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在这呢。”
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昏暗,宫玉像是睡着一般靠在代如颜怀里。
那一旁燃着的红烛还剩一大截,代如颜指腹轻划过宫玉的眉头,脸颊,最后停在唇角。
代如颜的眼眸微闪,红唇微扬起低头亲了亲宫玉微皱的眉头轻声道:“安心睡一会吧。”
帘子外头忽地有人出声:“主人,他们动手了。”
“是吗?”代如颜低头望着陷入熟睡的宫玉,唇间的笑意并未散去,反倒眼眸里闪烁着期待应着:
“便按计划行事吧。”
“是,主人。”
屋内陷入寂静当中,不一会便响起炮声,代如颜微皱眉头看了看睡的正熟的宫玉,指腹轻刮了下宫玉鼻头,伸手拿起一旁的被褥替宫玉盖上。
待炮声停下时,代如颜起身换了一身深蓝色衣裳绕过屏风,端起一杯茶水倒在那正燃着的熏香炉里唤道:“碧玉上妆。”
“是,小姐。”候在外头的碧玉看着这庭院在大批人马,不免有些慌神,急忙进了屋内。
一身深蓝色衣裳的代如颜静坐在铜镜前,白皙指尖沾着胭脂,轻抹在唇上,这场景若是往日里碧玉自然是觉得再正常不过的。
可这大婚之夜,不禁担忧向那屏风后望去,心想难不成出事?
“将头发盘起来。”
“是。”碧玉忙收回视线,手握着木梳小心的梳理这长发。
外头像是传来刀剑厮杀的声响,可代如颜却只是挑着胭脂专注的望向铜镜,好似听不到外头的半点声响。
碧玉迟疑地问:“小姐夜里是要出去吗?”
代如颜透过铜镜看向碧玉说:“我做什么难道要知会你一声才可?”
手中的木梳骤然掉落,碧玉恐慌的跪在一旁:“奴婢知错了。”
这声响在安静的殿内显得很是突兀,代如颜不悦的合上胭脂盒起身,俯视着碧玉轻声道:“给我好好守着这。”
“是。”
待代如颜离开殿内,碧玉方才缓缓抬起头,不禁背后一阵冷汗,这真的是平日里的小姐吗?
炮声戛然而止时,整个都城陷入莫名寂静当中,代如颜出内殿时,看见宫玉随身佩戴的长剑,便伸手拿了下来。
长廊中皆是黑衣暗卫,代如颜右手执剑轻划过这木板,匆忙抛向这方来的秦华忙停步,满是震惊的停了下来。
那悬挂大红灯笼的微微亮着光,代如颜侧头轻笑道:“秦先生好久不见啊。”
秦华目光望向代如颜手中握着的长剑,下意识的握住佩剑,向后退了退问:“夜已深,代……夫人怎还独自出行?”
代如颜笑了笑走近说:“小九已睡下,秦先生若是有要事,不妨明日再议?”
“这……”秦华目光探向那内殿,犹豫道:“宫中探子来信陛下病危,六殿下已拿到传位诏书,正派人来传召殿下入宫,此事恐拖不得。”
“那诏书是假,秦先生何必在意?”
“假的?”
“嗯,秦先生当初在大殿下手中办事还如此聪慧,怎么如今反倒显得很是慌乱呢?”
代如颜眼眸涌现杀意,又暗自压下说:“今夜过后,一切便是新的开始,良禽择木而栖,秦先生家中还有妻女,万事当小心才是。”
秦华眼神躲闪,那握住剑柄的手也悄然松开。
突兀响起的炮声又从一处响起,秦华道:“六殿下意图要……九殿下的命,臣实属无奈。”
“原来如此。”代如颜笑了笑,挥着长剑下一秒便刺中秦华腹部,而后毫不犹豫的拔剑。
喷涌而出鲜血迅速沾湿秦华衣袍,秦华痛苦的倒地,代如颜俯视着秦华道:“惩戒叛徒只有死罪,倘若不是小九尊称你一声秦先生,你早已身首异处了。”
秦华手按紧着腹部低声应着:“多谢夫人手下留情。”
剑锋滴落的鲜血随着木板缝隙而渗透,代如颜眼眸满是寒意转身说:“秦先生的妻女我会让人好好替秦先生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