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周家公子在我家面摊上吃饭不给钱,我念了两句,他家家奴便掀了我一张桌子,还砸坏了两张凳子。”
“那赵家公子也是啊,好似南京城的整个街区都是他家开的,来到我家水果摊前,随手就拿起吃了起来。那些家仆有主子撑腰,也毫不客气,无所顾忌地拿,我想拦又不敢拦。哎,他们走一遭,摊子中的水果得少好几斤,一天做下来的生意都不够赔。”
“还有更可恶的,那赵家公子见我邻家之女貌美,便起了淫念,上我邻家硬抢,后来那姑娘为守护贞洁,投湖自尽了。”
“真的啊?”
“确有此事,那赵家公子见出了人命才悻悻离去,邻家老汉见女儿没了,上门去讨理,却被毒打了一顿。”
“什么时候的事啊?”
“大概半年前吧。”
听到这赵家公子手中沾了人命,夏清舒脸色立即变得严肃。
她朝后看了一眼,示意流烟记下,接着诱着那名说话之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
此番探视,夏清舒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她派了手下详查。
“这些口供统统都画押了吗?”临走之前,夏清舒让随行的官员们又检查了一遍。
“禀报将军,我这里几份好了。”
“禀报将军,我这里的也无误。”
“我的也好了。”
夏清舒:“好,你们回去辛苦一些,将这些口供抄写一份,送入将军府。”
“是。”官员们齐声应着。
“那今日便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归府吧。”
“是。”
济世堂门口,众人散去,夏清舒同流烟及随从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行至半路,她遇上了刘奇派来传口信的家仆。
“将军,赵阁老来访。”家仆低低地在夏清舒耳边报道。
夏清舒愣了一下,很快又现出了然神色,该来的迟早都要来。
“你跑回去回复,说我一炷香后到,让刘管家好好待客,莫要怠慢了。”夏清舒吩咐道。
“是!”那家仆跑着回府,一刻也不敢耽搁。
夏清舒仍是以先前之速在街道上走着,两只“猪蹄”负在身后,秀眉微拧,流烟一行人默不作声地跟在她的后头。
夏清舒脑中正思索着赵晏源此番来抚远将军府的目的。威压?讨好?行贿?
赵晏源历经三朝,人脉广,面门功夫做的极好,底下门生或是提携的官员也多,若是要为赵学鑫求情走动,也是其他官员来将军府比较合适。
怎今日是赵家阁老亲自出动了?不用避嫌?不怕旁人诟病?
想着想着,夏清舒突然听见了一声女子尖叫,一抬头,她发现自己走到了一条陌生的街巷中,后头随行的人见她想东西入神,便没有阻拦。
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夏清舒将打量周围的目光移至了声音的来源处。只见十丈开外,一面相凶恶、身材魁梧的男子拿着一根皮鞭抽打着一名娇弱女子之身。
那名女子被打得尖叫连连,四处逃窜,发髻松散,长长的发丝凌乱飞舞,身上已经有了几条明显的血痕。男子凶狠残暴,步伐也快,那女子身形灵巧却总在一地奔走绕圈,跑得不远,轻而易举便被那男子追上,遭受毒打。
夏清舒定睛看了一会儿,眉头拧得更深:“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下令,三个着便衣随从立马奔了过去,夏清舒与流烟也紧随其后,慢慢走下了缓坡。
早晨刚下过大雨,黄土路上一片泥泞,街巷低洼处还积着不少水。
三个便衣随从乃抚远将军府的府兵,受过训练,步伐稳,脚程快,没两下便冲到了凶狠男子的面前,为首的随从大喝道:“你干什么呢?”
男子要比夏清舒的随从高大许多,闻声便扭头望向出声之人,语气不善道:“我在教训自己婆娘,你们勿要多事!否则,连你们一块打!”说罢还朝着三人扬了下鞭子,十分狂妄。
一扭头,那男子又扯住那女子的头发,猛得一拽,将她拖至身前的水坑中,猛得抽打着。
水坑溅起的水花泼湿了随从们的裤脚,三人相视了一眼,拔腿冲了上去,左右各擒住那名男子的手腕和手臂,用力一握,再一掰,那男子的手腕处便传来钻心的疼痛,手掌骤然松开,皮鞭掉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男子开始剧烈挣扎,想挣脱着左右两人的束缚,奈何这两人身材不算魁梧,手中的力量确是极大,牢牢地束住他的力量,几下之后,男子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