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才完成了此行目的的御君辞,这时才终于抬起头,对上一脸憔悴黯淡的太子,他的心中……
抱歉,他的心中什么都没有。他眼神冷静到了极致,平静得仿佛万物都不曾入他眼中。此时正声声句句,诉说着心中痴狂的太子殿下见了,心里越加地发冷。
御君辞蘸了蘸墨,铺上一页新的纸张,力透纸背地写道:
“多谢你,让我终于确定了真相。”
真相?
什么真相?太子愣住了。
“你、你骗孤?方才那些都是在套孤的话?”像是有一桶水从头顶猛然浇了下来,太子猛然彻底清醒过来,甚至直接到了透心凉心飞扬的地步。
太子总算想明白了:“即使是刚刚在我说出那句话之前,你都不能确定当然千里追击的幕后之人是谁!我只是你的一个怀疑对象。可你的那番话,却引得我急忙辩解,然后自己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终于想明白了吗?
御君辞心中哂笑,起身离开。临走还将那枚印章留在桌上。
私章自然也是假的。的确,御君辞在江南搜集了众多太子阵营与江南官场权钱交易、沆瀣一气的证据可以证明太子的罪该万死,可那是公事,这一遭为得却是私人恩怨。他想要求一个当初的真相。公归公,私归私,债这种东西要一笔一笔精确计算,丝毫马虎不得。
所以他仗着自己过目不忘、又对那私章的造型十分熟悉,便索性让人仿制做了一个看外观没什么差别的摆上桌,趁着太子心神混乱之际套话——一举功成。
……
而在江南扬州府学之内。
“你已经详细地向我介绍了许多朝中事宜,十分细致全面。然而话又说回来了,到现在,我仍旧不清楚你之前所说的京中发生了什么。眼下势力已明,可这样静止不动的势力分布和你与长公主临时推延回京之举终究是两回事。……所以你是仍旧尚未进入重点吗?”
这就是林湛阳的问题,直白得让人避无可避。
特别是他那双眼白分明、干净得像孩子似的眼眸,水润又清亮,让人觉得连隐瞒都是一种罪过。忠顺王爷嘴一抽,对上林湛阳那双透着瑰丽魅力的眼眸便有些招架不住地叹息。
他此时已经絮絮叨叨拉拉杂杂各种讲述了——大部分是在口若悬河地终于讲完了各个朝臣的职权和各自负责的权利义务——整整一个下午的《天历王朝现况考察报告》,甚至围观了林湛阳收拾东西沐休回家的全过程,直到到了林家门口,才顺着渐渐放缓速度的马车将将停下讲述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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