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他岂不是当场被活逮,脱不了身了?
看着封天晓在河里挣扎了下,很快地便没了顶,简策生霎时感到全身僵硬。
槽丁!死了!这下向君庭等人一定会说人是他害死的,该死!没想到封天晓会来这一招,他真是失算了!
这下子死无对证,就算他想反咬封天晓等人一口,说她女扮男装混进学堂,又与夫子在野外交合,有碍风化,那些都无从查证了!
混乱的思绪交错在简策生的脑海里,让他忍不住甩掉带血的刀子,半跪在地上发狂似地大声吼叫……“封……天……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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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策生以刀胁迫、谋害同窗逼使封天晓自绝投河,如今虽尚未寻获封天晓的尸首,但却在河川下游岸边找到封天晓被撕裂的染血外袍一角,因此认定封天晓已死亡。
念在简策生年纪尚轻,因此重打一百、流放边关,有生之年不得回到京域,但此举等同于断了简策生将来的官途。
原本只要是有心向学的学子,入了青山学堂之后,应该都会在将来飞黄腾达,或是成为品德兼优的谦谦君子,可简策生却因为心术不正,白白断送了大好将来。
这刑罚,还是看在青山学堂的面子上从轻量刑了。
只是,流传在大街小巷之间的议论,却没有因为青山学堂道一案的完结而中断;至于年纪轻轻便失了性命的封天晓,则由夫子韩轨代为将遗物转交封家爹娘,并告知此事……“然后呢?”
微风透入窗内,将书页翻起,而后又轻轻翩落,向君庭一边啜饮着韩轨自封天晓故榔带回的竹叶香茶,一边问道。
“还好意思问,真亏你能狠心将这差事丢给我。”韩轨无奈地摇摇头,“封伯父听了这消息,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而封伯母则是当场晕了过去。”
“两个人都没事吧?”向君庭露出淡笑。
“能算是没事吗?”韩轨回想着当时的情况,仅是叹了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向君庭稍稍挑高了眉问道。
“封伯母醒来后,也顾不得什么秘密了,气得大骂封伯父说都是他害死了她的女儿,原本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若不是封伯父一心求子,说什么再看不到儿子出世,他一定会死下暝目,她才扯谎骗他,否则的话,天晓老早就找到好人家嫁了,也不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长长一串话说完后,韩轨双手一摊,干笑出声。“所以,两个人吵得可凶了。”他当时站在一旁,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然后呢,你就这么丢下他们?”向君庭斜睨了韩轨一眼,语气真大有“你这样实在是很没义气”的责备意味。
“没、我哪敢丢下两个老人家自己吵架?当然是好生劝慰了一番。”韩轨忍不住啐了一声。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向君匠说服的,为什么好好的京城不待,却要接下这个烂摊子去收拾?
“后来呢?”向君庭这才拉回视线,没再用眼神攻击韩轨。
“后来啊,也许是因为深感懊悔吧,封伯父反倒开始安慰起封伯母来。”韩轨露出苦笑,“你也知道的,怎么说,到最后还是只有他们二老相依为命。”
封天晓既然身故,留下的自然只有两个老人家,此时不互相安慰,岂不是更增伤感?
“听以是和好了?”向君庭满意地点头。
“我想他们不会再吵了。”韩轨笑着应声,虽然跑这一趟是有些累人,但总算帮上了点忙。
“看来计画挺成功的。”向君庭将茶饼递上,示意韩轨吃一点。
“当然了,计画可是我想的,所以从头到尾都很完美!”韩轨笑得开怀,大口地咬着茶饼。一边夸赞道:“倒是你家奶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饼的滋味真好。”
“多谢韩公子夸奖。”奶娘自书房外跨过门槛,端了两碗熟甜汤放到两人面前,笑容满脸地应声。“不过呢,这饼、这汤,都是我们家夫人亲手做的!说是要给韩公子慰劳一下,感谢韩公子特地为她跑这一趟……”
奶娘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娇俏的身影已经跟着踏入书房内。“奶娘,你这么说,可要让我不好意思了。”
清亮的嗓音吐露,勾得向君庭与韩轨同时抬头望去--“天晓,个把月不见,你还好吧?”韩轨笑得爽朗,彷佛那些倦意都下算一回事了。
“没了压力,天晓这些日子睡得可舒服极了。”向君庭拉过封天晓的手。引着她到身旁坐下。
“说起来,这都要归功于韩夫子的计昼呢!”封天晓笑得开心,漂亮的脸庞上已寻不到当日扮为男子时的些许愁丝。
那天她虽是投河了,可事实上,她十分精通水性,也早就让奶娘备好替换衣物在河岸边的隐蔽处等她,所以换了衣袍之后,她将旧衣割破,染上些许鸡血,丢入河中,等候旁人误认为她而打捞上岸……然后,封天晓便这么死了,她换回女儿身,高高兴兴地住进了向家,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向君庭的妻子。只是,对于爹娘,她依然存有一份歉……所以今日一听见韩轨归来,她立刻下厨弄了些点心,以示感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计昼,而且若非简策生那小子,原本应该不必这么劳师动众才是。”韩轨大口地啜饮甜汤,脸上净是满足的笑容。
“不过这样也好,给他个彻底的教训,才下至于让他再去危害他人。”向君庭对于简策生依然存有芥蒂。
“反正他已经被判刑了,所以……韩夫子,先告诉我爹娘的事好吗?他们是不是安好?”封天晓追问。
“放心,你那个秘密啊,已经不再是秘密了!”韩轨指指向君庭笑道:“详细的情形,我都跟君庭说过了,你问他便是。”
“咦?夫子这意思是……”封天晓看往向君庭,有些惊喜地问道:“我爹娘他们不会再生我气,也不会再要我扮男人了吗?”
“嗯!”向君庭宠溺地轻抚着封天晓的发丝,柔声说道:“我的好娘子,从今以后,你再也用不着扮成男人了!”
“真的吗?”封天晓活了十几年,从没像如此快乐过,她欣喜地抱住向君庭,几乎要喜极而泣。“太好了!那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你的妻子她等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如今,萝境总算成真,她不再是封公子,而是封姑娘了,甚至,在不久之后,她就要成为向夫人了!
“咦?你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哪来名不正言不顺的问题?”韩轨在旁听得纳闷极了。
“我们是成亲了,不过,封家那边还是得找个好时机让他们知道女儿还活着,然隆再正式上门提亲一回,才算安心啊!”
向君庭向来重礼数,加上封天晓嚏亦想将她找到好夫婿的事告知爹娘,让他们不再伤心难受,所以早有了决定。
“原来如此,不过,封家那边你们打算怎么交代?”韩轨这下可听懂了。
“这个嘛……”向君庭微眯眼眸,笑得有些诡异,望向正张大口吞着茶饼的老友,沉声说道:“轨,这事可非你出面不可了。”
“什……”韩轨差点没把茶饼给全喷出来,他连咳了几声,驳道:“怎么又找我?这回应该下关我的事吧?”
“怎么不关你的事?将来我们成亲,你就是大媒人,红包少不了你的。”向君庭说得理直气壮。
“你你你……你这……”韩轨瞪着好友,开始有一种误交损友的感觉。
“放心,不是什么难题,这回我保证事情轻松,再者,我听说天晓的家乡多美人,你若帮这个忙,我就请封家代你觅个好对象,然后奉上大礼,并且替你的娘子找来全京城最好的布料、缝出连皇后都要嫉妒的嫁衣,让你将她风光迎过门,如何?”为了说服韩轨,向君庭可是什么说词都想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韩轨眼睛一亮,大掌往向君庭肩上一拍,放声大笑起来。“就这么决定了,一切就包在我身上吧!这回啊……不管是什么忙我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