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砸的“若雨有气无力说道“这屋住不得人了,少主,主屋那有几间空闲屋子,我们搬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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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害怕进娘的屋子,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若雨扶着墙在前走,我扛着被褥在后面跟着。到了娘的屋子前,若雨掏出钥匙串,抓起铜锁拨弄了几下,铜锁咔嚓一声打开了。
若雨推开门,我站在门口,不敢进。
若雨回头望着我,苍白地笑着:“少主,别怕,夫人那么爱你,这是她的屋子,没什么好怕的。”
我点点头,哆哆嗦嗦地走了进去。
屋里积满了灰尘,所有家具上都蒙着一层白布。
我看着娘紧锁的卧室,回忆像汹涌的泉水,不停地往上泛。
有爹爹撕心裂肺的哭声,有娘冷冰冰的身体
若雨揭开蒙在卧榻上的布,靠着塌沿直喘粗气:“少主,把被褥放在卧榻上吧。那边是主子和夫人的房间,不要去打扰。”
我听话地将床褥在卧榻上铺好,扶着若雨躺了上去。若雨出了一身虚汗,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水珠。
我看得心疼:“若雨,他们说你想出去,随时可以出去。”
若雨听完没说话,只是轻轻咳嗽着。
“若雨,你出去看看大夫吧。”我劝道“等病好了再来陪我。”
若雨看着我,干裂的嘴唇上露出了一丝苍凉的笑:“少主,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有点高兴,又有点不高兴。
食盒里的青菜半生不熟,还很少,厨师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差了。我笨手笨脚地喂若雨,若雨吃了一口便剧烈咳嗽起来。
我急得团团转,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忙跳下卧榻掀开了屋角的白布。
太好了,爹爹的梳妆柜里果然装着各种各样的幻药。
我抓起几瓶,高兴地跑回若雨身旁:“若雨,这东西能止疼,爹爹常用。”
“主人的东西?”若雨有些手足无措“我不配用,不行。”
“什么不行,爹爹的就是我的。”
“不行,我能忍住疼。”若雨背对着我躺下了。
没办法,我只好作罢。
若雨很快又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我担心她,靠着塌沿和衣闭目养神。
夜里雨下得更大了,狂风呼啸着从窗前掠过,卷着鞭子一样的暴雨,狠命地往木窗上抽。若雨睡得很不安稳,凄厉的呻吟一声接着一声,与雨声和在一起,说不出的绝望。
我有些害怕,掏出火石点燃了油灯。
若雨突然睁开眼睛,轻声问:“少主,你闻到什么香味了吗?”
她全身都是冷汗,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昏黄的灯光闪烁着,把她的脸染上了一层蜡黄色。
“没有啊。”
“有的,”她缓缓地扭头,看着娘的房门,苍白的嘴唇上浮起了一丝浅浅的笑“一定是主子为夫人熏的香,主子对夫人真的很好。”
“若雨,你要不要试试幻药?”我问。
“我真羡慕夫人。” 她答非所问,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爹爹为娘熏的香么?
我怎么没闻到?
“额——”
正在纳闷之时,若雨忽然急促地喘着气,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胸口,身体痛苦地起伏起来。
“若雨,若雨,怎么了?”我惊慌失措地想叫醒她,却发现她的十个指甲盖全变成了黑色。
“若雨,你的手指”
还没等我说完,她刷地一下扯开自己的衣襟,白皙的胸膛上赫然印着一个漆黑的手掌印。
“疼,生,不如,死。”她断断续续地呻吟着“疼,救命,好疼”
“别怕,你等等。”我冲到梳妆柜前,手忙脚乱地找幻药。宽大的衣袖很碍事,带灭了油灯,遮住了药瓶。我找得火起,干脆一把将外衣脱下甩在一边。
好不容易找到药,拔开药塞,一缕轻纱状的奶白浓烟慢悠悠地从瓶里飘了出来。我赶紧念起心法口诀,将白烟尽数吸入我的体内。
很久没有碰这个东西,我的身体里猛地腾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将我的所有毛细孔都冲开,舒服得如同置身于温泉。
我晃晃脑袋,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然后低下头,吻住了若雨的嘴唇。
若雨轻哼一声,似乎想挣脱,将一口药烟顶回来,直接呛进了我的肺。
我伸手捧住她的脸,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将白烟渡了进去。
渐渐的,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我开始控制不住地在她娇嫩的唇上辗转吮吸,攫取着醉人的蕊香。
她也停止了呻吟,搂住我的脖子,回应着我的吻。
雨声,很急。
“化骨烟,化尽哀愁,只剩极乐,除了爹爹没人能抵挡,露儿,帮爹爹用药时要当心。”
清醒的缝隙,爹爹的话从脑海中闪过,我一个激灵。
耳畔的雨声慢慢地清晰。
雨风沿着门缝溜进来,扑在两人微微发烫的身体上,一阵清爽。
“主人,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若雨依偎在我的胸膛上,喃喃地说着“你亲我,只是为了哄我在你走后好好照顾少主。”
她冰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我的眼睛,就像一只缩在花朵中避雨的蝴蝶。
“主人,我心甘情愿,你不知道我多爱你。她那么像你,我怎能不保护她?相信我,求你相信我。”
两滴清泪落在我的胸膛上,又迅速化开。
“主人,主人”
纱帐在雨风中微微震颤着,若雨的声音也微微颤抖着。一切如梦似幻,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
在幻药的作用下,若雨终于安静地睡去。
我起身,动了动手指,真实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我点燃油灯,收拾好散落的衣物,然后呆呆地坐在爹爹的梳妆台前,盯着雾蒙蒙的镜子。
窗外的雨声时疏时紧,如泣如诉,仿佛讲述着遥远的神伤。
不知坐了多久,我伸手,轻轻擦去镜面上的雾气,里面的人儿酷似爹爹,倾国倾城。
我慢慢地爬过去,离她越来越近,金眸相对。
“你是聂倾念,还是聂露儿?”我问。
她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我淡淡地一笑,抵住了她的额头。
“别人想你,可以看我。我若想你,又能怎样?”
晶莹剔透的眼泪沿着光滑的镜面滚下,将镜中聂倾念的脸划得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