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被一群看似飙车族的青少年围在当中,幸好他眼尖才让他看见她那头耀眼的长发,只是,她为什么会被他们团团围住呢?她该不会是下车观光而招惹了那些凶神恶煞吧?他一路找来,以为她不在车内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或遇上坏人,果然不出他所料。
赛沙心中一惊,她还好吗?那些人有没有伤害她?
在那些飙车族措手不及之下,赛沙一手拨开一个,这才让他看清楚夕语的模样,幸好她没缺胳臂断腿的,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太多的恐惧。
赛沙低咒了一串粗话,急急奔上前“你不乖乖待在车上,跑这么远做什么?”
夕语尚未弄清楚状况,赛沙已如鬼魅般立于眼前,她看着目露凶光的他,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今天她又是哪里招惹到他,让他不远千里而来?可是看他好象很喘的样子,一定是拼命赶过来的,她虽然没有向她道谢,但在她的心里,却留下热热的感觉,于是乖乖的向他解释,指着老远的民宅“我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找到电话,折回来的路上就遇上他们”
不等她说完,赛沙一把抱住她,因为他需要立刻被安抚,他那颗从不慌乱的心直到现在还猛烈的鼓动着,如果没有把她真实的抱在怀里抚慰,他大概很难释怀“如果再找不到你,我就要去报警了。”
“我已经告诉你的秘书,我的车抛锚了。”没想到他这么担心她,夕语被压在他胸前,发出闷闷的抗议。
“你打了等于没打,也没告诉海伦你人在哪里。”她真的是不知死活,一个女孩子居然敢在这种又偏僻又阴暗的地方闲晃。
他真怀疑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老让人提着一颗心。天晓得她什么时候才会发觉自己看起来多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有警觉又容易感情用事,让她置身于这么复杂的社会当中,他着实担心她的安全,不过,她没有危机意识也好,这样日子过起来会轻松些,反正以后有他照顾就够了,赛沙这样安慰自己。
“嗯哼、嗯哼!”飙车族的头头出声打断他们。
“你下次再”赛沙才没空理他。
“拜托!要教训我回去再说,我们得先解决这些人,”夕语突然拉下他,在他的耳边轻咬“前面这两个交给我,剩下的你来应付。”
她没给赛沙反驳的机会,旋身一个侧踢,正中前面那个头头的下巴。
“该死!下次你至少给点暗示再动手。”赛沙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又被她这么一搅和,顿时差点休克。不过,在看到她俐落的身手后,他突然往前一抓,其中一个飙车少年的前襟便被他提上来,然后重重甩出去,正好挡开迫近眼前的拳头。
“你小心点。”他来不及阻止夕语,只好先解决这场混乱。
“哇!你的身手不赖嘛!”想不到她夸口可以解决的这两个人居然这么会躲,还是赛沙一个手刀替她了结一个“谢啦!”
“不客气。”等所有的飙车族都挂了,赛沙也不多耽搁,拉着她就跑,因为他知道这些飙车族不会善罢干休,说不定还会呼朋唤友招来更多的飙车少年,到时横死街头的人可能就是他们,而她还悠悠哉哉的在这儿闲逛。
“等一下,”夕语找到对她毛手毛脚的家伙,在他身上多补上两脚泄恨“猪八戒,敢非礼我。”
赛沙不明白她又想做什么,只能提高警觉地盯着躺在地上的人。
夕语意犹未尽,跑去戳破机车的轮胎,漏光所有的汽油,然后才跑回赛沙身边。
“好了,我车停在前面,快走吧!”还没把她弄离开这里之前,他是一刻也无法安心。
“这些飙车族真可恶,撞倒路人还想打人,如果不给他们一点教训,哪天不就又砍人又抢劫?”她最看不起这种人了,在马路上横行霸道的乱飙,一看不顺眼还会动刀动枪的,简直没人性。
“他们为什么找上你?”在走回停车的地方,赛沙开口问道。
“是他们不对,我打完电话就看见他们把一个小孩撞倒,还骑着机车叫嚣、吓唬人,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跑去单挑他们。”标准的夕语行径,他不用问也该知道的。
“当然,难道任由他们欺负小孩吗?”夕语自认为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事。
“快走,等他们追来就糟了。”他决定了,她最好永远待在他身边,免得又惹出什么麻烦事。
“安啦!我漏光机车的油了。”她就不信他们还有办法追上来。
“没有用的,他们只消一通电话,招来的人起码有几十个人,不!或许更多。”她都没看新闻吗?那些飙车族无缘无故在马路上砍人,或者集体斗殴、打群架的事比比皆是。
“奇怪?他怎么打个电话打这么久?”夕语回头找人。
“谁?”赛沙不让她停下脚步,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哦!他早就到了。”夕语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幸好他回来了,不然,万一赛沙硬拉她走,不是害他落了单。
“谁来了?”赛沙发现有个男人在她的车旁东张西望。
“经理,在这里,”夕语挥手招唤经理,然后回答他的问题“说起来他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是你的经理?”赛沙打量着他,那人爽朗俊秀,年约三十出头,有着和气亲切的笑脸。但最教人生气的是,他的两个眼珠子却老盯着夕语打转,一眼就让赛沙看出他在打什么主意。
“哦!不是,他是柜台经理,跟餐厅经理不一样,他让我以工代偿住房费用,没把我赶出饭店或送我去警察局,还帮我找房子垫付房租和押金,他是个大好人。”她差点忘了,赛沙曾到饭店找餐厅经理谈了好半天,那天要不是安捷偷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夕语也不会知道赛沙竟然用他与饭店经营者的私交,要求饭店经理多照顾她。
“我也让你以工代偿,怎么没听你说我是好人?”而且从来没给他好脸色看。
“不一样嘛!”夕语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毫无顾忌、对他任性耍赖。
“夕语,”看见夕语,经理笑着迎了上来“我帮你连络了修车厂的人过来,还交代柜值班的人一些事,所以延迟了一些时间,没让你等太久吧?”
他干嘛解释?夕语觉得好奇怪,同样都是男人,他和赛沙就有天和地的差别,这要是换了赛沙,非劈头就给她一顿臭骂,然后再催她上路不可。
“不会,时间刚刚好。”
“这位是”经理打量着夕语身旁那个充满敌意的男人。
“他知道我的车抛锚,特地过来接我们的。”夕语瞪了赛沙一眼,警告他别乱说话吓唬她的救命恩人。
“是这样啊!谢谢你。”经理把目光又转回她身上。
赛沙才懒得理他,径自上车。
“我们也走吧!”夕语招呼经理上车,自己也跟着坐进后座。
“你真当我是司机啊?给我坐到前面来。”赛沙快受不了了,那个经理爱慕的眼光老盯在夕语身上,而她竟然还有胆靠他那么近。
“有什么关系,还不是同坐一部车。”夕语喃喃抱怨道。
“你不过来我就把他赶下车。”他看那个经理已经够碍眼了,乐得把他踢下车。
他的口气突然变得好冲,这是不是代表他又生气了?“我是不是又得罪你?”夕语乖乖的爬到前座。
“得罪?!”他从鼻孔中哼气“你是开罪我。”
“啥?有吗?什么时候?”他瞪了她一眼耶!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啊!
两人好象在比耐力,谁也不愿先移开彼此的视线。
一阵沉默之后,那位经理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夕语,你想不想到柜工作?最近刚走了一位员工,如果可以的话,我跟餐厅经理讲一声就行了。”他打电话回饭店正是为了确定那位员工离职的日期,这个机会他可是等了好久。
有何不可?她在餐厅老是出错。
“好”夕语自前座转身,正好迎上经理热切的目光,她差点忘了,要不是接触到他期待的眼光,她早忘了他在车子抛锚前对她所做的爱的表白。
夕语抓着头想找个台阶下,可她本来就不擅处理这种事“会不会太麻烦你?”
赛沙猛踩煞车,车子刚好在红灯之前停下来。
“语,过来,”着她的下巴,让她的耳垂贴近他唇边“你不怕道格或雷德找上门吗?”然后,赛沙就趁她不注意时,轻轻啄了她的唇。那个经理难看的脸色让他全都看在眼里,这个经理喜欢夕语,赛沙不可能错认他眼中嫉妒的敌意。
当两个男人彼此估量着对方的时候,夕语还在想她的事情,万一大哥他们一家一家的饭店找,她站在柜,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对喔!离家出走的人怎么可以做柜台的工作。”夕语暗自吁了一口气,幸好赛沙帮她找了个好理由。
“那我帮你留意有没有行政工作的空缺。”经理仍不气馁。
“不、不用了,”夕语连忙摇摇头“我已经熟悉餐厅的工作,而且我也只做到下个月,我看不用这么麻烦了。”
“可是你不是还不打算回家,那你的生活怎么办?”经理还想说服她,但看夕语一脸的为难,只好缓一缓“没关系,如果你改变心意再告诉我。”
“经理,对不起。”夕语觉得自己只是暂时逃过一劫,因为背后两道爱慕的视线让她有如芒刺在背。
“我知道了,反正我们虽然不能一起工作,还是可以天天见面的。”
“就是。”夕语回答得很心虚。
赛沙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一直不吭声,但由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的程度,不难看出他的心情。
“赛沙,送经理到我住的地方就行了。”夕语此举不啻是火上加油。
“下车。”赛沙才不管他们脸上惊楞的表情,硬是叫嚣着。
他们才一下车,车门尚未关好,赛沙越过座垫直接拉夕语上车,然后火速把车开走,不给夕语开口反对的机会。
“赛沙,”夕语好不容易才从一连串的动作中清醒,转头跟他抗议“你怎么可以把经理赶下车?”
“那里已经可以叫到出租车,我没有义务送他。”他气极了。
“可是他得跟我回去。”夕语对他的愤怒感到莫名奇妙。
“跟你回去做什么?”他已经隐忍够久了,突然紧急煞车把车靠边停好,决定非问清楚他们两人的关系不可。
“开车啊!他的车还停在我住的地方,而且我把他的手机又弄丢了,你就这样把他丢在那里不好吧?”夕语担心地转身张望。
“他干嘛一直缠着你?”他看不惯那个家伙看着夕语的嘴脸。
“你有毛病啊?他只是介绍我到大学兼差,哪有缠着我?”她说得有点无可奈何,因为,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经理对她有那种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帮你?”连白痴都看得出来的事,只有她不知道。
对啊!她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拜托!别再拿这种问题吓我,我现在已经知道他为什么会帮我了。”
瞧她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赛沙立刻恍然大悟,原来只是那个经理在一厢情愿而已。
赛沙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急忙把自己的行动电话往她手里塞。
“做什么?”她瞪着手中的东西,不喜欢揣着它的感觉。
“方便让你找借口不来的时候通知我,这样我才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找不到我的债务人。”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来一次找不到她时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而且,有了行动电话,他对她的行踪也比较容易掌握,这样他的心才能安稳些。
“我知道了,你希望随传随到嘛!”夕语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虽然是强硬的态度,夕语却在他的言行中感受到令人难以拒绝的关心,所以她只能在了解之后,接受他的好意而不敢有异议。
“知道就好。”如果她能答应来他公司上班会更好,可是,到目前为止,有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奇怪!遇上她之后,他好象越来越容易满足。
“哈啾”完蛋了,体内酝酿的病毒潜伏了这么多天都没事,今晚的山风却吹得她直打哆嗦。
这时,黑鸦鸦的天空飘起绵密的小雨,即使是在车内,夕语还是感觉冷飕飕的。
“穿著。”他在她肩上罩了一件外套。
她整个人都包围在他的余温下,一种异样的感觉直窜入心头,她希望他别对她太好,不然她会感动得以身相许。
“恶——都是汗臭味。”
“你这个没心、没肺、缺神经的女人,不领情就算了。”她怎么可以说出这种不知感谢的话,赛沙立刻动手拿回衣服。
夕语意外地发现他皱眉、抱怨的样子原来这么好看。“骗你的。”其实他的外套很温暖,夕语抢回衣服,顽皮地吐吐舌头。
越了解他,她的感觉越复杂,她的心已经无法再忽略他的存在。
夕语甩甩头,想甩掉一切烦人的问题,她根本不用为了不可能会发生的事而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