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的意思是?”
襄阳王见包拯丝毫不嫌弃自己的推断,一时有点紧张。
毕竟他也是随口推理,一点证据也没有。
襄阳王摸摸鼻子,慢慢道:“只能先看看公孙先生的诊断了。”
话音刚落,公孙策从里厅出来,面上满是不解之色,朝包拯道:“大人,学生发现此人并无癫症,只是一时情绪失控。”
果然没疯……。
襄阳王想听听包拯的想法,还没开口问,有衙役从牢里押了这段时间一直被关着的叶千出来,准备将他放了。
卫士良一案已结,叶千只是犯了点小偷小摸的罪状,包拯便懒得再管他,念他作证有功,索性让人今日将他放了。
襄阳王看见叶千那副猥琐阴森的姿态,还心有余悸,不禁回想起那天被他掐得差点归西的场景。
可他刚想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至关重要的地方,马上对正在给叶千松绑的衙役道:“慢着!先别放他!”
包拯一听,也抬手示意差役住手,开口问道:“王爷想起什么了?”
“那乞丐!!我最开始跟踪他的时候,他就在偷窥郑屠户家!”
包拯眼睛一眯:“说得再详细些!”
“那日蒋完大闹衙门,客栈里的厨子也去看热闹了,本王本是出门想找个地方吃饭,便进了郑屠户家旁边那旧巷子里的馄饨铺。”
“我记得一清二楚,我坐的位置正对着这乞丐,而他蹲在那角落里,一动不动的打量着郑屠户的铺子,直到我吃完馄饨,见他离开,才想跟着他看看!”
“我想起来了,我原本就是为了郑屠户此案才跟着他去的,没想到却牵扯进了白府那案子里,所以我就给忘了!”
襄阳王气得直拍自己脑袋,“这么重要的线索,我怎么给忘了呢?!”
包拯却道:“无碍,现在想起也不算晚,此案还要多亏王爷。”
叶千见自己好端端的,本要刑满释放迎接美好明天了,冷不丁又被抓了起来,哭丧着脸道:“郑屠户杀没杀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啊,几位老爷,饶了小人罢!”
“你既然不知道郑屠户的事,为何在他家门口鬼鬼祟祟的打望!”襄阳王走到叶千面前,开口质问他。
叶千眼睛转了好几圈,想了半天才道:“小人蹲在他家门口,可不是那时候才蹲的,小人都蹲他好多天了!”
包拯:“蹲他好多天?”
“这个……。说来惭愧……”
“小人干这见不得人的营生,虽说偶尔能捞着两个钱,但家中老母病重,得的那点钱基本都进了药铺子了。”
“有天夜里,小人本准备去郑屠户家隔壁那户人家家中拿点值钱的物件,没想到却发现郑屠户拿了自家的猪肉出来喂野狗!”
“半夜喂狗,可是奇怪?小人心中也很好奇,等他走了以后,小人检查那肉,才发现不是什么坏的肉,就是他新鲜剁的,上等的好肉啊!”
“小人这不是,观察他好几天,发现他每晚都拿肉出来喂,所以就养成蹲点的习惯,每天那个时辰在那守着,跟野狗抢点食回来填肚子嘛。”
襄阳王好像明白了什么,马上问道:“你可看清楚过他的表情?他的眼睛,是不是闭着的?”
“哎,对,对!”叶千一拍大腿:“王爷您怎么知道的?小人也纳闷呢,这郑屠户怎么眼睛闭得那么紧,还能看得见路,小人还当他练了什么稀奇的武功!”
“我知道了。”襄阳王是现代的人,自然能凭叶千的描述猜出郑屠户可能患有严重的梦游症。
包拯和公孙策却不知道,包拯见他好像已经有了答案,便问:“王爷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襄阳王挠挠后脑勺,想着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只能随口乱诹:“这病名叫梦游症,是本王在苗疆的朋友告诉我的。”
“没想到王爷还认识苗族人。”包拯似有所思,看向襄阳王的目光也晦暗不少。
襄阳王打着哈哈,也不深究这个话题,转移他们注意力道:“这个病是在人熟睡以后,失去意识才会发作,且发病之后他的行为与平常无异,哪怕闭着眼睛,也能知道门在哪,怎么开门,怎么出门。”
“只是第二天一早醒来,病人对于头一晚的事情,却是一点记忆都不会有。”
包拯听他解释,倒觉得如此说来,郑屠户的诡异行径倒全都能说得通了。
包拯仔细一想,却还有些地方不对劲,“郑屠户若真有此病,为何在衙门内关了这么久,却没听衙役提起过他举止怪异?难道此病发作,还有诱因?”
“没有诱因,”襄阳王笃定道:“如果有这个病,除非病好,否则夜夜都会发作。不然叶千也不会每晚都能守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