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臂弯中,闭上眼睛小憩。
爹爹轻轻地给我打着扇。
这样就好,和爹爹无双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爹爹,者童说你不答应。爹爹,我不和他在一起了,你别生气,好好养伤吧。”我迷迷糊糊地说道。
爹爹没做声。
“我知道爹爹最爱我,我也最爱爹爹。我不和者童在一起,爹爹你也别离开我。我胆子小,我最近总是在害怕,可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爹爹舍不得离开你,我可怜的傻女儿。”爹爹的声音温柔得像飘渺的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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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人摇醒,睁开眼,爹爹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米粉,坐在床边。
“乖女儿,起来,吃东西。”爹爹笑眯眯地说道。
睡了一觉,我的心情还是不太好:“爹爹,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吧。”
“这是爹爹叫人现杀的山羊,嗯,喷香,你尝一口。”
我特别馋山羊肉辣米粉,鲜美的羊汤用骨头一类东西,加上带劲的香料熬好。羊肉切成片,吃的时候按照需求把肉和米粉烫在汤里,加上香菜。尝一口,鲜到舌头尖。可我体弱,很难克化得动,爹爹不准我吃这些市井粗食。今天他肯定是看我和者童闹掰不高兴,所以才逗我开心。
我对爹爹挤出一丝笑,接过米粉,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
“好吃吗?”爹爹细心地替我擦着脸上的汤汁。
我点点头:“好吃,爹爹,我还想再吃一碗,还有红烧猪蹄,麻辣龙虾,烤乳猪,茴香香肉。”不知为什么,嘴里嚼着好东西,我的大脑便能暂时安静下来。正好爹爹现在对我百依百顺,所以我一定要逮着机会吃他个天翻地覆。
“露儿想吃什么都行。”
爹爹今天特别温柔,我刚喝完最后一口汤汁,他又体贴地递过一碗茶给我漱口。
吃饱喝足,困劲又上来了,眼皮像贴了胶水般沉重。我伸了一个懒腰:“爹爹,怎么我又想睡觉?”
爹爹坐上床,一拍大腿:“那就枕着爹的腿睡。”
我全身无力,几乎是一头扎了下去。
爹爹抚摸着我的侧脸,轻声说道:“孩子,爹爹不想你受苦,睡吧,爹爹在你身边呢,没谁能伤害你。无论安排了什么,我都不放心,没有谁可以相信,还是把你带在身边最好。你娘说我自私,是恶魔,只想到自己,我怎么自私呢?我只想对你们好,只想你们快乐”
我努力想听清他的话,可没多久就完全陷入了昏睡。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朦胧中,我梦见无双扶着我趴在卧榻边,将手伸进我的喉咙里使劲抠:“姐姐,快吐出来,别睡,别睡了!”
我晕头转向,视线模糊,只想趴下接着睡。
“无双,你想死么?”爹爹冷冷的声音。
“爹,如果我斗不过他们,我会杀她,我不会让她受苦。”
恍惚中,一道厉风伴着爹爹的怒吼袭来:“我叫你住手,谁也不准伤害露儿!”
一阵腥味飘到我的鼻子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爹,我十岁了,我快长大了。给姐姐一次机会,相信我一次,我们是金眼妖——”
“呕——”我终于忍不住,抓住无双的衣襟一阵大吐,但随即又陷入了昏睡。
再次睁开眼睛,眼前仍是模糊的一片,难道我还没醒?
我起身,下床,地面软得像棉花,一踩就往下陷。
我想叫人,可大脑好像不听使唤,一时不知道该喊谁。于是我摸索着墙壁,慢慢地走了出去。
整个庄园在我眼里雾气蒙蒙的,迷离而模糊。精致的亭台楼阁在薄雾中时隐时现,美得像幅水墨画。
爹爹站在水墨画前,正拎着大酒坛仰头狂灌。天青色长袍和着长长的发丝一起在风中飞舞着,恍若流波。院墙上,蔷薇血一般灿烂,如燃烧到极致的火焰,渲染着这个季节最后的精彩。
“爹爹,你又喝酒了。”
爹爹没回答,甚至没回头。
我撞撞跌跌地朝他的身影摸过去,脚步轻得犹如飘行在云中:“爹爹,我不舒服,我头晕。”
爹爹像是没听到我的话,安静得让我害怕。
“爹爹,救救我”话未说完,我再也撑不住,往前扑去。
一阵暖香将我包围,爹爹的味道。
恍惚中,爹爹在我耳畔,喃喃地说着奇怪的话:“阿晨,你为什么不把她带走,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我好恨你,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她什么都不懂,你为什么要报复她?怎么办,她怎么办?你抛弃了我们,你留我们受苦,那么,我们也不要你了。你去天堂,我们去地狱,永不再见。”
爹爹的唇齿间残留一股浓烈的酒香,熏得我的骨头从里到外,泛着难耐的酥麻。
混沌中,我好像有过一瞬间的清醒。
爹爹光滑的发丝游过我的胸膛,幽凉如冰。
鲜红的蔷薇花瓣遮天蔽日,将天空染成一片朦胧的深红。我心爱的粉白绣兰纱巾缓慢飘下,盖住了我的脸。
窗前,娘认真地织着布,白皙的手在织机上灵巧翻飞,像两只美丽圣洁的蝴蝶。
我知道娘不喜欢我离她太近,所以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说道:“娘亲,我想你。”
意料之中,娘没理我。
我继续说道:“娘亲,爹爹现在好怪,我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我不懂,爹爹又不让别人教我,者童也让他赶走了。”
说起者童,我的心又是一阵闷痛。
“娘亲,我害怕。爹爹他,”我咬咬嘴唇,脚趾头紧紧地抓着地板“爹爹他对我做了一些事,我不懂。娘亲,我害怕,没人帮我,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她问。
我纳闷地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娘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眼睛红红的,道道闪电将她的脸映得犹如鬼魅。
还没等我想明白,娘突然伸手,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恶魔,我恨你,我恨你!”
“娘亲,对不起。娘亲别掐我,我好难受。”我呼吸困难,拼命地挣扎着,哀求着。
“轰隆——”一声惊雷,我睁开了眼睛。
屋里黑漆漆的,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纱帐上的银丝。
外面,大雨哗啦啦下得很急。偶尔还闪过一道电光,雷声阵阵。
热,异乎寻常的热,热得我浑身都是汗。爹爹的长发裹着我的腰,我的肩,甚至还有一缕绕着我的脖子,将我的喉咙勒得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