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云婳急忙干咳两声,连贯做出一副正准备回头的动作,以掩饰下方才的偷看。
她回身潇洒地将树叶一扔,道:“走吧,回去了。”
路上水犹寒只字未言,云婳心里却像潮浪般起起伏伏、翻涌不定,总忍不住要去瞟她几眼,想看看她是不是有在偷偷发笑。
瞟了几眼后,云婳算是发现了自己自找没趣的本质。残废那张脸就和被冰块冻过似的,又冷又硬,能有什么表情?
真是自己想多了。云婳掂了掂手里一布袋的蛛丝草,加快脚步往教里赶。
还是阎绮陌掳回来的雪貂皮做成的软塌舒服,荒郊野外里那些粗树硬土,真不适合她这身细皮嫩肉。
直到回了教殿,云婳往那软绵绵的雪貂榻上一躺,舒服地叹了几口气后,发现残废就站在旁边,动也不动地盯着她。殿里一群不知所因的侍从看看水犹寒,又看看大祭司,满脸纳闷,又不敢上去问。
“干嘛?”云婳被她这副眼神盯得不自在,索性坐直身子等她开口。
“东西给我。”
云婳睨了眼装蛛丝草的布包裹,漫不经心道:“说了这东西我会给小锦的,你急……”
“剑,”水犹寒截住她,伸出左手,“剑还给我。”
一码事归一码事,既然小锦要的蛛丝草找到了,凌寒剑,她自然也该取回来。
早就把剑的事忘到一边的云婳此时被她提醒,“呀”一声从雪貂榻上起来,负手小踱两步过去,凑到水犹寒身前,弯眉侃道:“我还差点给忘了呢。”
当初在古玩铺子里看见残废的剑,云婳先是想及当日被她挟持一事,怒从中来,但转而发现铺子里压根没有水犹寒的身影,顿时又计从心生,出手抢走了凌寒剑。如今看来,当日所做之事无不精明绝妙,果然借此制住了残废,还能看她吃瘪的模样。
这把“好剑”,怎么能说还就还?云婳笑嘻嘻地拿住水犹寒左手,给她握成拳又慢慢推了回去,不徐不疾地道:“可是这剑当初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和它算是有深仇大恨的人,能让你说拿回去,就拿回去?”
云婳绕着她身边慢慢悠悠走了一圈,见她眸间明显神色不悦,不时微微蹙眉,便更觉得来劲了。
“你想怎样?”倘非照顾着小锦的关系,光凭抢剑一事,水犹寒便早已与云婳动手了,断然不会随她多言半句。
云婳停在她跟前,负手而立,刻意笑笑不说话,只管把她上下打量。奈何水犹寒也一贯沉得住气,驻在原地就这么等,等她什么时候答话。
又变成哑巴了,神气。云婳腹诽一句,又不信拿不住这人,她往前一凑,把脸贴近,见水犹寒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她也浑不在意:“不是想要剑么?那不如你就留在这里,等小锦跟阎绮陌回来的时候,我就把剑和蛛丝草一齐给她,到时候她要不要把剑还给你,那就是她的事了。”
见她面露迟疑,云婳索性一手搭上她的肩头,煞有介事道:“你要是走了,我可保不准剑会不会在小锦回来之前就被什么宵小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