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田丰,昌豨等人被突然调离,也并不是偶然现象了。袁尚一上台,就开始清洗大哥袁谭在冀州城的势力。郭图、辛评、辛毗、彭安还有素来与大哥交好的司隶校尉张南、从事中郎将汪昭等人全部受到排挤。初,沮授、郭图、淳于琼为冀州三军典军校尉。沮授被俘,淳于琼战死,郭图遂大权独揽。
袁尚和审配,提拔亲信荀谌为右典军校尉,都官从事河内朱汉为左典军校尉,分郭图的权利。彭安因为一些琐事被罢免为都尉。由袁尚手下吕旷接任。其余各人也都多多少少的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
最值得注意的是,所有这些人事变动,都是经过老爹首肯实施的。其用心,路人皆知。
三月里冰雪初容,春寒料峭。头一场春雨,比雪还冷。却滋润的黑土地中的麦苗禾稼疯了似的成长。蛰伏了一冬的居民,开始有了活气。荡漾着涟漪的河边,开始有书生在散步吟诗作对。杨柳泛出新绿麦苗扑一层绿毡,河岸上绣织着青草,护城河里弥漫着幽幽的清新爽朗的气息。万物生机盎然,老爹的身ti却突然恶化,形体消瘦,神疲乏力,双目懈怠晚上常常失眠,说话有气无力。我看过他,应该是因为官渡战败长期的心烦意乱、思虑过度、劳心伤神,加上纵yu酒色过渡,导致的虚症。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尽管我出尽了全力为他调理,但丝毫不见起色,只是一天天的消瘦——
大哥已经集结了六七万青州兵,正在向冀州开来。表哥高干率兵五万从并州来的,约莫半月能到。奉孝和子龙因为冬季不宜用兵,从去年冬天和曹仁、夏侯惇对持到现在。于jin已经撤回许昌去了。荀彧终于不顾父亲的严令,把甘宁、刘晔、徐晃,全部撤回寿春,准备全力攻打汝南。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于ji月份帅五千兵回到许昌,我和贾诩研究过,觉得他可能是要对冀州用兵了,否则不会把一流战将益寿亭侯于jin调离汝南。孟岱回到冀州,顺带着把昌豨和朱灵也带了回来。孟岱完成了他征讨暴民的伟大事业,据说斩获颇丰,被父亲封为讨逆将军。昌豨和朱灵晋升校尉,受讨逆将军辖制。老爹有心要治老师荀彧的罪,可是又怕他拥兵自立,眼下和曹交战无暇顾及,勉强容忍。我的心里暗自担心。从出征回来到现在,文丑来过我府上四次,每一次都是唉声叹气。不是抱怨审配任人唯亲。就是指摘三公子袁尚,所部署的兵力毫无用处,有欠妥当。而且,供给部队的铠甲兵器粮草辎重,多有偏袒,总是把七成给他的嫡系将校诸如,吕旷、吕翔、苏由、冯礼等人。
另外的三成,像打发要饭的一样,分给别的将军。弄得下面怨声载道,人人不服。我的幽州军没有驻扎在城内,虽不受袁尚辖制,但物资供给,却也是出自冀州,自然也想小老婆的孩子一样,受了不少委屈。这些我都是听贾诩和胡车儿说的。
山雨yu来风满楼!该发生的早晚会发生。
一个平淡宁静的早晨。文姬在铜镜前梳妆,我在一旁看书。崔琰突然推门闯进来,慌里慌张道:“公子,不好了,主公——主公——”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爆响,跳起来道;“父亲,父亲他怎么啦。”
崔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道:“主公方才叫人召见我,说是要——要商议立后嗣的事?”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半天才道:“先生的意思是?”崔琰道;“冀州此刻大敌当前,唯有二公子你能带领大家走出逆境,崔琰当然是属意你了。”
我凝重的摇了摇头,心想,只怕得不到老爹支持,反而把事情搞的更加乱七八糟。“一会父亲若是问起先生的意见,你就劝他千万不可废长立幼。”
崔琰沉吟道;“二公子的意思我明白,我也不赞成废长立幼,可审配和逢纪刘备似乎都属意于三公子。”我明白崔琰的话,他虽然属意与我,却不愿看到冀州四分五裂生灵涂炭。但眼前的形势似乎袁尚获胜的机率比较大,所以,希望我也去争一争。我不是不想争,而是,不能。绝对不能让大哥和袁尚手足相残,我要设法阻止着一切。而阻止这些发生的唯一办法就是坚决抵制废长立幼。
崔琰正在踌躇,门外又响起脚步声,周仓大大咧咧从外面进来嚷道;“公子,不好啦。”看来今天就不能有好事了。
周仓看了看崔琰,气喘吁吁道;“坏了,曹那老狗又杀过来了。五十万大军已经抵达白马。振威将军程昱、扬武中郎将曹洪,出甄城,绕到黎阳侧翼渡河。再有几天曹贼自己也要过来了。”
“消息从何而来。”崔琰挡在前面问。周仓把气喘匀了,说道:“绝对可靠,是蒋义渠五百里快马送来的急报。”
“好,来得好,正是时候。”我一边搓手,一边大笑。周仓差点以为我疯了,不解道;“公子,你糊涂了,这有什么好的,人家来打咱们呢。”我看了一眼崔琰道;“先生知道该怎么说了。”崔琰苦笑道:“只怕托得了一时,托不了一世。”我的眼中射出精光道;“先攘外,而后安内。这个顺序绝对不能颠倒。”如果击败了曹,剩下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崔琰进入会议大厅的时候,郭图、审配、逢纪、朱汉、刘备、荀谌、文丑、张绣都已经在场。
父亲道;“先生来迟了,快请坐吧。”崔琰谢坐,然后单刀直入;“听闻曹贼举兵五十万犯境,不知主公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