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腰际,享受他极富侵略性的深吻,随着他越来越私密的缠吻,她烫红了双颊。
恍惚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他的一部份。
“快,纳岚疾就在小四的房里。”倏地,房外传来吉祥黄莺似的嗓音。
“糟了,大姊来了,你赶快离开这里。”她离开他的胸膛,着急地催促着。
“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这是我帮你准备的包袱,还有一些乾粮,一件御寒的衣物,你提着它,跟着我,我带你从庭院墙边的狗洞离开,那里可以避开上官翼和大姊,应该能安全脱身。”
招喜二话不说拉着纳岚疾,推开窗跃出房间,直往后院跑。匆忙奔到后院,她迅速将包袱塞入他手上。“快从这里出去,我帮你挡人。”
发现纳岚疾仅是用一双黑眸凝视着她,一动也不动,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招喜急了。“纳岚疾,你还楞在这里干嘛?快走啊,你以为我能帮你挡多久?快走啊。”不论她如何推他、打他,他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望着她。
他的视线,让她觉得浑身发热,一股灼热从耳根子烫到面颊,她宁可那热烫的感觉,是因为她在生气,气他不知好歹,而不是因为他看似深浓的眸光。
“快走啊,你为什么不走?”别这样看着她,她怕自己会舍不得他走,可他一定得走,不然就会没命。
无预警地,纳岚疾突然一个施力,将人儿紧紧拥在怀中。“招喜,跟我走,我要你。”
招喜身子一僵,屏住了呼吸。“你要我?可我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再说皇朝子民,应该都是你的敌人,你为何要我?”
“上官翼是我的敌人,不是我的仇人,我跟他之间,应该在战场上公平较量,而不是流于情绪性的私斗,这对碎叶国的百姓并无任何助益,皇朝子民,更不会是我的敌人,因此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这辈子我只要你,跟我走,招喜,只有我了解你。”
直到这一刻,纳岚疾才明白,为何他见到上官翼后,并没有强烈想杀死他的欲望,为被灭的碎叶国人复仇,因为上官翼出兵攻下碎叶,乃是基于保卫皇朝的安危为考量,并非出于侵略。
打从一开始,他就不赞成父皇与吐火罗联手并吞西域小柄,反攻皇朝的举动,皇朝就算国势倾颓,仍有许多名将功臣辅佐,他们碎叶不过是一弹丸小柄,焉有能力与之抗衡,兴兵求战只是自取毁灭罢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碎叶兵败被灭,百姓流离失所,被战火吞噬,这一切的灾难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
“疾”招喜落下泪,他的提议确实让她心动。“抱歉,我不能跟你走,我的亲人都在这里,何况我们步家还欠有一大笔的债务,我不能丢下姊姊们辛苦,一个人快活,所以”
“小四,千万别做傻事。”
远远地,就听见吉祥的呼声,包括上官翼在内,步家三个姊妹都来了。
“大姊、三姊夫,小四求求你们了,放过他吧。”直觉地,招喜伸出双臂,将纳岚疾护在身后。
“他不能走,纳岚疾是通缉钦犯,我必须抓他回去受审。”上官翼神情严肃。
“咦,若我没记错的话,刚刚那场对决,妹夫好像不是赢家。”纳福暗示道。
闻言,上官翼敛紧眉心。“是,我输了,纳岚疾也没有胜利。”
“那最后的结果,当然就由招喜和求安决定,你们有异议吗?”见两人摇头,纳福将视线转向姊妹两人。“那你们两个又怎么说?”
无任何犹豫,招喜直接吼出声:“放他走,他不该死在皇朝的天牢里,要死也只能死在战场上,为自己的国家死。”为他的性命着想,她宁可放弃自己的私心。
话说完,招喜还在颤抖,纳岚疾主动伸出大掌,与她十指交握。“感谢你,招喜,原来你也懂我,我太小看你了。”
两人目光交会,眼神间流荡着彼此才会解读的秘密,旁人无从了解。
瞥见他眸中浓浓的眷恋,招喜笑了。“别把我当娃儿,我是个姑娘家了。”
纳岚疾与招喜旁若无人的亲匿,令大夥震惊,吉祥吓傻了,没人知道他们是如何开始的,又是如何进展迅速,达到今天的地步。
“老天啊,谁来扶住我,我快要昏了。”受不了打击的吉祥,翻着白眼,有晕厥之势。
“安儿,你的答案?”纳福轻声催促。
“我”看着小妹满足的笑容,求安是过来人,深知那是陷入热恋的象徵,恐怕妹妹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脱身。她叹了一口气。“让他离开吧。”
小声说完答案,她旋即低下头,不忍看上官翼失望的表情。
“既然求安也这么认为,那么妹夫,就请你多担待些吧。”
出乎意料之外,上官翼没有动怒,反倒将求安搂进怀中。“纳岚疾,我给你一次机会,下次我定会在战场上,正大光明打败你,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我纳岚疾必定奉陪。”两个男人击掌为誓,颇有英雄惜英雄之势。
“呼──”听到上官翼的答案,招喜松了一口气。“三姊夫,谢谢你。”
西城门近郊约莫十五里远──千狐亭
亭里站着四女二男,四女自然是步家姊妹,二男则是上官翼以及纳岚疾。
上官翼一声喝令!压下所有关于纳岚疾行踪的消息!在他安排掩护下!纳岚疾顺利自遥安城脱身!来到千狐亭,和四死士会合。
“拜见太子。”四死士自藏身的树头跃下,在主子跟前屈膝行礼。
“你们能活着见到我,可要感谢上官将军。”纳岚疾指了指站的老远,表情还是有些不甘愿的上官翼,心中更乐了。
“是。四死士恭敬地走到上官翼跟前,单膝着地朝他磕了三个响头,这是仅次于君臣礼的大礼。“多谢上官将军,寒春等人这辈子没齿难忘。”
“得了,要走快走,别替我惹麻烦。”上官翼不耐烦地挥手,将手中的马匹缰绳交给寒春。
“下次再见面,我们可是敌人,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彼此、彼此。”纳岚疾接过缰绳,跃上马背,回头望着站在亭中,那小小的身影,黑眸转为沉郁、深浓。
感觉到他炙热的视线,招喜不敢贸然抬起头,就怕悬在眼眶边的泪水滑落。
“招喜,你有没有话跟我说?”
招喜轻点了头,走到马边,将一包东西递给他。“这些是喜福客栈最出名的酸辣包子,你带在身边吃。”招喜强忍住泪水,浓浓的鼻音,泪湿的羽睫,还是无法隐藏她哭过的事实。
“嗯,我知道了。”趁着接过包袱时,纳岚疾握了握她发冷冰凉的小手,两人的体温在瞬间交递。
“太子,时候不早了,该赶路了。”冻夏策马来到他身边。
纳岚疾咧出浅笑,摸了摸招喜白皙嫩红的脸蛋。“你真不跟我走?”
“我不能走。”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第二次了,她还是只有这个答案,她放心不下姊姊们。
“好吧,保重。”纳岚疾眸光一黯,满是失望,转开视线,不敢再多瞧令他心疼的身影。“出发。”纳岚疾一夹马腹,马脚一蹬,黑亮的马身如箭矢奔了出去,扬起一片尘沙。
不到一会儿,已经看不到纳岚疾的背影,强撑多时的招喜,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不舍,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痛哭失声。
“不”要走。这句话她含在口中,没有勇气说出,怕话一出口,她就会想跟他走,可惜,她并不能这么离开。
“小四”吉祥看了,好生心疼。
忽然一阵剧烈的马蹄声,朝他们逼近,招喜也听到了。
“小四,快起来,有马冲过来了。”吉祥焦急大吼。招喜止住泪,凝视由远而近的身影,对于吉祥的警告,恍若未闻。
马蹄声越来越近,马蹄踏出的尘沙乘着风势,往她的脸上扑来,招喜不得不曲起手臂遮挡,最后马蹄声停在她面前,她还没瞧清楚来人,她的身子已经拦腰被人抱起。
“天啊!”招喜发现自己坐在马背上,惊呼出声。
“驾!”来人马鞭一扬,黑马再次奔驰起来,吓得初次骑马的招喜频频颤抖。
“你明明就想跟我走,还嘴硬。”熟悉的嗓音,在招喜耳边响起。
“纳岚疾你”她没想到,他会回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就算掳走你,我也在所不惜,这辈子,我不会放你走。”
招喜心口一热,泪溢流而出,理智上,却明白自己必须阻止他。
小手悄悄握住那双紧握缰绳的大掌。“不行,你得送我回去,别让我对不起姊姊们,否则这辈子我会恨你。”
她的话像一颗火药,在纳岚疾的心中炸出个窟窿来,他紧急停下马,心情不再像方才那般自若。“招喜,跟我走,我会让你快乐。”想了许久,他发现自己早已不能没有她,他希望她能陪在他身边,永远。
“不行,理由我解释过了。”
“真的不行吗?”
“嗯,送我回去吧,你了解我的。”她拿这句话堵他,他真的没话说了。
“罢了。”纳岚疾这次真的死心了,掉转马头往回走。
他生气了呀!招喜无奈一笑。往回走的路上,他不再开口说话,招喜知道这回她真的惹怒他了,可她确实出于无奈。
千狐亭就在眼前了,耐不住性子的纳岚疾停住马,开口道:“你是不是对我根本没有感觉?”不然,为何三番两次拒绝他?他没有那么好的肚量,可以容忍她的一再拒绝,这辈子,无论如何他都要定她了。
招喜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身子往后仰,靠上他的胸膛,他的温暖霎时暖了她的。
“快回答,我没有耐性了。”他自觉被她伤了,故作冷漠地哼了哼。
“我不想当千古罪人,碎叶国的百姓正需要你,你至少会忙上一段时间,我不想尝到被你冷落的滋味,因此,我想等你稳定了,步家的债务还清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去找你。”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完全没有他否认的余地。
他叹了一口气。“我送你回去。”当黑马再次出现在千狐亭,见到招喜好端端地坐在纳岚疾的怀里,吉祥当场气的跳脚。“纳岚疾,你在搞什么?”
没空搭理吉祥,纳岚疾小心放下招喜,黑眸还是舍不得从人儿身上移开。“招喜”
“对了,有一件事我想问你。”招喜浅笑吟吟,小脸不再有离别的愁苦。
“什么?”顺着她的暗示,他俯低硕长的身躯。
趁着纳岚疾低头时,招喜顾不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胆搂住他的颈子,在他的薄唇上,深深烙下一吻,顺便说了句:“等我!”
瞥见他惊喜的表情,招喜笑的好不开心。“快走吧,别让寒春他们等太久。”
“你也别让我等太久,我可耐不住寂寞。”纳岚疾撂了句颇具威胁的暗示,薄唇勾起一记淡笑,转身扬起马鞭,驾着黑马飞驰离去。
马儿扬蹄,掀起一阵风,吹散了招喜的发丝,她始终维持同样的姿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她知道,这次他真的离去了,她的心一点也不疼,因为其中已经盈满,属于他气息的温暖
尾声
三个月后,喜福客栈──深夜时分
“纳福,你根本没算准,都过这么久了,我们还没致富,更别说哪里来的万两黄金。”
“是吗?万两黄金来过了,我还在好奇,你为什么眼睁睁看‘它’离开。”
“哪有可能?拜托!金子又没长脚,它能走去哪?我一两都没看到”
房里传来吉祥与纳福的争执声,坐在屋脊上的招喜,看着手上纳岚疾的画像,抿着嘴偷偷笑着。
距离分别,已经三个多月了,当她想他,她就拿出这张人画像缅怀一番,画者笔工不错,与纳岚疾有几分神似,上头确实标明──他值万两。
夜里,她还是习惯一人独坐在屋脊上,观月听风都好,还可以趁机想想他,只是她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没和他一道离开,她还真怕他会忘了自己。
若真失去他,她也怨不得谁,这结果是她自己造成的,至于何时能去找他,她也没个底,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了。
喀喀──
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几声爬梯子的声响,招喜戒备地盯着摆放梯子的方向,一颗心迸跳下已,照理说,这屋脊除了她和他以外,没人会来,难道──
是他吗?
招喜屏住呼吸,大气喘都不敢喘,心里既期待又怕希望落空。
爬梯子的声音停了,来人现了身,不是他,招喜好生失望,但来人的身份,还是让她相当惊讶。“寒春?”
“微臣寒春见过太子妃。臣奉殿下之命,请太子妃即刻启程前往碎叶国,殿下已完成太子妃的条件,在此奉上简图一份,冀盼太子妃能在一年后,准时出现迎喜宫,接受殿下亲迎,微臣将随行护送。”
“啊!迎喜宫?”招喜眨着水眸,不敢置信。
她不是在作梦吧?
她得花一年的时间,才能走到碎叶国,也未免太吓人了。
不过“太子妃”这个词儿,她喜欢。
全书完
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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