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这次,意识清醒之下,他本料猫儿这般娇弱爱哭的性子,怕是得楚楚怜人的哭上一会儿,甚至会记恨自己。
可岂料,猫儿什么都没有,只眨着水盈盈的眼眸凝着自己。
“乖。”
姜宴卿薄唇微勾,将软乎乎的人儿摁回了自己怀里,“先睡一觉。孤待会送你回东厂。”
说罢,抚在少女白嫩玉颈上大掌又摩挲几许,其间,少女都乖得不像话。
姜宴卿不禁的想,他的猫儿怎这般的乖,乖的想让他将纯怜干净的猫儿拉入自己这深渊,永远的窝在自己怀里……
清寂的凉亭风声猎猎,隐卫消失得无影无踪,除却地上横铺竖摆的数十道黑衣尸体,似方才那场激烈的厮杀从未发生。
姜宴卿接住已昏睡过去的少女,长臂一捞,托着人婷翘的小/屁/股,像是抱孩童般将人抱在了怀里。
“都干净了?”
他幽幽转过视线,薄唇之间吐出的嗓音仍是清沉如珠落玉盘般润澈,可其中氲着的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凌厉令人不寒而栗。
闻此,早已背过身去屏目的秦明终是转回于男子面前俯首,他强压着心间的震撼,不敢相信所见之景。
方才杀完所有孽党,隔着遥遥数远,他只看见太子高大的阴翳下笼罩的那抹纤弱,他不知主子是在干何事。然他一个属下自然是不敢多看,连忙捂住了眼背过了身。
谁能想到,这一转身复命,竟瞧见太子又似孩童般抱着那东厂小太监,瞧那小太监那模样,又被太子弄晕了。
可如此之景似有几分熟悉……
秦明想起在雪月间设套围剿顾缨的那夜,尸横遍野,偌大的房内尽是血。
再加之那翻飞的帷幔轻纱,更是如人间地狱,当日的太子一席黑衣踩着尸身血海一步一步自黑暗中凛凛而出,幽黑的瞳眸映烁的尽是诡谲的血色,宛真是执掌生死的地狱修罗。
可那时,如斯修罗怀中却横抱着一个少女,风携着血腥味猎猎吹着,将粉嫩潋滟的裙琚和浓稠的肃黑纠缠在一起,未添柔情,更是将那杀戮更氲染的残戾霸道了些。
他并不知那女子是谁,但他知太子将其带回东宫的翌日,那女子胆大包天的逃了,逃进了东厂。
从未有人能在太子的眼皮底下逃走,如此,也定为太子故意放了她。
可今日,太子抱着这东厂小太监的神情,同样在那云淡风轻的眸间升起的些许涟漪。
秦明难以遏住的浮想联翩的一些齐诡之事,莫非那日的女子……
他不敢在妄加揣测下去,忙收回思绪禀道:“殿下,依您的吩咐,引出了所有的苍蝇,眼下尽数诛灭。”
姜宴卿唇角勾起一抹残忍,不急不缓淡声吩咐道:“将东宫遇袭,太子受惊一病不起的消息放出去。”
“是。不过殿下……”秦明微微抬首,试探性道:“今日殷姝目睹了全程,卑职担心日后可会带来什么麻烦?扰乱殿下您的计划。”
寒凉的风愈刮愈大,姜宴卿微敛眸看向怀中盈满的软玉,少女枕在臂膀处,正是吐气幽兰酣睡得正甜。
姜宴卿没忍住漾出一丝柔意,半晌,他意味不明道:“猫儿年幼,若是不莽撞些怎具备顽劣的天性?然孤这只猫儿,可是乖得紧呢。”
说罢,他面色一沉,又道:“忍冬寺近来有什么动作?”
秦明面色有些难看,“回殿下的话,上次在鬼火中消失的那几人在忍冬寺消失踪迹后,便再没了消息。甚至在寺内念佛祈福的长公主亦无任何异举。”
“无任何异举?”
姜宴卿笑了一声,却凉薄残忍,“孤这姑姑倒真是锋芒不露,运筹天下啊。”
秦明正思虑主子这话是何意之际,又闻其清沉的嗓音落下,“还有一件事交由你去办。”
姜宴卿步履往前两步,似要将怀中的人儿移交给秦明。
秦明当即领会,殿下这是要他将人安然无恙送回东厂。
可就要触及接过的刹那,又闻太子吩咐道:“去寻个女官来。”
“是!”
秦明当即领命,心中那诡异撞了鬼似的念头愈发猛烈——
他这不择手段,弄权有术的主子似对这东厂小提督起了不一样的心思,甚至,病态疯狂的将人扮成女子的模样……
第40章
日子已及暮春,晨时天亮的愈发早了些,东厂西厢房内正是门窗紧闭,暖香袅袅,弥散着如云纹般的清雾。
青色帐幔覆掩的架子床之内,殷姝翻了个身,自朦胧的睡意中醒来。
头顶熟悉的织锦绣纹映入眼帘,少女反应过来自己已是回了东厂。
东厂——
她是被何人送回来的?
倏地,少女忆起昨夜种种,刀剑铮镪的激鸣、灌鼻的血气,甚至还有铺天盖地的凉寒。
而最后。
殷姝没忍住心尖发颤,心跳了愈发快了,她不觉抬起柔软的指尖抚至了自己的唇瓣。
昨夜的最后,便是那清冽燙人的灼息,及唇舌间滑腻的触感。
那般的亲昵,那般的旖旎。
也不知到底亲了多久,自己这唇瓣还有些隐隐微疼……
那记忆遥遥又清晰的在脑中不断重现,就连男子那清沉磁性的嗓音也久久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