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罪?”爹抱着我站起身,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我女儿身上没大伤是吧,我也在你身上试点小伤,在哪试呢?对了,就在你最珍贵的地方试。”
闻言,女人赶紧捧住自己的脸,眼中溢满了惊恐:“铃音无能,教徒无方,”说着她一抬手,一条白绫飞快从袖中游出,袭向人群。
眨眼功夫,一团白色物体就在白绫的拉扯下猛地从人群中飞出,正好砸在爹脚下。
我定神一看,是穆姬。
只见她急急忙忙爬起来跪好,身体抖得像筛糠,刚才的跋扈样荡然无存:“主子,我不知道她是少主,我不知道她是少主,”说着说着,她竟然抽涕了起来“我还以为她是新来的姐妹,我们喜欢跟新来姐妹开玩笑。主子饶我性命,少主子饶我性命,呜呜呜呜呜,饶了我。”
听着她的哭声,我的心有点酸。但看到她的样子,刚才那可怕的一幕就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泛着阵阵凉意。
于是我搂紧爹的脖子,偏过头不看她:“我刚才求你饶我,你为什么不肯?”
爹展颜微微笑道:“宝贝儿,你不饶你,爹也不饶她。”说完,爹抬脚狠狠地朝穆姬的手跺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穆姬发出了一道凄厉的惨叫:“啊——”
我的心猛地一紧,恨意瞬间全无:“爹,她叫得很可怜呢,算了吧。”
爹笑意更浓:“宝贝儿不喜欢?那就不让她叫。”
说时迟那时快,我只看见爹爹的水袖在我眼前云似地一飘,一块红彤彤的东西飞了出去。
什么东西?我有些纳闷,不由眯着眼睛仔细端详。
突然,我反应过来,顿时大脑里嗡的一声,麻木得没了知觉。
地上那团糊满了灰,还肉呼呼的东西竟然是穆姬血淋淋的舌头。
“宝贝儿,她现在不会喊了。”恍惚中,爹的声音像浸了水一般缓慢潮湿,样子也在我的眼中扭成了一团,异常陌生恐怖“先断她的手还是先断她的脚,宝贝儿你挑。放心,爹不会让她轻易就死,咱们慢慢玩。”
我想答话,可喉咙里像堵了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我想哭,可眼睛干涩无比,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脚边,穆姬从喉咙中发出的奇怪呻吟声伴着浓烈的血腥味直冲我的鼻子,捣得我的胃翻江倒海般难受。
我好害怕,我想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孩子,别看,别看。”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娘温柔的声音。
“娘,救命。”我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两眼一黑。
不知在黑暗中沉睡了多久,我在一股暖流的缓缓上升,最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跳入眼帘的是爹爹苍白的脸。
“露儿,我的宝贝儿,你醒了,吓坏爹爹了,吓坏爹爹了。”爹爹的声音竟然在微微颤抖。
我全身无力,大脑发晕,手脚冰凉。捻弄着他的头发,一个字都懒得说。
“咱们回家,咱们回家。”爹爹打横抱起我就要往外走。
我小声说道:“爹,我要找风临。”我的“露儿”还在他手里呢。
“风临?”爹不解。
旁边,一中年男人接话道:“禀主子,风临是我的大徒弟。”
爹抱着我的手一紧:“露儿,风临对你做了什么?”
男人赶紧插话:“主子,刚才我看到我徒弟浑身是屎的洗澡去了,我听他说,他好像帮谁跳进粪坑捞东西来着。”
“噗——”堂下有谁在偷偷发笑。
爹看看他,又低头看着我:“露儿,风临是不是帮你跳进粪坑捞东西?”
我老实地点了点头,虽然风临刚开始对我冷眼旁观,但他后来帮我找“露儿”是事实。
中年男人又说道:“主子,我徒弟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爹爹一转身,抱着我又坐回了卧榻上:“让他进来。”
我醒来后,爹又渐渐恢复了往常那种温和淡定的神情,言行举止之间看不出任何情绪。
中年男人眉开眼笑,扭头喊道:“风临。”
“在。”
伴着沉稳的声音,风临慢慢地走了进来。他又换上了一件飘逸的白衣,行走之间广袖款款飘动,丝毫看不出刚才的狼狈样。
走到大厅中央,他一撩衣摆双膝跪地,脸上的表情依然从容不迫:“风部第八代大弟子风临见过堂主。”
爹爹神情散淡,道:“起吧,我女儿的东西在你那?”
“是。”风临站起身,掏出“露儿”递给他师傅,他师傅又用双手捧给爹。爹接过,放在我手心里。
露儿沁凉的温度透过我的手掌传遍我全身,如清泉般浸湿了我狂乱闷热的心脏。我浑身一轻,将它攥得紧紧的。
爹温柔地拍了拍我的后背,抬头问:“风临,你为什么要帮我女儿捞东西?”
风临微微俯下身:“禀堂主,属下刚才并不知道这位新来的师妹是少主,属下唐突,请堂主恕罪。”
爹扬起下巴,眼神冰凉如水:“我在问,为什么要帮她?”
风临偷瞄了我一眼,迟疑一会,道:“属下如果说了,还请堂主不要怪罪。”
“说。”
“属下觉得,这位小师妹虽然微傻,但单纯可爱,长得又十分美丽,属下,属下喜欢她。所以,属下想趁早将她收为己有。谷中的,谷中的师兄弟看到心仪的女孩都这样。”话未说完,风临的头已经快扎到地上去了。
风临的师傅急忙扯着嗓子吼道:“风临,闭嘴,不许胡说,你个没脸没皮的臭小子。”
爹爹轻声一笑:“没事,这小子很机灵,我挺喜欢。露儿,这么说来你和风师兄现在好朋友?”
我摆弄着“露儿”断掉的链子,恍恍惚惚地答:“不是,我和者童是好朋友。”
“哦,者童是谁?”爹奇怪地问。
风临的师傅扯扯嘴角:“以前是霜间的四徒弟,霜间死后由我暂管,是低等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