还有什么人知道?”
“陛下说,时疫一事传出去人心惶惶,所以不让说,除了随行的严大人王太医,还有被赶出去的宫女奴才,也只有王爷您知道了!”
“真是孩子脾气。”傅衍又发怒起来“真是胡闹!这样大的事情!还瞒了一晚上。”
“奴才该死!”
傅衍看着床边的药,又问起来“除了现在的症状,陛下可还有反常?”
“王太医开了药,可陛下喝完之后就全都吐了,从昨晚回来到现在也没有再吃了!”
“胡闹!”
傅衍真是气结,眼前的这个人还真是孩子“你去告诉御膳房做一些清淡的东西,让服侍的人全都不要进来,等会儿本王来喂,还有去将王太医和严大人都请过来,本王要亲自审问,这么大的事,这个臣子也能随着陛下乱来!”
“是!”小德子一骨碌站起来“可王爷在这里,陛下的时疫会传染的?”
傅衍一转头目光锋利的回道“我连陛下都不怕,怕什么时疫?”
小德子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就出去了,他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纱帘中傅衍的脸色,竟觉得有些安慰,至少傅衍是关心陛下的,只要王爷还在陪着她,那样他就很放心了。
身为奴才,大抵就是这样想着主子好的。
傅衍看着眼前的汤药并没有叫醒阿九,只是在一旁坐着,看着昏睡的阿九。
这让傅衍想起当初的陈衡也是这样的症状,那个时候的陈衡跟着他一同去了莫家院,他进了院门才知道陈衡跟着他,陈衡年纪小,可心智却比一般年纪的孩子要成熟,看到这些难免会猜想,于是便跟着他溜进来看着。
不过就只是看了一眼闻了闻恶臭的味道,年纪小的陈衡就染了一点,也是这样的症状。
可阿九不是,她是被咬了,是时疫直接接触到血液。
他虽不学医理,但偶有一次听沈清和说过,凡是得病之人,衣食住行都要时时注意步步留心,当然这些都还是小事,要是破了哪儿直接染到血液,那可就严重了。
傅衍皱着眉,他见过得了时疫的人,就算是隐忍力极强的男人都受不了疼痛,更何况眼前的阿九还是个孩子。
他查过时疫的源头,不是帝都所出,倒极像是边疆的严寒之症,他本欲不管,可如今竟生生就在他身边的人身上,也由不得他不管了。
傅衍轻扣床沿,寝殿的南窗随即就翻进来一个女子,脚尖点地没有声响,杏色长裙束臂长袖,恭敬的站在帘外。
傅衍握着阿九的手,竟发现阿九的袖子里有被折着的小本子,他缓缓抽出来,一面看着一面同帘外的女子对话。
“主子。”
傅衍轻巧的翻开第一页,面无表情的问着“边境的严寒之症,你可还记得?”
“属下记得。”杏衣女子稍稍一欠身“当年属下得症之时,还亏得将军日夜照顾方能安好。”
“你去查一查,这边境的严寒之症是如何传入帝都?当如何解救?”
“是!”再一个翻身,那女子又出去了,来回竟没有一点声响。
傅衍手中的本子,正是阿九从沈清和那里拿过来的黎昱的记录。
本上娟秀小楷所记,黎昱,男,二十七,善弓巧剑,喜欢的是小巧玲珑身高矮,精巧活泼小可爱,参照对象不正是咱们软萌萌的小女帝,最后落款处的名字写的是沈清和。
傅衍看了一眼仍在昏睡的阿九,这的确像是沈清和的作风,但他也熟悉红娘馆的程序,若不是黎昱亲自去,又怎么会有这个记录,黎昱放不下也就算了,那么这个本子又怎么会出现在阿九这里?
傅衍沉着眼眸,将那个本子缓缓塞进了自己的袖中。
接着便是小德子进来通报“王爷,严大人和王太医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傅衍将阿九的手放进被子里,又替她掖了掖被子,才出的纱帘“你在这里好生看着,不管是黎昱还是文祥祥,一律不准进来。”
“是。”小德子虽然是站在阿九一边的,可如今阿九昏睡,他也就只能站在皇叔这边。
他低头看着皇叔离开,深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