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老爸尼?”洛迪向应声开门的苹儿问道。
“还在睡,什么事?”她压低声音同道。
他蹙蹙眉也跟着压低了声音“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令人意外的人物。”
“你不能处理吗?你柏叔叔说要尽量让你爸爸多休息,我不想叫醒他。”
洛迪苦笑了一下“我要是能处理,不会来敲门了。”他忽然挑了挑眉以算计的眼光瞅着她“或许妈,你来看看如何?”
“我?”苹儿讶异的睁大了眼“怎么是我?我能干什么?”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你处理绝对比我们适合多了,否则就只好叫醒老爸。”他不在意的耸肩说道。
“威胁我?”苹儿瞄他一眼,回头看看洛斯仍睡得很熟,遂把洛迪推开走出去,再回头轻轻关上门“走,吧你这不孝子。”
洛迪吐吐舌头“妈,别这样子嘛,”他撒娇的搂抱着她“若非不得已,我怎么会来麻烦你嘛,谁不知道你一分钟也拾不得离开老爸呀。”
“少来这一套,”苹儿不客气的甩开他往沙发一坐“明知道你爸爸昨儿个还体力不支昏倒,你柏叔叔还说暂时不准他下床,你今天就来烦他。”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要你吵他,你居然敢威胁我?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太婆的话不用埋睬了,反正你们厉害嘛。”
“妈,你怎么愈说愈离谱了。”洛迪开始有点着急了。
“我哪里说错了?你知道我得盯着你爸爸,免得他老是想溜出来走动,才刚好一些,就以为他生龙活虎了,早得很哪。”她长长叹了口气“明知道我心阚他,就不会好好顾着自己一些,总是要我操心。”
洛迪饶富兴味的瞧着她一脸莫可奈何的表情“妈,你看不出来老爸在跟你撒娇吗?他享受极了你的照顾,更爱极了你对他的关心,当然得放任自己让你来关怀他嘛。”
苹儿不以为然的哼了声“是喔,难道你爸爸昏倒是假的?”
洛迪呼吸窒了窒“那倒不是,可是”
“行了,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她挥了挥手“到底是什么大人物,赶快处理处理,我得快点回你爸爸身边才行,免得他看我不在又溜下床了。”
“是,遵命,母亲大人。”洛迪行了个滑稽的军礼便出去了。
他出去后,苏苏和岳凯进来了“咦?苹果,难得啊,居然没在你老公身边守着做二十四孝妻。”
“还不是洛迪,说什么来了些他无法处理的人,非要我出面不可,所以”
“所以你又兼任起二十四孝母了。”
苹儿啐了一口“乱七八糟!我哪有那么凄惨,好像真的一样。”
“好、好,没有那么惨,那就是纯粹的二十四孝妻了。”
“我才”苹儿遽然住口,怔愣的瞧着洛迪带进来的贵妇和一男一女两个幼童,还有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与贵妇长相十分相像的女人跟在后面。
“妈,她们是安东尼的日本太太、儿女和小姨子,她们不会说国语,你要和她们说英文才行。”洛迪把她们带到苹儿面前说道“她们今天早上才到台湾。”
苹儿讶异的仔细打量她们,贵妇人约三十出头,长得十分美艳动人,隐隐有一份大家闺秀才有的高贵娇气,此刻她骄态尽敛,日本女人特有的温柔婉约、委曲求全表露无遗。男孩近十岁,有一双与安东尼相似的蓝中带紫眼眸,满脸的倔强固执。女孩才六、七岁,与母亲同样娇美可爱、逗人至极。
最突兀的反而是那个小姨子,不但比她姊姊还娇艳动人,更且一副傲慢自负、刁蛮专横的模样,活脱脱一副众人皆需趴在她脚下膜拜的德行。
“这是我母亲,也就是族长夫人。”洛迪以英文向她们介绍着。
苹儿友善的微笑着“请坐,你们一定很累了,那么大老远赶来,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什么的?”她以流利的英文问候。
“谢谢,不用了。我叫纪子,是安东尼的妻子,这是我女儿阳子,”纪子抱着阳子坐座并以略嫌蹩脚的英文字自我介绍“我儿子健佑,我妹妹艳子。”
男孩僵直的站在母亲身边,艳子则倔傲的坐在一旁。
“我叫苹儿,这是我儿子洛迪。”苹儿朝阳子眨眨眼“阳子,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或喝点饮料啊?”
阳子仰头看了看母亲,随即害羞的缩回母亲怀里。
苹儿喜爱的摸摸她的头“她好可爱,我真希望也能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妈,我不可爱吗?”洛迪一脸逗趣的沆真模样。
“可爱个鬼!可恨还差不多,”苹儿摆摆手“去!去看着你老爸,别让他一醒来就要下床。”
“喔。”洛迪摸摸鼻子,乖乖进房去陪老爸了,临走前他对岳凯使了个眼色,岳凯会意的把苏苏带上楼去,陪同进来的强尼和雷特也退回大门守门员。
“夫人,”纪子不安的问“我丈夫安东尼,他被你丈夫关起来了,是吗?”
苹儿点点头。
“我能不能见见他?”纪子担忧、焦虑的注视着她“我只是想看看他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很好,请你相信我,他没受伤,虽然他是被关起来,但我相信他还是有受到很好的待遇,请你放心。”苹儿安慰道。
“可是我真的很想亲自看看他,”纪子忧伤的低下头“我有一年多没见到他了,孩子们也是。”
“这”苹儿为难的踌躇着“我不知道,或许等我丈夫醒来后,我再”
“老实说吧,”艳子突然开口,语气嚣张跋扈“我们既然来了,就要把他带走,你要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人跟我们走就行了。”
“艳子,你”纪子惊慌的瞥一眼苹儿“你不要乱说,我”
“什么乱说?本来就是要来带他回去的,哼,”艳子轻蔑的瞄一下苹儿“哪有抓着人家丈夫不放的道理。”
“对不起,艳子是太担心了才”
艳子打断她的话“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来呢,既然来了,就非把他带回去不可,难道你不想和他回去,只是想看看他就走吗?”
纪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苹儿静静的注视了她们好半晌“你们知道安东尼为什么会被我们抓起来吗?”
“不外乎是争地盘、抢生意什么的,再不就是他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艳子满不在乎的说道“说吧,要多少赔偿?尽管说,不管多少,我们新田组都赔得起。”
苹儿以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们“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她沉吟一会儿才又开口“我并不太想让你们知道安东尼到底做了什么,毕竟你们是无辜的。但是,不说似乎又”她深深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
“我丈夫洛斯,他已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了,他胸前中了两枪,一枪还伤及肺部,左肩也中了一枪,这三枪差点要了他的命,刚离开加护病房就急着带伤逃避追杀,这过程中他所受到的痛苦折磨非口舌所能形容,我只知道每次看着他痛苦,我的心就好像刀在割、在淌血,恨不能以身代之,我最痛恨的是那个让他受到这种痛苦的人。”她慢慢转过盯着纪子“那个人就是你丈夫安东尼。”
纪子震惊的倒抽一口冷气。
苹儿毫不放松的盯着纪子,一步步的走过来“十四年前,他为了杀我丈夫,在一家旅馆放置炸弹,那次爆炸死了四十多个无辜者,我丈夫幸运逃过一劫,幸好我那时跟在他身后,否则他难逃一死。”她停在纪子面前“一个多月前,他又派人狙杀我丈夫,我丈夫身受重伤至今未能下床。”她缓缓俯下身与纪子眼对眼“昨天他率人来想趁我丈夫无力自保时取他的性命,却被我儿子抓起来了,甚至他就绑之后还口口声声说要逃出去后再回来杀了我丈夫和儿子。”
她吁口气,走回沙发坐下“告诉我,如果你要我,你会如何?”
纪子与艳子两人都惊吓得说不出话来,阳子茫然不安的望着母亲,健佑张着大嘴直摇头。
“不,爸爸不会那么坏,爸爸不会那么坏”
“我很抱歉,”苹儿同情却不退缩的望着她们“可是这是事实”
“为什么?”艳子挣扎着反驳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是要报仇,那么”
“报仇?”苹儿嗤笑一声“他们是表兄弟,会有什么仇?”
“表兄弟?”纪子一声惊呼“天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除了权势还有什么可以让一个变得这么丧尽天良?”苹儿冷笑着说道。
纪子慌乱的摇着头“我不懂,我们新田组已经很”
“或许我该称你一声表嫂,”苹儿拍拍她的手“表嫂,你听过庞特奥夫家族吗?”
纪子、艳子惊疑的互视一眼“那是欧洲一个很古老、特殊的家族,听说它拥有庞大至难以想像的权势和财富,难道你们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丈夫就是庞特奥夫家族的族长,”苹儿同情的看着她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而安东尼认为如果我丈夫死了之后,他就可以接任族长,这样你们懂了吗?”
纪子呆滞无助的喃喃自语着“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太愚蠢了,他太愚蠢了!他为什么不替我们母子三人想想?若是失去了他,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艳子白着脸安抚纪子,边硬着头皮朝苹儿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你既然他们是表兄弟,应该可以”
“可以如何?看在亲情份上放了他?”苹儿不可思议的回道“他接二连三的要杀我丈夫,不择手段的夺取不属于他的地位,至今他犹不死心我很同情你,表嫂,但是我绝不不会因为同情或任何妇人之仁而危及我所深爱的人,就算洛斯愿意冒险,我也不会同意放过他,我也不会同意放过他,我不想对你说谎”
她深吸了口气“我恨他,从我亲眼目睹我丈夫中枪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恨他,我无法制止内心深处的那般恨意,所以表嫂,请不要要求我做不到的事,要我放了他,很抱歉,办不到!”
纪子禁不住泪如雨下,她放下阳子,紧握着苹儿的手“求求你,再给他一个机会,我会劝他,我一定会”
“妈,老爸醒了,”洛迪从房门口探头出来道“他说他想下床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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