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霏在医院门口等了十分钟,就看到一辆顶着京V号牌的越野车飞驰一般开到她面前,然后停下,驾驶座的窗户摇下来,眼底印入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
“陆太太吗?”他率先开口,嗓音浑厚而低沉,带着不属于年纪的沧桑感,背挺得笔直,目光更是炯炯有神。
她淡淡点头,无意识地抿了下唇。
“请上车。”对方看着她,声音不卑不亢,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
夏霏看了他一眼,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嗓音温淡地开腔,“抱歉,等一会,我打个电话。”
江越也是军官出身,又有一个做首长的岳父,要弄到一辆军车实在简单得很,顾擎封说她已经被盯上了,所以这点谨慎还是需要的。
她直接拨通了凌瀚的手机,“顾先生?”
顾擎封在那端低低地笑,“恩?”
她压低声音将面前这辆越野车的车牌报了一遍,“是顾先生派来接我的车吗?”
“陆太太倒是谨慎,是我的人,放心上车吧。”
夏霏闻言轻轻舒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副驾的位置,拉开车门上车。
从医院到顾擎封住的那个小区,平常开车需要四十分钟,如果是飙车也至少需要三十分钟,而这一次坐的是军车,居然二十分钟就到了,一路上畅通无阻,即便是超速,交警也选择了无视。
进小区的时候,保安更是连拦都没拦,夏霏只知道顾擎封是将军,但具体什么职位,负责什么,倒是一概不知,心中难免有些好奇。
看上去充满了邪气的将军,和娱乐圈不老歌神,这样的组合,给人一种很惊奇的感觉。
不过容不得她多想,车子很快就稳稳地停在了别墅门口,夏霏一下车就看到了倚在门口的顾擎封。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双明媚的丹凤眼里闪烁着点点的星芒,薄唇勾着笑,这样子跟将军两个字根本完全不搭边。
她笔直地走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顾先生。”
开口先是打招呼,配上的是温淡的笑,礼貌得很。
顾擎封淡淡地瞥她一眼,挑着眉,笑道,“走吧,陆太太,直接去地下室。”
他的那个地下室,走近了就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胆小的人光是闻到这味道就可能吓得腿软。
夏霏只蹙了下眉,就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放心,不会让人看到很血腥的场面,好歹也是个美女,我不会太过分。”顾擎封回头瞥了她一眼,淡漠地说着,“瀚可是吩咐了不让你去那个房间,一会他回来了,我们就心照不宣了。”
“嗯,我知道。”
地下室阴沉沉的,没有一点光线,远远地就闻到了那渗人的味道,走进去离那个房间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道急促的尖叫声。
“啊……”
这声音凄厉而短促地响了一声,就直接沉寂了下去,只留下幽幽的回声在阴暗的地下室里回荡。
夏霏心头猛地一跳,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瞬间就停下了脚步,伸手按了按有些生疼的额角。
顾擎封见她停下脚步也不催促,一脸带笑地看着她,那眼神里带着意味不明的戏谑,扬着眉的样子很是邪魅。
她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继续往前走去。
还是那个囚室,还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打开门,里面的光线昏黄而黯淡,幽幽地闪烁着。
侧面的墙上锁着一个长发披散,面容苍白毫无血色的女人,四肢被锁扣锁在了墙上,身上看上去衣服都是完好的,看不出明显的伤痕。只是让人觉得惊异的是,正对着她的那面墙,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个液晶电视显示屏,几乎占据了半面的墙壁。
夏霏一共见过江凌两次,她长相美艳,举手投足都充满了魅惑,那张脸总是明媚地闪烁着动人的神采,与此时的苍白脆弱简直大相径庭。
顾擎封嘴角噙着一抹明显的笑,走到一侧的墙上,拿下了挂上上面的皮鞭,试手一般地在地上甩了甩。
“啪”的一声响起,原本失神中的江凌突然就尖叫了一声,整个人瑟瑟发抖着,双眼充满了恐惧,头疯狂地摇着,嘴里不断地溢出破碎的声音,“不要……不要……”
夏霏有些惊异地看着她,江凌的身上肌肤完好,根本没有一点伤痕,怎么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就浑身抖得像筛子一样了?!
“江凌……”顾擎封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幽暗的囚室里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阴森感,“把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江凌脸上一阵煞白,听到顾擎封的声音简直比刚才听到鞭子落地的声音还要害怕,她紧紧地咬着唇,唇上渗出了鲜血却仿若根本不知道一般。
“啪”的一声,皮鞭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是冲着江凌的位置直抽了过去,如一道凌厉的风一般,然后炸开在离她的脸仅一寸的位置。
那一瞬间,夏霏真的以为鞭子会直接甩在江凌的脸上,那个角度,那样的力道,根本就会皮开肉绽好吗?
她抿着唇,看着眼前的顾擎封,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会觉得他一身邪气了,这个男人甩鞭子的动作干净利落,嘴角甚至还噙着笑,却让人觉得背脊一凉,徒然生出了浓浓的畏惧感。
只差分毫,但是这样直冲着江凌的脸甩过去,就算没有打在脸上,也足以吓人了。
“不要……”江凌抬起头,视线茫茫然地看着顾擎封的方向,浑身颤抖地看着他手上的鞭子,声音低得好似蚊吟一般,“我说……我会说的……”
接下来,一室的寂静,只剩下她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
夏霏皱起眉,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越听到后面越觉得惊心。她原以为江越的目的只是为了整垮夏氏,以此来报复,可是没想到他最后的计划居然是想让季婉琴给季婉歆陪葬。
和陆氏合作,收购夏氏的股票,以及策划之前那一系列的事情,只是为了这一最终的目的。
江越要的是温水煮青蛙,要季婉琴承受曾经季婉歆承受的一切,利用夏姌去打击她,利用她去偷竞标书,以此来整垮夏氏,要季婉琴和夏毅产生间隙,要她一点点沉浸在绝望中。
二十多年前的那一起绑架案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因为失去孩子,季婉琴痛苦了这么多年,本以为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儿,没想到这之后却是承受更大的打击。
那么多年前就开始策划一切,不得不说,江越的心机简直深沉到了可怕的地步。
她抿着唇,说不上心头突然涌上的是什么情绪,当年的事情孰是孰非根本很难界定,季婉琴当年确实做错了,但是季婉歆的死却不应该由她一个人来承担。
而江越,策划了那么多年,害了那么多人,到头来又能得到什么,季婉歆不可能因为他做任何的事情而复活。
“江凌,”她突然开口,嗓音低哑得连自己都惊了一下,“夏姌是江越的女儿吗?”
这才是她想不通的症结所在,如果江越那么爱季婉歆又怎么舍得他们的女儿从小流落孤儿院,就算当年他没找到夏姌,那现在呢?任那些网上的艳照肆意流传,以此来打击夏氏的股票,手段卑劣,致夏姌于何地?
江凌突然冷笑了一声,有所顾忌地看了顾擎封一眼,见他没动,才慢慢开口,声音带着一股子寒冰般的冷意和嘲讽,“夏姌,她算什么东西,她的存在不过是时刻在证明季婉歆不爱他,是她为别的男人生下的孽种,这样的存在,你以为她能有什么好的下场?”
“她跟我一样,不过是江越用来讨好其他男人的工具罢了。只不过夏姌那个蠢货是以为自己在为母亲报仇,为了帮父亲实现这个愿望在努力,而我……”她眼神微微一暗,“我可不像夏姌那么蠢,我手上拿着他的很多罪证,我失踪了一天,他必定会着急。怎么,江越没找上你吗?”
夏姌居然不是江越的女儿,难怪……难怪他能这么狠。
夏霏轻轻笑了下,“他找上我又能怎么样,我可没有跟你接触过,报警的不是我,抓你的更不是我。”
顾擎封站在一旁,低眸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六点一刻了,他突然出声,语气淡漠,“该问的问完了吗,瀚要回来了,我们得上去了。”
夏霏跟剧组请了假,凌瀚原本就几乎都是跟她的对手戏,她不在,自然也就没几场戏要拍,这个点也该回来了。
“江凌,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原计划什么时候绑架季婉琴?”
江凌看她一眼,冷冷一笑,“江越知道我失踪,你觉得他还会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他可没那么蠢,现在就去了也不一定。破釜沉舟,也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六点半,凌瀚回到别墅的时候,刚进门就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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