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瞌睡虫好像又跑了过来,宫玉迷糊的闭上了眼,隐约听到代如颜有在说着什么,可又没听真切。
再醒来时已经近黄昏的时候,像是沾染橘黄色的光,眼前所见都是这般。
身旁的代如颜安静侧卧在一旁,宫玉愣愣的看着,仿佛能听到心跳砰砰地跳的好快。
可身上还披着薄毯,宫玉伸手小心拿着替代如颜盖上,盘着双腿坐在一侧,目光动也不动的望着代如颜。
庭院里很安静,就连风也停了,宫玉看了看不忍吵醒代如颜,小心地提着衣袍从一侧下榻。
宫玉忙着将纸张都好好放进箱子,赤足踩在温热的石板就像泡在暖呼呼的热水里。
忙活好一会,宫玉才将所有的纸张都放进箱子,那纸张的笔迹确实很像宫玉的字迹,甚至宫玉自己都觉得一模一样,显然代如颜刻意花费心思去模仿练习。
不觉间四周已昏暗了起来,宫玉扣上箱子,正欲去唤代如颜。
没想代如颜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像是在发呆似的,宫玉加快了速度走近。
只见代如颜微微侧头看过来,眸中无神,宛若木偶一般怔怔地望着宫玉。
“阿颜?”宫玉担忧地走近。
代如颜眨了眨眼,轻声道:“这会几时了?”
“大约酉时吧。”
“那这真是睡的有些久了。”代如颜指尖轻揉着眉头,刚才的茫然失神好像只是一刹那。
宫玉缓和着,也没再去在意,坐在一旁说:“今天你无事吗?”
“嗯,本只是想与你谈谈过几日狩猎的事,没曾想你就贪睡的睡着了。”代如颜侧头望着宫玉笑道:“不知为何,我便跟着你一块睡着了。”
或是刚睡醒的缘由,代如颜的脸颊绯红,神情似是有些倦怠,细密的睫毛如羽翼轻眨了几下,目光不由停在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心虚地移开视线。
宫玉只觉得自己掌心有些出汗,干嘛要对同为女孩子的人,心慌不已?
“小九……”
“嗯?”宫玉回过头应着,虽然目光仍旧不太能与代如颜对视。
代如颜挺直着背,如同古板的长辈一般说:“皇宫里近年来出生的皇子无一例外的都是染病去了。”
“只有……皇子?”宫玉警觉的问道:
“对,有人在为下一任皇帝清除障碍。”
“是谁?”
代如颜摇头道:“也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不同党派势力在同时进行。”
“狩猎虽是皇族每年都会举行的活动,可难免会有人想要趁机下手,所以你要小心才是。”
宫玉紧皱着眉头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赶尽杀绝?”
“因为这不仅是皇室成员的竞争,而是整个宫国至高权力的争夺。”代如颜略微迟疑地说:“小九你知道先皇曾诞下十九子,可如今却只剩下陛下和仅有一个荣亲王了。”
“小九现在你就该知道这夺权有多凶险了。”
晚风微凉,宫玉不禁一颤,微微点头,望着面前冷静诉说的代如颜。
仿佛习以为常才是代如颜对待这些勾心斗角的最寻常的态度。
三日后,皇室浩浩荡荡从都城出发,百官随行。
此行代如颜并未一同去,宫玉一人骑马无所事事的混在队伍当中。
三月中旬正是桃花遍开的日子,踏春虽美,奈何宫玉因着那日代如颜说的话,整个人也提不起兴趣来。
临近黄昏之时,方才停下,士兵忙着驻扎营帐,宫玉才饮了几口热茶便到头睡下了。
不想夜里突地闹出声响,宫玉从帐篷里出来询问看守的士兵:“为何如此喧哗吵闹?
”
“回九殿下失……失火了。”士兵很是惶恐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