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啦!”她将除去刺的红玫瑰递给他“呐,送你,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谢谢。”
“不客气。”罗裳洛又拿起一支玫瑰修剪“你说过我爱问几个问题就可以问几个问题,现在还算数吗?”
“永远都算数。”他把玩着手中的玫瑰花。
“好极了!”她笑开了脸“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在台湾有哪些朋友或同学?”
“我听你提过几个,不过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人。”
“也对,”罗裳洛皱皱鼻头“都八年了,早就人事全非,幸好我还能遇见你,”她狡猾地微笑“不过如果你肯帮我一个小忙的话,就更好了。”
“你要我帮你什么忙?”楼乐寒宠溺地看着她。
“你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那你一定知道那时候我做些什么?认识哪些人?或者是我有什么梦想?你知道什么或记得什么,就全告诉我,也许你还有留下照片!”她愈想愈兴奋。
“你想恢复记忆?”楼乐寒有些惊讶。
“当然,虽然医生说很难,不过我不要再这样空白的活着,不知道我有过什么梦想,不知道我追求什么,不知道我曾经为什么感动过,也不知道我的根在哪里。”她的眼神黯淡一下,随即绽出一朵灿然微笑“帮我好不好?”
“但是过去也许会有让你悲伤的事。”
“可是一定也会有快乐的回忆,对不对?”
快乐的回忆?楼乐寒想起当年热恋的甜蜜,嘴角不禁浮出一抹笑意“好吧。”
“太好了!”得偿所愿,她满意地笑了,伸手想拿另一支玫瑰,不料被刺扎了一下,她吃痛地轻呼一声。
“扎到了?痛不痛?”
楼乐寒快速地握起她的手指轻舔伤口,罗裳洛呆了一呆,才想起要挣扎“不痛,你别”
“哇,百年难得一见!幸好我跷班!”
嘲讽的陌生男声响起,罗裳洛乘机夺回自己的手指,下意识地藏到身后,这才发现心脏都快跳出胸口。
楼乐寒转回身,冷冷地问:“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楼大工作狂为什么连休这么多天假,看来我是找到答案了。杨朗文,乐寒的同事。”他对罗裳洛自我介绍,清朗的笑脸怡如一道阳光。
他看起来人很好。
“罗裳洛,花坊小妹。”罗裳洛友善地朝他伸出手,不料杨朗文却执起她的手学西方绅士般在手背上印下一吻。
“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长年在国外,罗裳洛早习惯这种西方礼仪,但是杨朗文眼中的挑衅令她不解,她抬眼看向楼乐寒,只见楼乐寒的神情依旧,酷得像块冰似的。“你要去上班了吗?”她问,好像这几天他都在家里,没去上班。
“不去。”他向前一步,帮罗裳洛收拾修剪好的红玫瑰,不着痕迹地挡在她和杨朗文中间“设计图已经交了,休假是正常的事。”
“但你也休太久了吧?我老爸都在怀疑你是不是想跳槽。”杨朗文是建筑师事务所的小老板。“休息够了,我自然会上班。”
“还要休?拜托,已经好几件案子指名要你了,”
“欢迎光临!”罗裳洛正想起身招呼客人,楼乐寒立刻按住她的肩头。
“我已经好几年没休假了。”楼乐寒说完,马上转身往进门的客人走去。
“怪事,工作狂也会要求休假。”杨朗文咕哝着。
“工作狂也会累啊!”罗裳洛吸完最后一口鲜奶,压扁盒子,投入垃圾桶中。
“他会累,就不叫楼乐寒了。”杨朗文斜倚着柜台“如果不是够了解他,我还会以为他恋爱了呢!”
“恋爱?”罗裳洛不知为何,突然脸红心跳起来。
“你不觉得他神清气爽的吗?”
她还真的不觉得。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不可能?”
“刚才我还以为他对你动了几心,可惜试验结果证明他还是没忘记他以前的女朋友。”
“你做了什么试验?”她怎么没看到。
“我吻你的手背。要是他喜欢你,以他的醋劲,早一掌劈下来。我们念大学的时候,曾经有人缝了他女朋友几天,结果被他狠狠地海扁一顿,吓死人了!”杨朗文吐吐舌头,仿佛真的很害怕似的。“那他女朋友呢?”
“分了。”
“在聊什么?”
杨乐寒突然回来,杨朗文急忙噤声“没什么。”
楼乐寒看了他一眼,将花束放到罗裳洛面前“包起来。”
“哦。”罗裳洛低头包装,说不清自己胸口的烦闷所为何来。
“朗文,你是来劝我上班,还是来找蓓芸?”他一面打发票,一面问道。
“都有。”
“那你留下来等她吧,我和裳洛要出去。”
“喂,不好吧?”罗裳洛反对。
“没关系,他常来帮忙,不会有问题。”楼乐寒将包装好的花束连同发票一起交给客人,回身一把抱起罗裳洛。
“喂,你要带我去哪?”罗裳洛不安地推着他。
“换药。”在杨朗文诧异的目光中,他抱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店门。
“对不起,让你顾了这么久的店。”
“没关系,别忘了我也是股东之一,再说,换你一顿晚餐,够本了!”杨朗文坐在驾驶座上,他拍拍肚皮,刻意打了声饱嗝“蓓芸,我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会考虑,”尹蓓芸微笑“谢谢你。”说完她便下车。
“那,再见。”
“再见。”直至车子驶离,她才发现街旁罗书河的身影。
“男朋友?”罗书河走近她,强压着胸中翻腾的醋意,他们之间没有承诺,甚至也不曾言明彼此的心意,他没有理由吃醋,但他仍不舒服。
“只是普通朋友,”她打开家门将他迎进家“来找裳洛吗?她和乐寒出去了,不晓得回家了没。”罗书河点头,没有说什么,事实上他是来找她的。他需要见见她,好理清自己纷乱成一团的思绪。
“怎么了?”尹蓓芸在意到他的疲惫。
“爷爷已经知道裳洛住在你们那里了。”
“那裳洛的未婚夫知道了吗?”
“白肃德不是麻烦,麻烦的是我爷爷,他从不容许事情不依他的计划发展,我父母的事没改变他的观念,反而更坚定他的信念。”
尹蓓芸听过罗书河父母私奔离家的故事,也知道罗书河带着裳洛重日天笠的缘由,在他身边做事的时候更见惯他身为棋子的无奈,她心疼地看着愈显疲倦的罗书河“总裁又向你施压了?”
他笑笑“提醒一下楼乐寒,如果他真的想争取裳洛,要有打硬仗的心理准备。”
“那你呢?”他眼中愈来愈深的倦意令她忧心“总裁一定会责怪你没尽全力阻止乐寒接近裳洛。”
“当初可是你向我要求要给乐寒一个机会的。”罗书河笑看她。
“我”
“放心,只要我还顺着他,他就不会真的动我。”他拍拍她的手背尝试安慰她。
“裳洛说下个月底,你就要回法国了。”
“嗯。”他的心头一紧,涌上无数难舍的情绪。
“那以后就很难见面了。”她低头轻喃。
她的话又刺痛罗书河,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能顺着爷爷的安排回法国总公司任职。
“以后要对你好一点才行!”尹蓓芸抬头故作轻松地微笑,罗书河却清楚地看见她眼中的泪水,他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白嫩的脸蛋。
真的压抑不住,翻飞的汹涌情潮,他再也无法视若无睹。
尹蓓芸静静地凝视着他,她看见他眼里的痛苦与挣扎,也看见他瞳中自己的倒影是如何地深爱着他。
“蓓芸,我”
她按住他的唇“我懂,你别说,不然你会后悔。”
罗书河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拉下她的手,俯身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