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疯驰狂奔,扬起一阵又浓又生的灰尘,久久不能散去,心中更加有气。就在这时,前面扬尘中,又如飞驰来一匹快马。由于灰尘尚未散去,看不清马上坐着何等样人,但隐约间似是一个躬伏在鞍头上,目光闪烁的老人。蓝天鹏心中有气,并未过份注意,待等那匹快马驰至近前不远,突然觉得那匹马十分熟悉,因而,也本能的脱口发出一声惊“咦”。
就在蓝天鹏发出惊“咦”的同时,伏在马上的老人,也正转首向他偷看。蓝天鹏一见马上老人,面色大变,脱口一声惊“啊”,而马上老人,却立即惶张的戚然呼声:“少爷。”
就在马上老人抬戚呼“少爷”的同时,蓝天鹏已看清了伏在马鞍上的老人,竟是跟随兰香姬的“索子鞭”严七。“索子鞭”严七已换了一身土布衫裤,也经过了一番化妆,设非蓝天鹏对他的座马引起注意,还真不容易认出来。
蓝天鹏急忙勒马,同时转首急呼:“你不是严世怕吗?”
但是,也急忙勒马的严七,却机警的看了一眼前后,发现确无可疑之人,才慌急的低声说:“少谷主,快随我来。”说话之间,急拔马头,沿着一条乡道,当先向前驰去。
拔马驰回的萧琼华,曾在仙居客店见过“索子鞭”严七,是以,未待“小青”停稳,已惊异的低声说:“那不是和兰妹妹在一起的严七吗?”
蓝天鹏紧勒着“血火龙”等候萧琼华,这时见问,不答反而焦急的说:“可能真的被你猜中了,我们快追上去吧。”吧字出口,纵马向前,如飞向严七追去。
萧琼华催马跟在一侧,同时急声问:“你是说兰香姬已被“玉虚”怀疑的事?”蓝天鹏仅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前面急急奔驰的严七,伏在马鞍上,不时回头察看,神色十分焦急,似乎有些嫌蓝天鹏两人太慢了,又似乎怕后面有人追来。蓝天鹏的“血火龙”和萧琼华的“小青”,都是千中选一的良马,不出一里已赶上了前面的严七。严七一见,立拔马头,冲下乡道,越野直奔东北方的一片树林。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严七有紧急大事相告,又竭力避人耳目,所以才选在的树林隐僻之处。一阵如飞急驰,严七第一个驰进树林。紧接着,蓝大鹏和萧琼华也双双纵马而人。两人一进树林,即见飞身纵下马的严七已慌急的迎过来。
严七未待蓝天鹏的身形立稳,已慌急的急声说:“蓝少谷主,你不能再去找“玉虚”了。”
蓝天鹏一见急步前进,一面震惊的问:“严世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严七看了一眼萧琼华,有些怀疑的间:“这位姑娘是……”
蓝天鹏知道严七有所顾忌,立即宽声说:“严世伯,有话尽管说,这位是小侄的表姐萧琼华。”说着,又向萧琼华,简扼的介绍说:“这位是严世伯,以前常去冷香谷。”
由于气氛急切,心情紧张,双方仅颔首为礼,“索子鞭”严七,也仅呼了声“萧姑娘”,就继续说道:“这件事都坏在“了净”和“了尘”两人的身上,兰姑娘被“玉虚”关在后山水牢里了。”
萧琼华一听,不由又惊又怒的说:“什么这么狠心,竟将自己的堂妹关进水牢里?”
严七一跺脚,又悲痛的说:“要不是我家小姐极力辩驳,当场就处死了。”
萧琼华愈加生气的说:“竟有这等事?“玉虚”老道的头脑也未免太简单了嘛。”
蓝天鹏早已气得目闪冷电眉透煞气,他却淡淡的说:“严世伯,请你仔细的讲一遍。”
严七颔首应是,回头看了一眼左右,恰有几块光滑岩石,立即肃手说:“我们坐下来,慢慢谈。”于是,三人各拣了一块石头坐下来。
严七吁了口气,仍有此紧张的说:“我陪着小姐离开了仙居城,途中没敢耽搁,直奔峻切总坛,一路行来,和往常回来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但是一进崆峒总坛,便惊觉情形有些不对,因为往日我家小姐去见玉虚上人,随便出来,可是,这一次却被在院门外等候通知。我当时一看情形不对,立即暗示我家小姐,我为防意外,趁机溜进了“了因”的房里等候消息……”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问:“听说“了因”不是正坐关吗?”
严七解释说:“关期已满,前几天才出来。”
萧琼华立即问道:“这么说,他的武功更进一层了?”
严七摇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说罢,立即拉回正题,继续说:“因为“了因”为人正直,而且对我家小姐也不错,这时候只有求他设法了。而且,“玉虚”也最喜欢他,他在“玉虚”面前讲话,也算数,我想不管为什么阻止我家小姐进入,他一定知道原因。当时我溜进“了因”房内,房里没有人,直到掌灯时分,“了因”才神情凝重的走进屋来。
“了因”一见我,立即紧张的说:“严前辈,你怎的还没逃走?”
当时我的确吓了一跳,但仍镇定的问:“兰姑娘怎样了?”
了因黯然说:“被师父关在后山水牢里了!”
我当时大吃一惊,立即埋怨说:“你为什么不讲个情?”
了因却懊恼的说:“要不是我跪在地上苦苦求,师父当场就把兰姑娘给杀了。”
我听得呆了,不由关切的问:“我家小姐犯的什么错?”
了因见问,反而以严肃的口吻,沉声问:“严前辈,你是真的不知,还是明知故问?”
我当时用力的摇摇头,正色说道:“我绝对不知道!”
了因冷哼一声说:“她将师父传给她的玄奥剑法,私下里传给了蓝天鹏!”
我当时一听,顿时吓呆了!了因看了我震惊的神色,也有些相信我确实不知道了。我当时竭力替我家小姐辩护说:“了因,你应该相信,我严七敢拿人头来打赌……”
话未说完,了因已冷冷的说:“给我说有什么用,你最好去对大师兄去说!”
我听得一愣,心知糟了,因为“了尘”和“了净”妒嫉我家小姐得庞“玉虚”,学得玄奥剑法,视我们小姐如眼中钉,肉中刺……”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一笑说:“了尘和了净想除去你家小姐,恐怕不仅只是为了学剑。”
严七听得惊然一惊,不由脱口道:“萧姑娘是说……”
蓝天鹏深怕萧琼华泄露了这个关系重大的秘密,是以立即岔开话题问:“了净也在崆峒总坛吗?”
严七摇摇头说:“了净在不在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问。”
萧琼华则揣测说:“恐怕还没那么快吧?”
严七一听,立即迷惑的问:“怎么,两位曾在途中遇见了“了净”?”
蓝天鹏解释说:“我们来时,曾去老潭玄真观的“松云”,追问“黑手三郎”的行踪,“了净”恰好也在那里。”
“索子鞭”严七立即说道:“我去时还未找别人谈话,就碰上了我家小姐被阻门外的事,我为了见机脱身,好到“黄鹤楼”去等少谷主。”
蓝天鹏一听,立即迷惑的问:“奇怪,这是上一次分手时讲妥的呀,这次在仙居离开时,并没有地订“黄鹤楼”相会的日期呀?”
严七赶紧解释说:“是的,是我家小姐也惊觉到事态严重,当时她立即暗示我,一旦她发生事故,火速下山来找少谷主……”
话未说完,萧琼华不知是否含着妒意的问:“如果途中碰不到蓝少谷主,就要严前辈去“黄鹤楼”等?”
严七老经世故,一听萧琼华的口气,心中不由暗吃一惊,这时,他才突然惊觉萧琼华和蓝天鹏是自小长大的表姐弟,情感如何,可想而知。由于有了这一发现,他的讲话自然要谨慎些,不然,一个不小心,极可能造成他们三人间的因妒成恨,误了救兰香姬的大事。是以,赶紧解释说:“这是前些日我家小姐邀请少谷主前去崆峒,共同劝阻“玉虚”打消称霸中原,领袖武林野心时候约定的地点……”
萧琼华立即含笑解释说:“这一点鹏弟弟已经告诉我了。”说罢,又深情的看了神色有些不安的蓝天鹏一眼。
蓝天鹏只得强自一笑,望着严七,关切的问:“现在我们该如何去进行搭救兰姐姐?”
严七略显踌躇的说:“当时我家小姐是要我阻止少谷主前去,但我却觉得应该尽速将我家小姐救出来,须知泡在水里,即使不死,身体也会腐烂。”
蓝天鹏一听“身体腐烂”,顿时大怒,不由剑飞剔,星目射电,切齿恨声说:“玉虚老道以如此残忍手段对付他的堂妹,可为蛇蝎不如,兰姐姐身体完好还罢,如损她一毫一发,我定不能饶他。”把话说完,俊面凄厉,满面杀气,目光暴涨盈尺。严七一见,顿时吓呆了。
萧琼华深怕心爱的表弟气损了真气,顾不得妒嫉吃醋,急忙过去相扶,同时,深情关切的说:“表弟,水牢有很多种,有的水牢,并不一定泡在水里。”
严七一定心神,也慌得急忙颔首说:“是的,是……”话未说完,林外乡道上,突然传来急剧的马奔声。蓝天鹏三人转首一看,只见方才回头狂笑,飞马过去的青年和壮汉正拔马驰下乡道,也向林前奔来。
“索子鞭”严七一见油头粉面的佩剑青年和背插钢鞭的红面膛壮汉,立即大惊失色,不由脱口急声说:“少谷主不好,这两人是崆峒派南郑分舵上的人,前面佩剑的小子就是“了凡”的俗家弟子,人称“花里粉蝶”。另一人是“红脸鞭”,是他的助手……”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冷冷一笑,说:“这是他们自己前来送死……”
严七一听,却慌的分辨说:“他们一定是方才对我的化装发生了怀疑,特地追来了。”
蓝天鹏淡淡的一笑说:“严世伯,这两人方才已和我们照过面了。”
严七“噫”了一声,惊异的说:“怎么,你们怎么方才……?”话未说完,两匹快马毫无忌惮的飞马纵人林内。
油头粉面的青年人“花里粉蝶”一见蓝天鹏和萧琼华,立即哈哈一笑说:“哈哈,果然在这里呀。”
另一黄衣背鞭的壮汉“红脸鞭”,则放肆的说:“怎么,这一会又多出一个老家伙?”说话之间,两人同时纵下马来。
严七一听“红脸鞭”呼他老家伙,顿时大怒,不由挺身向前两步,怒声说:“两个没有长眼睛的混帐东西,把眼睛睁大点,老夫是你们的严七爷,废话少说,快亮家伙吧。”说话之间,探手腰间,“哗啦”一阵金铁交响,索子鞭已撤出来。
“花里粉蝶”一见,反而狂傲的哈哈的一阵大笑,同时,轻蔑的笑声说:“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严七老小子,你还不知道吗?祖师父,亲下法令,到处捉拿你严七。”
话未说完,严七瞪目怒声说:“放屁,玉虚上人是你们的祖师爷,与我严七何干?我严七即非你们崆峒派的门人,也非你们崆峒派的挂名弟子,即不抢人家的钱,也不想人家的大姑娘……而且……”
话未说完,“花里粉蝶”已飞眉怒声说:“你这老狗胆敢拐着弯骂人?告诉你,别人怕你“索子鞭”严七,本分舵主可没将你严七放在眼里。”
严七怒极一笑说:“那样最好,小子,快亮兵器吧,咱们是废话少说。”
另一面红面膛的汉子“红脸鞭”,突然大接口说:“分舵主,慢着,留点力气对付那妞儿,这老家伙由我来收拾。”
严七冷哼一声说:“好你们是找死,把眼睛睁大点儿,人家连你们的祖师父,都没放在心上,还会把你们这些三脚猫的龟孩子、狗腿子看在眼里吗?”
“红脸鞭”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指着严七,怒声说:“姓严的老狗,你敢骂老子是狗腿子,还敢大言吓人?”
严七冷冷的一笑说:“你们两人也别尽在那里干打雷不下雨,自知对两对三没有战胜把握,虚张声势,现在严七爷索性介绍一位时下武林鼎鼎大名的人物给你们……”说着,肃手一指俊面带煞的蓝天鹏,继续说:“这位就是掌伤“松云”,戏斗“了尘”,连你们祖师爷“玉虚”都没放在眼内的蓝少谷主。”话未说完,“花里粉蝶”两人,浑身一战,面色同时大变。
“花里粉蝶”强自一定心神,说:“在下接得总坛通知,蓝少谷主穿的不是这套衣服……”
严七一瞪眼,突然提高声音说:“告诉你,蓝少谷主不但是“飞云绝笔”丁大侠的高足,还是昔年剑术无敌,“银衫大剑客”的衣剑继承弟子。”
“花里粉蝶”一听,神色数变,目闪惊急,久久不知言语。
“红脸鞭”则一抱拳说:“既然是蓝少谷主,我等接有命令,必须报告总坛得知,在下两人先走一步,就此告辞了。”说罢,向着神情惊的“花里粉蝶”沉声说:“咱们走。”
两人刚得转身,一直冷眼在旁观察的萧琼华,突然沉声说:“慢着。”
“花里粉蝶”和“红脸鞭”,同时转身止步,沉声问:“姑娘还有什么事?”
萧琼华冷冷一笑,淡淡的说:“凡遇本姑娘的恶徒,即使不留下头颅,也得留个记号。”
“花里粉蝶”一听,故意怒声说:“在下乃赫赫一方舵主……”
萧琼华未待对方说完,剔眉怒声说:“什么一方舵主?就凭你的绰号就该削掉你的耳朵。”
“花里粉蝶”一听,立即分说:“在下绰号“玉面哪叱”,又有何不雅?”
话未说完,严七立即顶了一句:“那是你自己取的,谁承认?”
萧琼华却在旁不耐的说:“你是什么绰号,本姑娘已无暇过问,就凭方才在官道上轻浮邪笑,就该削去你两人的耳朵。”说此一顿,突然一剔柳眉,面透煞气,叱声问:“你们两人动不动手?”
“花里粉蝶”一听,突然心头一横,呛的一声撤出背后长剑,同时怒声说:“贱婢你睁开眼睛,少爷可不是任意欺负的人,有本事你就动手。”说话之间,横剑而立,虽然满面怒容,但却目闪惊急。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方才只是想削去你的双耳,现在你割去你的舌头……”
话未说完,“花里粉蝶”突然一声厉嚎:“少爷和你拚了。”
厉嚎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一式“初绽寒梅”,幻起数朵银花,迳向尚未撤剑的萧琼华刺去——萧琼华冷冷一笑说:“如果要姑娘亲自动手,你就没有狗命了。”说话之间,娇躯神妙的一旋,青光闪处,红芒暴涨!紧接着,一阵惨嚎,人影疾转,“花里粉蝶”的人头,应声飞起,一道鲜血,“噗”的一声溅起一丈多高——绿影闪处,萧琼华已飞身退至两丈公外,青光敛处,她的宝剑早已人鞘。
一旁观看的严七,神色震惊,不由呆了!这时,他才惊觉到这位萧姑娘比起蓝天鹏来,更厉害,更不好惹,看来,兰香姬爱蓝天鹏恐怕要落一场空了。再看那边的“红脸鞭”早已吓得面色如纸,冷汁直流,完全吓傻了。
萧琼华一见,立即沉声说:“还不割下你的耳朵逃命吗?”
“红脸鞭”急忙一定心神,“叭”的一声跪在地下,同时,叩头如捣蒜的哀求说:“萧姑娘,请饶命,小的该死,有眼不识泰山,饶了小的吧。”
萧琼华不知道“红脸鞭”的平素品行,自是不便逼人太甚,因而望着“索子鞭”严七,问:“严前辈,这人平素行为如何?”
严七冷哼一声,说:“跟“花里粉蝶”在一起的还有什么好东西。”
“红脸鞭”一听,吓得又向严七连连叩头,同时哀声说:“严七爷,您老行行好,救救小的狗命吧。”
严七冷冷一笑说:“方才还骂我是老狗,现在又喊我七爷了。”
“红脸鞭”赶紧骂自己说:“七爷,那是小的胡说,该打嘴巴。”说着,真的左右一弓,两掌轮番的在自己的嘴上“叭叭”的打起来。
蓝天鹏不耐烦跟他浪费时间,立即说道:“严世伯,就给他一个自新改过的机会吧。”
“索子鞭”严七见蓝天鹏当着“红脸鞭”的面向他求情,真是又骄傲又有些受宠若惊,是以趁机沉声说:“还不谢谢蓝少谷主的救命之恩。”
“红脸鞭”一听,知道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因而赶紧又向蓝天鹏,叩头说:“多谢蓝少谷主救命之恩。”
蓝天鹏立即沉声说:“些许小事何必儿谢,只要你今后知道悔改就好了。”
“红脸鞭”再度叩头说:“小的今后,如再作恶,定遭乱剑分尸。”
严七立即插言说:“你小子要想报答蓝少谷主的救命大恩也不难,只要你将今天发生的事,向后瞒过一两天……”
“红脸鞭”一听,忙不迭的连声说:“可以,七爷您怎么吩咐,小的怎么作。”蓝天鹏和萧琼华,闹不清严七要作什么,是以俱都迷惑的望着他。
严七深沉的点头,说:“第一,你要在这座林子里被捆两天。”
“红脸鞭”一听,立即惊得慌声说:“七爷,那小的不会饿死吗?”
严七立即摇摇头说:“不会,有我老人家看着你。”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严七必然另有安排,因而不便说什么。“红脸鞭”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严七继续说:“第二,不能报告“花里粉蝶”是萧姑娘杀的。”萧琼华一听,正待说什么,蓝天鹏已向她挥了一个“稍待”手势。“红脸鞭”却迟疑的问:“小的怎样向上级报告呢?”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很简单,回头我老人家自然告诉你。”
“红脸鞭”只得连连颔首,不停的应是。
严七的脸色逐渐变得肃穆的说:“第三,现在我老人家和少谷主萧姑娘还有重要的事相商……”
“红脸鞭”听得心一动,赶紧急声说:“那小的躲到林外,等七爷和少谷主萧姑娘把事商量好,小的再进来只候吩咐。”
严七一听,立即瞪目沉声说:“何必那么麻烦,我老人家点了你“黑憩穴”,你乖乖在这睡一会觉,商量好了再把你后过来。”
“红脸鞭”一听,立即惊得面色大变,不由紧张的惶声说:“七爷,您,您,您可不能丢下小的不管呀?……万一狼来了……”
严七立即瞪眼沉声说:“废话,方才一剑杀了你,不结了吗?何必还和你费这么多的唇舌?”
“红脸鞭”一听,深觉有理,只得忐忑不安的应了两个是。
严七一面向前走去,一面沉声说:“站起来。”
“红脸鞭”一听,只得由地上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严七为防“红脸鞭”变卦,是以,趁对方刚刚直起身的同时,一个箭步纵过去,出手点了对方“黑憩穴”。老经世故的严七,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被点的一刹那,人仍有知觉,为了求得“红脸鞭”的配合,只得伸臂抱注他。严七将“红脸鞭”放好在一堆落叶,立即走回来说:“现在我们已露了相,如果不控制住“红脸鞭”,想要救我家小姐就难了。”
蓝天鹏立即迷惑的问:“严世伯的意思是?”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我希望少谷主和萧姑娘,能尽快的将我家小姐救出来。”
萧琼华抢先回答说:“那是当然,我们会尽马匹的体力极限……”说未说完,严七已插言说:“现在已到了崆峒派的总坛势力范围以内,如果他们认出了少谷主和萧姑娘,必然处处接待,步步护送,必然浪费时日。”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严世伯的意思是要小侄两人越山飞驰?”
萧琼华却不解的问:“我们怎么走才最近?”
严七见萧琼华有意答应飞驰前去,格外高兴,立即兴奋的说:“老朽自然为两位画一个后径图和进入崆峒总坛的向道以及途中联络的人。”
蓝天鹏一听,立即关切的插言说:“最好将水牢的位置也画出来。”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于是,他就在地下拣起一个枯叶条,用脚拨开地下的落叶,就用枯枝一面画,一面讲起来了。由于严七画得清楚,讲得仔细,即使一个小节,也不疏忽,是以,一张地面路图画下来,足足用了一个时辰。这时,天色已晚,经日即将隐人地平经,严七即在自己的鞍囊内,取出干粮和酒菜,三人一面进餐,一面商讨细节。
一切熟记后,萧琼华首先关切的问:“我们将兰妹妹救出来,送去王樵户家,他会收吗?”
严七立即正色说:“他当然会收,而且,我也会尽快的赶去。”
蓝天鹏一指地上的“红脸鞭”问:“严世伯,这人怎么办?”
萧琼华也关切的问:“严前辈预备怎样处置他?”
严七一笑说:“萧姑娘,请恕老朽暂时保密,到了王樵户家,老朽自会告诉两位。”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只得不再追问了。于是,两人看了一眼逐渐昏暗的天色,同时起身说:“救人如救火,那我们先走一步了。”
严七急忙起身,肃容说:“少谷主和萧姑娘,武功剑术,虽然均达化境之绝,但进入崆峒总坛,伯应处处谨慎为是。”说着,又指了指“血火龙”和“小青”,继续说:“二位放心,这两匹宝马,我一定为你们喂好。”
蓝天鹏和萧琼华谦和笑一笑说:“马匹有何重要,只希望严世伯能够如期赶到就好了。”说罢施礼,大步向林外走去。
严七一面急步相送,一面笑着说:“谨祝两位顺利,恕老朽不再送了。”蓝天鹏和萧琼华,也道声“后会”,展开轻功,直奔西北。
这时天色已黑下来,原野早已没有了人影。蓝天鹏和萧琼华这时是何等功力,一经展开轻功,快如飘风,设非目力尖锐的顶尖高手,也难发现两人淡淡的身影。陕南地区多河流,但对身怀绝纪轻功的萧琼华和蓝天鹏地毫不发生阻止作用,他们仅需数条枯木或几块树皮,即可飞渡过去。
两人一面飞驰前进,一面暗自核对路线。因为照“索子鞭”严七所画的路线图,两人必须在天色大亮之前,进入某陕边境的山区。据严七说。崆峒派的门人弟子,大都贪图享乐,是以,分舵全都建立在城市和大镇甸上,小镇已无眼线巡逻,逞论山区了。
蓝天鹏一面飞驰,一面忧心的说:“王虚老道,如此狠毒,居然狠心将自己的堂妹,关进水牢,令人想来,实在难以置信?”
萧琼华知道蓝天鹏关心兰香姬的安危,因而宽声说:“你没听严前辈说,水牢有好多种,你怎知道是泡在水里?再说,有没有关进水牢还是一个问题呢?”
蓝天鹏一听,不由惊异的问:“怎么?表姐不相信严世伯?”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他当然说得不假,谁又敢担保不是“玉虚”设的圈套诱我们前去?”
蓝天鹏一听,立即代严七辩论说:“严世伯绝对不会那样作。”
萧琼华立即接口说:“就怕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蓝天鹏略微想了想,说:“严世伯久闯江湖,见广识多,为人也极机警,我想“了因”骗不了他。”
萧琼华说:“那样最好,不过谨慎小心总没错。”蓝天鹏深觉有理,立即应了声是。
两人飞驰一个更次,便拣一个广阔处坐下休息片刻,同时,绝对远离乡村飞驰,以免惹起犬吠,惊动了隐居的高人。一路行来,俱都与严七所画的路线相符无异,而且,到达回陕界的嘉兴镇,天色尚未五更,两人停在镇外商是一阵,要不要前去“索子鞭”严七指定的客栈叫门,还是等大亮再去。经过商议的结果,决定趁天未亮前去叩门,以免人多眼杂,走了消息而波及营救兰香姬的大计。
嘉兴镇是依着山麓的大镇,但人口也不过数百户,大街上仅有东西一条。蓝天鹏和萧琼华,进街一看,在坐北朝南的一家,永兴隆客栈的招牌上,果然画着一个红漆胡芦。于是,两人走至店前,由蓝天鹏在店门上的拉环上,拉了两下。门内一阵铃响之后,好一会才听到里面有人咳嗽了两声。紧接着,一阵不疾徐的脚步声,向店门走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对了一个眼神,表示有人来了。一阵门闩响,店门沉重的被开了一道宽缝。蓝天鹏和萧琼华一看,只见开门的竟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店伙。店伙见蓝天鹏和萧琼华,衣着不俗,携带兵器,赶紧满面堆笑,急忙又将店门推开两尺多。同时,哈腰含笑,连加肃手说:“爷,姑娘,请进,请进。”
蓝天鹏和萧琼华,颔首微笑,迳自走进。店内十分幽静,仅帐房内点着一盏油灯。店伙急忙关好店门,转身向蓝大鹏两人,肃手恭声说:“爷,姑娘,请随小的来。”
蓝天鹏立即挥了一个“稍待”手势,同时,谦和的问:“请问贵东尹当家的在吧?”
店伙听得一惊,不自觉的压低声音问:“爷和姑娘是……”
蓝天鹏急忙按照严七的交代的活,含笑说:“我们是由华容来的。”
店伙一听,立即以恍然神情点了点头,依然压低声音说:“原来二位是兰府上来的,请等一等,我去请我家五爷。”说着,转身向帐房走去。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店伙说的“兰府”是指的兰香姬的家,因而断定这家客店的尹五,必然与兰家有渊源的人。
这时店伙已走进帐房内,同时,传出一个苍劲低沉的声音问:“是谁呀?”
只见店伙低声回答说:“五爷,是一位少爷和姑娘,他们说是由华容来的……”话未说完,苍劲声音已急声吩咐说:“快请至后店雅院待茶,我马上来。”
店伙应了声是,接着由帐房内走出来,同时,急忙哈腰肃手说:“爷和姑娘请。”说着,当先在前引导,退向后店走去。
由于天尚未曾拂晓,全店旅客仍在睡梦中,是以,每间客室里,都传出“呼呼”的鼾声。绕过数排长房和几座独院,来到一道粉墙小门楼前。店伙急步走上小门楼的台阶,举手握住门环,用力拉了三下。蓝天鹏一等店伙放手退下阶来,立即关切的问:“这是尹当家的眷宅吗?”
店伙含笑谦恭的说:“早几年是的,自从我家五奶奶去世后,我家五爷就将内宅作了接待贵客和知已朋友的地方了。”把话说完,门内已传来微的脚步声,显然是个女人。
果然,门内响起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问:“是谁呀?”
店伙立即含笑回答说:“是我,黄嫂。”嫂字甫落,院门已“呀”的一声开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看,只见开门的黄嫂,竟是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衣着鲜明的中年妇人。黄嫂穿着一身蓝缎花边衣裤,头发微微有些蓬松,眼睛惺忪,衣襟上空有两扣未结,露出些鲜红内衣。店伙一见黄嫂,立即肃手一指蓝天鹏和萧琼华,恭敬的说:“黄嫂,这两位是华容兰府上的公子小姐。”蓝天鹏和萧琼华立即礼貌的颔首微笑。
黄嫂一听说是“华容兰府上”来的,赶紧一整脸色,满面堆笑,一面开门,一面急忙理发结扣。同时,向着蓝天鹏和萧琼华忙不迭的笑着说:“公子,小姐,快请里面请。”
蓝天鹏和萧琼华,颔首为礼,逞自登阶向门内走去。店伙一见,即向蓝天鹏两人哈个腰,也转向向前走去。黄嫂一等蓝天鹏两人走进院门,立即在前引导,同时,恭声问道:“主母老人家可好?”
蓝天鹏知道问的是兰香姬的父母吉女侠,只得谦和的说:“托你的福,还好。”
这本是一句客套话,但听在黄嫂的耳里,却慌得急声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公子爷,您这么说可把我黄嫂折磨死了。”
蓝天鹏一听,知道黄嫂是兰香姬家中的丫头女仆,是以,也没有再说什么,倒也雅致,和一向客店中的独院,大致相同。这时,另两名侍女,也闻声起来,已将小厅内的纱灯烯起。进入客厅,蓝天鹏和萧琼华,分别坐在上首两张椅上,侍女立即献茶。这时天色已经拂晓,院中景物隐约可见,院外店中,同时也传来及早赶路的旅客们的招呼店伙声,一阵急促脚步,迎壁处人影一闪,急步走进一个灰袍壮健、神采奕奕的白发老人来。
立在一侧的黄嫂一见,立即谦恭的说:“我家五爷来了。”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立即由椅上立起来。
尹五慌得急忙加紧步速,同时,急声说:“少侠和姑娘请坐,怒老朽来迟了。”说话之间,已急步登阶走进厅内,同时,连连肃手,热烈的说:“两位请坐,两位请坐。”
蓝天鹏没有坐,立即拱手自我介绍说:“在下蓝天鹏……”话刚开口,尹五的脸色一变,立即向蓝天鹏递了一个眼神。蓝大鹏顿时惊觉,立即住口不说了。
尹五立即望着黄嫂和两个传女,吩咐城:“公子和小姐还没用早膳,黄嫂,带他们两人去准备吧。”黄嫂恭声应是,和两个侍女退了出去。尹五一等黄嫂三人走出厅去,立即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再度肃平低声说:“蓝少谷主和这位姑娘请坐。”
蓝天鹏趁机一指萧琼华,介绍说:“这位是在下的表姐萧琼华。”尹五又向萧琼华呼了声“萧姑娘”,蓝天鹏和萧琼华依然归坐,尹五则陪坐在一张侧椅上。
尹五落座后,首先关切的问:“少谷主可是碰见严七弟了?”
蓝天鹏颔首说:“不错,在下正是奉严世伯的指示前来。”
尹五一听,连连颔首说:“好好,我一直担心他碰不到少谷主呢?没想到这么快?”
萧琼华立即插言问:“严前辈走时,曾和前辈讲妥去找我鹏弟弟。”
尹五毫不迟疑的颔首说:“是的,嘱目当今武林,能救我家小姐的,只有蓝少谷主了。”
蓝天鹏一听,断定尹五以前必然也是兰家的从仆。但是,萧琼华却继续问:“为何不去请吉女侠?”
尹五毫不隐瞒的说:“我家主母,多年封剑,久已不历江湖,再说,她老人家也不是玉虚的对手。”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我们现在就是准备去救兰姑娘……”
尹五一听,立即离住躬身说:“老朽先在这里代表我家主母,先谢谢蓝少谷主和萧姑娘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急忙欠身还礼说:“前辈不必多礼,大家都是自家人,而且救兰姑娘早日脱险,也是义不容辞的事,现在有几个问题请你答复。”
尹五一面归座,一面坚定的说:“请少谷主和萧姑娘有话尽管问,老朽知道的照实陈报。”
蓝天鹏首先问:“严世伯过去后,可有崆峒总坛派来高手追来?”
尹五摇摇头说:“没有,我曾叮嘱在门前招来客人的店伙,要他们特别注意。”
萧琼华接口问:“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尹五依然摇摇头说:“也没有发现,这条路多是西上山区收购皮货的生意人,很少有武林人物出现,以崆峒派的八成不会前来此地。”
蓝大鹏听罢,接口说:“现在请尹前辈为我们准备三天的干粮途中吃,我们准备中午时分离去,以后的食物,到化平之后再准备。”
尹五忙不迭的连连颔首应是说:“是,是,老朽稍时亲去准备。”
这时,黄嫂一人已将早餐送来,由于靠近山区,尚有两项野味。早餐完毕,流大鹏和萧琼华,分至两厢休息,尹五则自去准备蓝天鹏两人携带的干粮等物。蓝天鹏和萧琼华,倒床小睡,醒来立即盘漆调息,院中则有黄嫂暗中警卫,以免警扰蓝大鹏两人的休息。
两人调息完毕,精神焕发,疲意尽褪,各在房中阶研自己的刚柔剑式,因为再有三两天,便要深人虎穴,拯救兰香姬,所遇之人,虽非顶尖高手,也极可能遇上“玉虚”,便要分个胜负高低。是以,两人一有时间,便各自潜心研究剑式,并在暗中,以指代剑,勤加练习。中午不到,院口有了尹五的声音,蓝天鹏和萧琼华闻声分别从厢房内走出来。
尹五一见,立即谦和的问:“少谷生他萧姑娘休息好了吗?”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含笑说:“休息好了,东西可曾备齐?”
尹五笑着说:“完全准备好了。”
蓝天鹏看了一眼天色说:“既然准备好了,为了争取时间,现在就走吧。”
尹五也不挽留,立即谦恭的说:“老朽在前头带路。”
于是,尹五在前,蓝天鹏和萧琼华在后,出了后店门,即是一片树林,尹五则直向林中的一座小屋走去。蓝大做人尹五手中并没有拿什么东西,而迳朝前面的小屋,断定他所准备的食物,已事先放在小屋内。走至小屋前,尹五一人走了进去,稍顷,即提四个挂袋和两圈车索出来。尹五先将四人挂袋分别交给蓝天鹏和萧琼华,又提着两圈细索说:“行走山区,有这两圈丝索,可以节省许多时间,而且,方便得多。”
蓝天鹏和萧琼华分别接过来一看,只见细索粗如柳条,十分轻柔,一端系有飞抓,暗活扣,制作得十分精巧。看罢,两人同时赞声说:“很好,这东西不但可以飞渡深涧悬崖,而且可以缚兽捆人。”
尹五特别提醒说:“最大的用处恐怕还在水牢。”
蓝天鹏立即似有所悟的说:“果真照严世伯说的那样险恶,这两圈飞抓丝索实在用得着的。”
萧琼华已将食物袋带在纤腰弯带上,立即催促说:“我们走吧。”
尹五一听,立即举手指着正北说:“少谷主两位可由此地迳奔正北,地势不但愈走愈高,而且俱是绵延树林,除了樵夫猎户处,可说绝少行人。”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立即拱手说:“尹前辈,再见了。”
尹五也赶紧抱拳,人钦的说:“祝两位一路顺风。”
蓝天鹏和萧琼华,再说一声多谢,展开轻功,就在林隙间,如飞向北驰去——一阵飞驰,果然尽是连绵不断的树林,而且,地势愈向北愈高,渐渐进入了起伏的丘附山区,由于光线逐渐暗淡,两人打了一个手势,凌空而起,直飞树端,展开绝世轻功,踏向北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