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走了，将一只小绵羊留给了两只恶狼。我远远看到杰和大牛去找慧，慧说了很多话，杰还给了慧一个耳光，后来大牛又过来说了几句话，慧就屈服了，慧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被杰和大牛夹着走出了学校，我们预判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酒店，最有可能的是上次那个楼下有网吧的酒店，因为那个时候网吧刚刚兴起，学生群里有点钱的都去网吧，没钱的才去游戏厅。

    我们三个已经汇合，飞子带来了三条镐把和两个头套，三副手套，头套很专业，只留出眼睛和嘴，和香港电影里演的一样，我问他为什么不是三个头套，飞子说，东子哥讲的，这次我们玩得挺大，杰的父亲在县里也是一号人物，这事一定要有人来抗，你俩都不方便抗，那只有我来抗了，飞子还说东子哥叫他带话给我，这次一定要玩得开心，不要留遗憾。飞子是笑的给我说的，我差点就被他给说哭了，我咬咬牙拍着飞子的肩膀表示感谢，刚想说点什么，飞子笑着叫我别那么矫情，一世人，两兄弟，没什么可说的。

    我们就跟在他们三个人身后，杰和大牛两个此时正是精虫上脑，手在慧身上摸来摸去，根本就没有发现后面还跟着人，杰他们走进巷子，再过一个转口就要到网吧酒店，就是这个时候，我和辉将头套一带，三个人举起镐把就冲了过去，有心算无心，我一棍敲在杰的肩头，这棍很重，一下就将杰砸倒在地，大牛也被辉砸了个趔趄，他们一回头就看到我们，也是平时欺负人惯了得，大牛还质问我们为什么打人，我和辉都没吭声，飞子很江湖地说，我就是看你们两个不爽，今天就是来教训你们，一口小混混的痞子话，然后飞子就对着慧喊，那个女的，这里没有你的事，滚一边去。慧被吓得赶紧躲到了一边，飞子又说了一句，别废话了，上。

    我们三个舞着镐把又冲过去，原本安排我和飞子对付杰，辉缠住大牛，结果杰被我一镐把就砸倒地，而辉的镐把又被大牛抓住，正在僵持，我就让飞子去帮辉，真是人不狠，站不稳，大牛的身体素质非常好，挨了辉两下也没多大事，还有余力反抗，而飞子也是个狠人，一镐把就打破了大牛的头，大牛捂着流血的头撒腿就跑，辉和飞子就在后面追，现在就剩下我和杰还有慧，我暗下决心，这一次我一定要给慧一个痛快，让她永远记住今天。

    我拿着镐把走近辉，辉被我那一下砸的爬不起来，就在地上求我，满口服软的话，还掏出钱包扔给我，这个时间电光石火，不可能像电视剧那样子还有空闲讲话，我看准杰右腿的膝盖位置。使出全身力量，抡圆镐把就是一下，稳、准、狠，镐把的把头结结实实砸在杰的膝盖上，反传给我骨头碎裂的感觉，杰痛得在地上满地打滚，鬼哭狼嚎，涕泗横流，我回头看了一眼慧，慧正将手捂住张大的嘴上看着我，四目一对，我给她眨了眨眼，她似乎认出了我，眼神从恐惧变成了惊喜。

    飞子和辉跑回来了，飞子来到我身边看了看地上打滚的杰，问我搞掂了没有，我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飞说让大牛那个屌毛跑了，还指着辉说他下手太软，辉理亏，没说话。飞子将我们手上的镐把收好，然后一边拿出手机报警，一边说你们现在赶快走。

    我比了个OK的手势，拉着辉就是一路小跑，转过街角，就将头罩摘掉。没多久，一辆警车开进了街道，再过了一会120救护车也开进了街道。晚上，我和辉被连夜送出了县城，又过了十来天，录取通知书也到了，我和辉被提前送去了所读大学的城市。

    三个月以后，我刚结束新生军训，就接到了飞子的电话，这个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将后面的情况给搞明白了。

    我们走后，警察很快就到了，飞子就表示要自首，然后安排了救护车将杰送去医院，当天晚上，东子哥又安排了两个杀马特去自首。杰的父亲很生气，这次我下手太狠，将杰的膝盖骨击得粉碎，要想恢复只能到日本去做人造关节置换手术，即使手术成功，也不如常人的关节好使，杰的大学梦泡汤了，而且以后再也不可能走体育生这条路了，大牛很幸运，样子看着惨，流了满头的血，实际上都是皮外伤，连轻微伤都没有评上，杰的父亲扬言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为儿子找回公道。

    杰爸在黑道、白道两头花钱，还真发挥了不少作用，东子哥也在江湖上放话了，飞子是我弟弟，而且是亲弟弟，请道上的兄弟给个面子，黑道上就释然了，都是亲人，大家各凭本事，外人就不好插手，否则就坏了规矩。白道上东子哥也花了不少钱，领导不好当，让东子哥自己搞掂杰爸，东子哥就拖了几车渣土堵了杰爸工厂的大门，还在他家扔了两条死狗，狗身上插着刀，毕竟杰爸只是个生意人，也没在道上混过，见到这阵势立马就怂了，请领导出面解决，最后领导各打二十大板，将这案子定性为双方斗殴致轻微伤二级，飞子被判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两个杀马特都被判有期徒刑六个月，缓刑六个月。

    飞子说他在缓刑期间，不好出城，要报备太麻烦了，就不来看我了，然后他就不说话，我知道他想让我问他关于慧的事，我确实也想知道慧的事情，这次终于被他套住了，就问慧怎么样了。飞子说，这事和她没关系，当时她做完笔录就回去了，后来听说她也去上大学了，离开前找了小丽，让小丽给你带句话，说她还欠你一个星期饭钱，等你寒假回来给你加餐，听得好像是暗语，是什么意思呀。

    我笑了，是会心一笑，说了句再见，就挂了飞子的电话。

    韩国有个导演叫金基德，他执导过一部电影《环小子》，讲述了一个街头混混对一名女大学生一见钟情，为了得到女大学生，混混就设陷阱，让女大学生变成了妓女，最后混混和妓女走到了一起。

    我当过混混，慧也当过妓女，我们能走到一起吗？！……

    2022年7月15日写于红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