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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呀,刘备不是应该跑到刘表那里去了吗?怎么还在冀州,到底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历史发生了变化。我试探问道;“刘备和刘表同为大汉宗亲,父亲为何不派刘备去联络刘景升,前后夹击,共抗曹。”张顗愕然道;“公子数月来统兵塞外,对当前形势知之甚少。主公在一月之前,已经和江东孙权结盟。孙权攻伐江夏黄祖,主公就命淮南荀彧将军和赵云将军,攻取南郡,以为声援。刘表不得已,就投降了曹,想借汝南曹仁的兵力牵制赵子龙。两家已经打的如此热火朝天了,还怎么派人议和,共破曹。”
我顿时就明白了,历史之所以出现偏差,原因就在于淮南。袁家z有了淮南之地,使整个江南江东的形式发生了惊天变化。黄河以南再不是孙权和刘表两家争雄,而是形成了袁、曹、孙、刘,四分势力。这种历史的均衡一旦被打破,必定会演变出一连串我以前不知道的事件。刘备,没有离开冀州,就是这些变数其中之一。
“南方此刻战事如何?”我脑中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张顗恭敬道;“公子,南方乱的很,依我看,孙权怕守不住他老子和大哥辛辛苦苦打回来的江山。”
文丑这些日子也成了瞎子聋子,对中原的战局缺乏了解,抢着问道;“发生什么事?”张顗沉声道;“将军,江东全反了,几乎没人肯听孙权的调遣。首先他的叔叔庐陵太守孙辅,写书信给曹,想要归降。再者,鄱阳、乐安、海昏、南平、汉兴将近十二个县爆发大规模民变,聚众将近七八万人造反。这还不算,豫章山越族叛乱,一日之内攻夺县城七八座。孙权损兵折将,险些被人长驱直入,进入吴郡。还好被他手下的别部司马黄盖、吕蒙平定。
不过,此时鄱阳等地的变民仍在闹事。孙权的征虏中郎将吕范。荡寇中郎将程普,建昌都尉太史慈平东校尉贺齐,虽然分别帅精兵讨伐,但是收获甚微,看来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的胜利。何况他还要应付西面的强敌杀父仇人黄祖,末将觉的江东之地,不久将属他人,公子不如劝主公和孙权罢盟,联合刘表一起瓜分江东之地,才是上策。”
我冷笑了一声没说话,心想,你太小看孙权了,这点小困难根本就难不住这个深藏不漏韧性十足的家伙。他会在不声不响中,把这些绊脚石,一块一块的踢飞。倒是子龙和曹仁之战,让我比较担心。曹仁的勇猛坚韧和智商,在三国大将排行榜上,稳稳的可以挤进前十名。淮南处在汝南和荆州的夹缝之中,要同时挫退刘表和曹仁这两只豺狼并不容易。最大的问题粮食,和兵源。
张顗此刻已经成了我的情报员,我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他就一一作答。“赵云将军现在那里?”张顗不加思索道;“前日传来战报,荀彧大人派出的大将甘宁和军事刘晔在江陵被刘表大将文聘和蔡瑁挡住去路,至今胜负未分。赵云将军则亲帅一军突袭汝南,在城下和曹仁形成对持之局将近一月,毫无进展——不过主公已经下了严令,让荀彧和赵云不惜一切代价攻破汝南和南郡,用来——用来——”张顗抬眼看看我,不敢往下说。
“用来报复刘表和曹对不对?”我眼中的厉芒,盯在他脸上。张顗大惊跪地;“公子,末将——末将——”
“起来吧,张将军,本公子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做的很好,如果没有你,本公子此刻眼前还是一团漆黑呢。走吧,我们进城去。”我顿了顿道:“你刚才说,荀彧大人派谁去攻南郡?”张顗站起来道;“甘宁,无名小卒,末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似乎是个强盗出身后来投奔了黄祖,但并不受重用,那些日子黄祖正好和孙权打的一塌糊涂。不知道怎么的就投了淮南,末将不太清楚,似乎荀彧大人对他很是器重,委以重任呢。”无名小卒,我的娘,老师把长江锦帆贼甘兴霸笼络到麾下了。“那个,你刚才还说有一个叫刘晔的,军师。”
张顗道;“是的,这人似乎还有点名气,以前在庐江太守刘勋帐下做过功曹,曾经打破扬州贼帅郑宝,在江左一代很有名望。”史料我这才想起来,几个月前在淮南的时候,似乎曾经听郭嘉提起过,庐江太守刘勋派了一个叫刘晔的人来送粮。当时因为正好是顾雍来拜见,所以就没往心里去,险些流失了一个重要人才。
刘晔,三国一级军师本来应该是后来曹魏的栋梁柱石,想不到,袁家占据淮南,在鲁肃、荀彧、顾雍的作用下,竟然也被我军网罗到旗下。好,这样发展下去,最好把南阳的文人领袖全部吸引过来,那样淮南就成了铁桶江山了。
大军在城中埋锅造饭,稍作停留,两个时辰后,继续启程,前往冀州。此时的我,心情无比复杂,历史正在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着,尽管我未卜先知,但仍然被命运所左右着。只看这次北征幽州乌桓就可见一般,明明可以在预期中返回,参加官渡之战,一战定天下的,但冥冥中的定数,却用无数的意外让我抽不开身。回想三国演义,似乎袁熙的确是没有参加过官渡之战的。难道我不能改变历史吗?不,那淮南的事情又怎么解释?此刻三国的形式,不是已经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吗。尤其是刘备,他失去了去南方的机会,想要建功立业的话,会怎么办?难道他——
冀州城仍然繁华,我军在官渡的失利,并没有让满城的百姓噤若寒蝉。所有的人心里都在想,反正曹丞相军纪严明,不会滥杀无辜,谁做天下,老百姓还不过日子。宽阔的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甚至比往常更加热闹,像过年一样,就差放鞭炮了。那个年代还没有鞭炮。这也许就是袁氏重敛重税,严刑峻法,纵容官吏欺压百姓所带来的恶果吧。
主簿李孚来传令,大军驻扎在城外,随时听候调遣,只准许我和文丑、张绣、崔琰、田丰进城,其余众人都在城外留守。
我见到父亲的时候,他正躺uang上大发雷霆。其原因表面看来是因为侍女打破了一个杯子,内里却表现出他的无比烦躁和心绪不宁。我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看到袁谭和袁尚垂首躬身,侍立在床前,母亲和父亲的一众小妾也都在场。老爹的脸上怒意无穷,一边咳嗽,一边厉声呵斥,一定要杀了那个苦命的丫鬟。他的眼中布满一条条细微的血丝,说话的时候声音沙哑而低沉,似乎是有一股气堵塞在嗓子眼里,咽不下,也吐不出,异常的难受,母亲则不断地用手帮他轻揉着胸口。
“父亲——”我快步走进去,拜倒在床下。“孩儿袁熙回来了。”
“熙儿——”父亲和母亲同时转过头来。母亲急忙把我扶起来,垂泪道:“熙儿,你终于回来了,娘亲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熙儿。”父亲冷冷道;“你回来了。”我差点被这句话冻住,心想,坏了,老爹一定觉的羞于见我和田丰,这可怎么办,我还好一点,田丰太危险了。不行,我要想一套说辞,让他心里平衡下来,不然大事不妙。
我这里心念电转,却听身旁袁尚开口道;“真没想到,那许攸真的是个奸细,二哥和田丰大人的话,说的一点没错,倘若早听了你的,也不至于有今日之败了。”我的脑子轰的一声巨响,差点站立不住,摔倒。老爹的脸色瞬间变得漆黑,冲着外面厉声道;“来人,把这个没规矩的丫头,给我砍了。”外面冲进来几个武士,把已经吓得不会说话的丫鬟,拽住头发,拖出门去。我心中一阵惨痛。
父亲看着我,拉着脸道;“幽州的事情,你办的不错,下去吧。为父要休息一会。
我一愣,怎么就要赶我走呢。便道;“孩儿已经收兵回来,自当解除兵权,明日把幽州刺史的印绶交给父亲。”父亲咳嗽了一声,道;“那也不必——”
袁尚突然轻笑着打断父亲的话;“父亲,二哥心里还在想着以前的事情呢。他这次又立了大功,为袁家挣了脸面回来,父亲您不如封二哥一个车骑将军,随军出征的将士也要大肆封赏,也好让冀州上下人等心服口服。父亲如果同意,刺史就交给别部司马逢纪和功曹辛毗去办?你说好不好大——哥?”
袁谭身子一震,冷哼了一声没开口。父亲脸上怒容更盛;“熙儿,你立了功,想要什么封赏?”我心想,袁尚的话,表面上听来都是为我请赏,其实句句都像尖刀刺进父亲的心脏,刺ji他敏gan的自尊心,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