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她送的?”
“原来是她,天啊!”众人嫌恶地看着手上刚被分配到的白馒头,随即恶狠狠地看向裴絮妍,准备要将手上的白馒头砸向裴絮妍。
况昭云敏感地察觉到现场气氛不对劲,一个眼尖猜出那些人可能的行动,还来不及思索清楚,况昭云身形一闪,直接拉起裴絮妍护在怀里,那些砸来的馒头遂硬生生地砸在况昭云身上,而裴絮妍则是躲过了一劫。
况昭云怒冲冲地踢开满地的馒头。“刘老先生,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况昭云冷沉的语调饱含杀意,而暗黑的眸光则仿佛要喷出怒火。
待况昭云吼出声,裴絮妍才从恍惚中恢复意识,随即感觉到腰际间多了一只大掌,牢牢圈住她的身子贴向一个厚实健壮的胸膛。
裴絮妍这才惊觉到刚刚为她挡去馒头攻击的竟然是况昭云,而她此刻正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裴絮妍的双颊瞬时漾起羞怯的红晕。
“现在要委屈两位暂时待在这儿了。”刘老爹的表情相当严肃。
“凭你们真可留住我?”况昭云冷眼睨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人。
众人一听,再度亮出家伙,将出入口围死。若况昭云想要离开,势必得要经过一场混战才有可能。
裴絮妍眼见情势越发不可收拾,内心更加焦躁,索性出声游说。“刘老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欺骗你们,不过况大人是无辜的,他是御史大人,千万动不得,你们放心,他不会把你们的事情说出去的。”
裴絮妍心中惟一的念头就是让况昭云脱身,毕竟刘老爹一行人可是恨官人骨,难保他们会对况昭云做出什么事来,万一况昭云出了事,可不是她一条命能赔的。
“御史大人?这小子是御史大人?”刘老爹上下打量着英挺的况昭云。怎么也不相信有如此年轻的御史大人。
“是的,所以还是放了他吧,我保证他不会泄漏半个字。”
况昭云一听到裴絮妍死命地替他求人情,怒火更加炽烈。这女人实在太不识抬举了,还真会找他麻烦。
况昭云的嘴角忽尔露出一抹笑痕。“不用麻烦,我决定要留下来做客。”
听到况昭云自愿留下来,裴絮妍的一颗心险些吓停了,随着不可置信的眼眸,直盯盯地瞧着露出笑意的况昭云。“你要留下来?!你有没有搞错啊”裴絮妍拼命对着况昭云眨眼,希冀他能收回这句话,无奈况昭云仅是回给裴絮妍一抹颇具深意的浅笑,急得裴絮妍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那就委屈两位了,等到适当的时机自然会放了两位。”
刘老爹话一出,裴絮妍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了,只得懊恼地抿紧唇瓣。
***
一行人来到四合院的后院,除了一口早已干枯的井之外,别无他物。
“带他们下去!”
“枯井是吗?刘老爹可别忘了我们在这儿。”即使危机当头,况昭云仍旧一派轻松。
“别罗嗦!快下去!”
在众人催促下,况昭云与裴絮妍不得不沿着绳梯进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枯井里,即使已经干涸,仍可嗅到浓重的湿气,越往下走,一种混合湿气与霉味的气味就越浓厚。
“看好他们!”
刘老爹命人收回绳梯,也特别派了三个人守着井口,而井口惟一的光源也在盖上木盖后消失,仅剩一点余光透过木缝间而过。
由于井底空间并不大,两人都只能贴在石壁上,即使如此,两人的身躯总会不经意地碰触到。
上头的人声逐渐远离了,裴絮妍一想到况昭云危险的举动,再也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直接朝着一团黑漆的空气破口大骂。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惹恼了他们,说不定他们一气之下会杀了你,我好心要救你,你还不领情!”心焦的泪水沿着裴絮妍的脸颊滑落。
等了好一会儿,况昭云才出声。“我在你右边,不在左边。”
听到况昭云嘻笑的言词,裴絮妍更加恼火。“况昭云,这里不是普通地方,一个不小心是会送命的,尤其你还是朝廷命宫,他们各个恨不得杀了你泄愤。”
猛然,况昭云一个使力,裴絮妍随即撞进了况昭云的怀里。
“我在等你的理由,你最好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况昭云恢复严肃的神情。
“没什么好说的!”裴絮妍推离况昭云的胸膛,费力地移动深陷在井底软泥的双脚,独自缩在井底的另一边。
陡然一阵静默,谁也不想率先打破,然而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裴絮妍紧贴在石壁上的衣衫早已湿透,一股凉气仿佛自井底直接窜进了脚心,夜越深,井底的凉意就愈甚,裴絮妍冷得直打哆嗦。
裴絮妍不得不暂且蹲下摇摇欲坠的身子,好稳住不停发颤的身子。
“好冷”裴絮妍拼命搓着双手。
“过来!”幽黑的空气中飘来况昭云沉厚的嗓音。
“为什么?”裴絮妍一时之间还不明白况昭云的用意。
忽尔,探出一双大掌在一片漆黑中准确地搂住裴絮妍瑟缩的身子,一个使力,直接将裴絮妍牢牢圈在怀里。
暖暖的热热的
裴絮妍猛然惊觉到她正靠在况昭云的胸膛,透过衣衫,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顿时驱走了裴絮妍身上的寒冷。
裴絮妍赫然从惊愕中恢复,才记得要挣扎。“啊!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要动!你再一个人窝在角落,明天可能就冻死了,再说你打颤的声音也吵得我没办法休息。”况昭云持续加强手劲,将人儿牢牢留住。
裴絮妍停止了挣扎,脑子里心头上涨满了古怪的感受,那温暖的热度却源源不绝地灌进她的体内,这种感觉是她从小到大未曾体会过的。
以往天冷了,她只能一个人缩在棉被里发抖,爹娘从未这么紧紧地搂着她,裴絮妍惟一可以确定的是,况昭云嘴巴上不明说,实则仍在护着她。
裴絮妍怎么也想不到况昭云会如此做,从他奋不顾身跳进芙蓉池里救她,又为她挡了那些馒头,现在又暖着她,裴絮妍实在无法再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
裴絮妍的脸颊靠在况昭云温暖的胸膛上,身体也不再发抖,心头此刻更是无比暖和。
裴絮妍忍着夺眶的眼泪。“你明明可以离开,为什么还要留下来?至于你要的原因理由更是微不足道。”
“你以为你可以轻易脱身吗?他们对你有敌意,你应该知道吧!”
况昭云再度将问题抛回给裴絮妍,然而却让裴絮妍一举痛哭失声,裴絮妍拼命咬紧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真是为了她留下?这是真的吗?他真这么想?
况昭云睁开眼眸,透过肤触他可以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正在啜泣,况昭云不自觉放柔了目光,更加拥紧怀中脆弱的娇躯。“他们没有胆子敢动你。”
突然之间,不知哪儿生来的心思,况昭云竟觉得他竟同情起怀中这个女人了。他隐约感觉到裴絮妍在裴家是孤单、脆弱的,而她之前所显现在他面前的坚强不过是伪装罢了!
裴絮妍止住了眼泪,惊讶地抬起泪眼,脸颊更是一阵热烫,庆幸处在一片黑漆中,这才没让况昭云看见她红透的脸颊。
这是真的吗?他们没有胆子敢动她,是因为他会保护她吗?
裴絮妍的眼眶又逐渐泛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