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郑夫人一怔,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崔敦,又瞥向毫不动容的崔渊,不禁想起了多日之前这父子二人的夜谈。作为母亲,她也不得不承认,幼子确实比长子、次子更敏锐,也更受得住这些波折。“流言果然传入了御史耳中。咱们这些世家大族于婚姻上都很有些默契,哪一家不为年纪合适的儿女办些相看的宴会?光凭这些流言也说明不了什么罢。”
“四郎的婚事早便已经定下了,这些无稽之言又如何能信?”崔敦道“圣人也不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笑过之后便罢了。身居兵部尚书之位,就算是朝中人缘再好,也免不了惹来各种弹劾。即使是圣人的宠臣,也一样。只要行得正、坐得直,便由得他们乱吠去罢。”当今这位圣上并不是那等多疑之人,也不耐烦听这些毫无根据的家长里短之事。不过,为人臣下的,再如何谨慎小心也不过分。
崔渊接着道:“阿爷坚持赶在昨天纳彩问名,果然挑对了日子。若是等弹劾一事过后才去提亲,不免给人留下遮遮掩掩的印象,反倒是显得我们不够磊落。这桩亲事,也该更积极主动些才是。”
崔敦听了,禁不住笑骂道:“你只恨不得明日便能娶上妻罢!还敢嫌弃咱们家不够积极主动!说起来,昨日既已经拿回了庚帖,可找人去卜算过了?”
郑夫人道:“正想着明日便去请上回算提亲日子的道长算一算呢!”
崔敦略作思索,道:“明日一早,便派人将庚帖带给青光观中的姑母,请她合一合他们的生辰八字。姑母素来看重四郎,与那王氏也颇有缘分,想必心里也欢喜得很。合完八字,立刻行了纳吉之礼,再挑个日子下聘。”
郑夫人颔首:“这个月之内下聘未免有些太快了,下个月比较合适。至于完婚的日子,还是转年再说罢。三月转暖的时候便很不错,不但我们时间上宽裕,王家也能做些准备。嫁娶太急了,看着也不像。”
“这些事你做主便是。”崔敦道,瞥了瞥崔渊“可满意了?”
“婚事有阿爷阿娘做主,儿子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崔渊眼尾一扬,微笑着回道。
“你院子里那几只雁,也别喂得太肥壮了。”一向热衷于时不时刺一刺幼子的崔尚书又加上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你猎来的野雁,是咱们家自己养的家雁呢!奠雁礼上就算是想放生,它们怕是也飞不起来。”
“”崔渊想到那几只已经肥壮了不止一圈的野雁,默然不语。他将这些雁都交给了崔简照顾,哪里知道照顾得太好,也会惹来注目?
“是我每天给它们喂得太多了,每顿都会让它们吃完一桶小鱼。”认真负责的崔简勇敢地站了出来承认了错误,而后便从郑夫人怀里回到自家阿爷身边,悄悄地在他耳边道:“像赶鹅一样赶着它们在笼子里跑,应该就会瘦下来了。”
只管打猎不管养的崔渊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飞不起来也无妨,彻底养成家雁便是了。许多人家结亲的时候,连雁都没有呢,只能拿鹅来代替。”
崔小六郎想了想,仍然坚持道:“阿爷放心,交给我就是了。”
“我一直很放心。”崔渊笑着回道。
见父子俩这般和乐,崔简对自家阿爷续弦之事似乎也充满了热情,郑夫人突然便觉得堵在心头那口气也全然散开了。纵使她能从王氏女身上挑出许许多多的不足,与她过日子的也是崔渊与崔简。这父子二人都如此欢喜,她又何必想得太多?平白给自己添了无数烦恼而已。
没过几日,青光观那头便将庚帖送回来了。两人的八字竟是异常相合,堪称相辅相成的天赐良缘。观主还算出了几个适合下聘的好日子,十一月、腊月里头都有。郑夫人在这些日子里选了又选,见幼子这些天都在家里等着消息,也不忍他着急,终于定了十一月初十。
官媒胡娘子便受了崔家的委托,再次走了一趟王家,又送了一只肥胖如鹅的大雁,告知了崔家下聘的日子。王奇回到内堂后,便叹道:“定了十一月初十下聘。纳征礼之后,玫娘就是崔家的人了。”
“玫娘又要成了别家妇,你倒是天天欢喜得很。”李氏横了他一眼“也不担心她婚后受人欺负。”说着,她却是自己也笑了:“这一回若是咱们全家人都看错了人,亦不能就这么认了,也不怕再和离一次。”
“崔四郎是什么人品,张五郎哪里能与他比。”王奇立刻为未来女婿辩护起来,全然忘了张五郎也是自己当初挑了又挑的好女婿人选。
“他这样的名士,就算如今待玫娘全心全意,日后变了心也绝不会留下半点情意。”李氏道。
王奇还待再争论,王玫已经忍俊不禁地打断了他们:“结了这桩婚事,阿爷比儿更欢喜,阿娘也比儿更紧张。见到阿爷每天笑得合不拢嘴,儿便心中平定;见到阿娘忧心忡忡的模样,儿也忐忑不安。这种事也不值得阿爷、阿娘多想,如今还不曾一起过日子呢,怎么能断定往后?且过了几年再说罢。”她相信崔渊,也会努力与他一同经营这段婚姻。不过,若想得到岳母大人的全心信任,他也只能靠实际的行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婚事明明这么顺利,肿么我却卡文了
也许最近太忙了,脑袋都僵硬了,大家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