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从来不知道穿着妈妈缝制的衣服是什么样的感觉!而白可人那眼神令她间接感受到了,那是她妈妈给她的遥远的祝福呀!
“算了,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
“是!”白可人温驯的顺从。
“走吧,我来安排一个房间给你住。”世欢从座位上站起,也拉起白可人。
“我会有自己的房间吗?”白可人瞪大了眼珠子,不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话。
“当然。”世欢理所当然的一笑。
五分钟之后,白可人站在一个足足可以住得下一大家人的大房间里,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房间里的一景一物,一系列的家具都是高贵的紫桃木制成,精致得无与伦比!
那完全属于私人用的梳妆台,那紧临着阳台正被阳光洗礼的休闲躺椅。
那看来厚得像海绵,令人想马上躺上去尝试它的柔软的大床。
她崇敬的看着,轻轻的触摸着,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她今后要住的地方。
尤其是那一阵阵的海涛声,她所熟悉的海涛声。
白可人好奇的打开那道擦拭得雪亮的落地大门,海涛声更明朗清晰了。
“在这里看不到海的,可人,你可以沿着阳台的走道往下走,在我哥的门外才可以看得到维多利亚海。”可人虽沉默不语,可是世欢读出了她的心思。
白可人依着世欢的指示,她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
海!为什么才一天不见,就像是已相隔一世纪了!
白可人默默的流下思亲的眼泪,她靠着栏杆蹲了下来,看着那不远的海边,泣不成声。
“可入,你怎么了?”世欢怜悯的也蹲下来关心她。
“你想家吗?海让你想家吗?”世欢关注的问。
白可人点头,大眼睛里有无限思念的悲伤。
“你的婶婶都把你赶山来了,你还想着他们!”
“可是叔叔对我很好。”
这时正好在房里的常世稀见到这幕,他迟疑的打开门走上前来。
“怎么了?”他问,看着蹲在他阳台外的两人。
“哥,可人她想家。”世欢抬起头来看着世稀道。
“哦!”常世稀屈着膝盖,俯下身。
白可人泪涟涟的抬起头看着那阳光般笑容可掬的脸,他是刚才在客厅对着她端详的人,原来他是世欢的哥哥。
“小妹妹,别哭了。”
“是,少主人。”
白可人以手背拭泪的动作引起了常世稀莫名的同情与讶然,因为白可人真的乖巧的收起眼泪,那顺服的个性像是与生俱来的。
他不知为何自己要为她感到悲伤!如同她的境遇和他年少时的心情是一样的悲惨。
他突然发现藏在那张古铜色肌肤下的小脸,其实长得并不难看,甚至是非常秀气的,而且她的眼睛是那么清澈而且美丽得那么不可思议!说话的声音柔美得像一池暖水。
难怪父亲要说是带一个洋娃娃回来给世欢了!
常世稀靶叹这样一出闹剧的过程。
“哥,你就直接喊她可人吧,可人你可以和我一样喊我哥。”世欢像个大姊姊一样圈着可人的肩站起来。
“不不可以”可人挥着手,摇着头一副万万不可,受宠若惊的模样。
“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只是个养女!”
可人怯怯的以眼角瞧她的少主人,他那阳光般有活力的笑容仍维持着,他看起来该是仁慈的吧!和那一身唐装的主人一样。
“哦!算了,我不勉强你了!随你爱怎叫就怎叫吧!”世欢看可人执拗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而世稀也没意见的笑着。
这时一阵“bubu”的声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哥,你房里电话响了,可能是莫雪莉打来的哦!”世欢促狭的调侃。
“你这小妮子!”常世稀脸上的笑容更愉快了。
“可人好奇的往常世稀的房里一瞥,这房间足足有她房间的一倍宽,而那架置于床头的跑车型的机器正发出“bubu”的音响,这对可人而言,是稀奇又新鲜的。
“走吧!可人,我哥一和莫雪莉讲电话是可以讲上半天的,我们不要打扰他了。”
世欢向世稀暧昧的一笑,而世稀只是轻喟的摇头一笑置之。
于是世欢拉着可人跑着离开了。
接下来几日,可人几乎要累惨了,因为世欢不仅要她学中国字,而且还要她学英文、算数!甚至世欢还要她学会西洋礼仪!
这对渔村长大,几乎目不识丁的可人而言,真的是比登大还难。
“可人,我要你有朝一日回越南时令人刮日相看。”世欢不仅满足了当老师的欲望,而且还对可人有很大的期许。
“我真的可以吗?”可人怀疑。
“只要你想学,说不定你程度够时还可以和我一起上学校念书呢!”
“我真的可以吗?”可人喃喃的再次问,丝毫没有一点自信。
“当然。”而世欢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天世欢神秘兮兮的作了打网球的俏丽装扮,一早就要可人起床,她扔了一套同一款式的服装要可人也穿上。
“快,等爸爸起床我们就走不成了。”世欢背着一大袋打网球的装备。
“欢欢,我们要去哪里呢!”可人别扭的拉着随时会飞起来的短裙。
两个女孩蹑手蹑足的下楼,世欢则领着可人到车库。
“你要开车吗?”可人问。
“当然!”世欢自若的坐上敞篷的宾士车,把装备放入后座,示意可人也坐上车来。
“你会开车?!”
“相信我嘛!”世欢很有自信的发动引擎。
可人不知道世欢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她只能甘之如饴的悉听尊便!
世欢日渐习惯可人的顺从,也喜欢她的温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早会想要带着她出门,但是她就是一古脑想这么作。
或许是她的个性中正有她所欠缺的某种因子吧!
虽然她什么都不懂,但是世欢却在某个寻求镇定的时空需要她。
“我们要去哪里呢?”车子开上了山仔顶,可人问,早晨的微风把她那一头参差不齐的头发吹得更乱。她不得不以手捂着头。
“我哥和莫雪莉在山上打网球,我们去凑热闹。”
“哦!”可人还是捂着头,她对网球一窍不通,所以不再好奇的追问。
而世欢心里所想的,才不是那回事!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耶!
莫雪莉和世稀打球,她怎会有兴趣干涉,重要的是杰斯也来了。
白可人头一次来到常家山仔顶的别墅,她背着世欢的网球装备跟在她的身边浏览这仿如世外桃源的风景。
别墅是一幢西班牙式木造的两层楼建筑,二楼的阳台上挂着一丛丛浪漫的黄金葛,屋顶上覆盖着钢瓦,整座别墅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个恬静姑娘,是亲切而朴实的。
具有乡村风味的门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同心园”
中央有一排韩国草所簇拥的鹅卵石健康步道,井然有序的排成了一个同心形状。
房子的四周是玫瑰花园所围绕。
最令人纳闷的是房子的后侧并没有种植柔弱的枫树,而是种着一排阳刚壮硕的大王椰子树,不过这样一来夏天的景象就更鲜明了。
这里是充满阳光,朝气的好地方。
泳池和球场分别坐落在房子的两侧。
白可人看到了遮阳大伞下有一位男子正在看书。
而她那如同阳光般俊美的少主人正和一位美丽如同仙女的女孩,隔着一张网,用着比苍蝇拍更大,更结实的拍子正在打“网球”
这是白可人对网球的第一个印象。
“哥!”世欢这一喊,令正在打球的一对俊男美女霎时叫暂停,但是那颗飞扬的球不长眼的咻一声把世欢身旁的可人打个正着!
可人的额头迅速的肿了一个包,接下来她只看到了一道七彩的彩虹,眼前就一片黑暗了!
“王子!哦,不,是少主人”白可人在沙发上悠然醒来。
第一个映入她的眼藤的就是世稀和世欢。
接着她看到了周围的人,那陌生的一男、一女,他们也正在注视她。
那男子有一脸亲切的脸,右颊明显的有一个酒窝,五官鲜明而且性格,而那女子则有一头醒目如同明星的波浪式蓬松卷发,那是上过发卷的效果,白可人想她肯定就是少主人的女朋友莫雪莉。
她的眼神好不耐,好似白可人是个烦人的小孩。
“你终于醒了,可人。”世欢担心的在可人额上敷冰块。
“我怎么了?”可人恍惚的问。
“一个不长眼的球打中了你的额。”世欢道。
“你还好吗?”常世稀问,像大哥哥一样的关怀。
“我还好我是不是妨碍了你们打球?”白可人摸摸自己额头肿得像乒乓球的包,怯怯的问。
莫雪莉的眼神更不耐的看向白可人,可人心中一阵惊慌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她谦卑的向每个人道歉。
“算了,没事就好。”开口的人是莫雪莉,她的柳眉一扬,高傲的瞥了白可人一眼。
“世稀,我们打球去吧。”莫雪莉撒娇的勾住常世稀的手臂,大波浪的卷发一扬,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走出门去了。
“还好意思说,明明是她该道歉!”世欢气愤的咕哝了一句。
“我没事,欢欢。”嘴里说是没事,事实上白可人还头晕得想吐!
“真的吗?”世欢还是担心。
“真的。”
“那么我要和杰斯打球去了,你就待在屋里休息吧!”世欢一面担心可人,一面又喜悦得像小雀儿一样的看向杰斯。
可人也朝着杰斯看去,杰斯脸上的笑容依旧,他也正看着世欢笑。
可人懵懂之间略微的领会了世欢的心思,于是她点头目送他们走出门去。
她独自一人的在沙发上坐下,一动也不动的,坐到发闷,她不知道世欢要她来此的目的,她只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养女,行为举止一定要非常的含蓄。
但是她真的是闷得慌了,于是她站起来到处走走,浏览这个美丽的屋子,这里的雅致是不同于“常公馆”的豪华气派,若说“常公馆”是位威风凛凛的国王,那么“同心园”就像是位细腻动人的美佳人了。
这绝不是出自男人所布置的手笔,这里是十足女性化的。
可人赤足走在长毛地毯上,她沿着楼梯走上二楼,二楼除了一个小客厅和一个小酒吧,就是四个锁着门的房间,她在走道的尽头发现了通往阁楼的小梯子,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去,她记得从屋外看这里只有二楼的建筑物,想不到还会有这么一个宽敞的阁楼。
而阁楼的窗户是闲着的,里头有一位美丽白皙的女人在弹着钢琴,白可人揉揉眼睛,定眼一看,那原来是幅巨画,全部都是比照真人的比例而画的,可人好奇的走向前去看那幅画像。
画里的女人,好生动、好美、好温柔,她穿着一身银色的礼服,头发如绢丝般的披在双肩,她的眼神活灵灵的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她纤细的五手轻柔的敲在那架白色的古典钢琴的琴键上,那无声的天籁彷如从天直降。
“谁要你上来这里的?”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可人一大跳。
“少主人!”可人猛然转身魂魄未定的看着常世稀,那个有阳光般笑容的少主人现在正以一种异常生气的怒目看着她!
可人一脸的无所适从,她紧握的双手,吓出了汗水!
“我问你谁要你上来这里的?”常世稀再次对她咆哮。
“我我我是自己上来的!”可人被他脸上的愤怒给骇着了!
“你给我滚,再也不准上来,懂不懂!宾”常世稀不仅仅是对着白可人怒吼,他的神态也是极为不满的。
白可人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会惹得少主人如此生气?她畏惧的,像只小老鼠般走向被他占去了一大半的楼梯口!
常世稀脸色铁青一动也不动,于是白可人只好侧着身希望能顺利的下楼去,未料
“我警告你,不准再来,否则我会对你毫不客气。”常世稀握住白可人的手,又恨恨的一甩。
白可人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战栗,内心莫名其妙的受伤及受挫。
她心目中的好人竟然在一夕之间变成了凶神恶煞了。
她感到好失落,好难以信任。
她以最快的速度下楼,仓皇失措的。
常世稀走向画前停了下来,凝重的、悲伤的抬起头。
“妈!对不起!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来打扰你的!”
六个月后
“可人陪我到美发院。”世欢穿上了外出的洋装来到可人的房间。
“好的。”可人收拾了她正在努力研读的高中插班考试参考书。
“怎么了,最近都不见你笑!”世欢问,迳自到可人的床上,两条腿腾空的摇晃。
“考期接近了,怎还能不紧张!”可人说这话时完全没有看世欢,她有条不紊的整理好她的书桌。
“杰斯说你没有问题的,只要笔试通过其他的就不用担心了!”
可人没有回答只是一笑,她走入更衣间换下家居服。
其实她没有理由开心的,自从“同心园”那件不愉快的事发生后,她就更形谦卑了!事事她只求常家人高兴,她可以完全没有自我,毕竟他们都是她的恩人。
“哥,你要出门吗?可不可以顺道带我们到弥敦道。”客厅里世欢逮到正要出门的常世稀。
“嗯!”常世稀首肯了,并且不在意的看了可人一眼。
可人不敢回视他,默默的垂着头。
上车后独坐在后座的白可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看着车外的景物,也看到了自己映在车窗上的倒影,这会是我吗?可人自己问自己。
虽然身上穿的是世欢的旧衣服,但是比起在越南时,这样的服装对她而言根本是遥不可及的。
而她那一头令她自卑的头发竟然也长长了,长到看起来不冉像堆杂草了,而是整整齐齐的服贴在脸颊的两侧。
面对自己的蜕变,她自己也无法预测将来她会是怎样。
一直到下车前,可人都还存有一丝希望,她多么希望他的少主人能够对她露出那个昔日阳光般的笑容,原谅她!虽然她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他生气。
可是显然的她失望了!
“欢欢欢欢我通过了,我的考试通过了,”白可人喘着气,一路由大门口扬着成绩单跑回屋内,又一路兴奋的跑向楼上。
长毛地毯上脚步声是悄然的,可人?*囊裁磺萍腥艘还拍缘某褰艘桓龈找愕幕潮А?br />
“对不起!”她愣住了!手中的成绩单飘落到了脚下,双眸惊慌的瞥着那面无表情的常世稀。
常世稀放开了她,俯下身去拾起地上的纸,他看了一遍她的成绩单。
白可人惴惴不安的垂着头,当她没有自己的时候,她就会这样。
“考得不错!”未料常世稀竟然平和的夸道,白可人马上像颗充了气的气球,整个人活了起来!
她抬起头来看他,他微微的一笑把成绩单还给她。
“恭喜你,就要当高中生了。”
“谢谢。”白可人掩不住内心的感动及兴奋,她闪动着亮盈盈的眼眸。
“好好用功。”常世稀说完,便迳自的走了。
“我我会的。”而白可人却像足醍醐灌顶似的,将他的话像签言般铭记在心。
翌日,常世稀就飞往英国去深造了,谁也想不到这一阔别竟是八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