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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叹了口气,继续守在她身后。
都已经一个月了,小姐还是每天到海边等少爷回来,不肯离开波尔多。
那一日,他看见船爆炸后,立即开着船,在配合各方的搜索下,寻到昏迷的小姐,然而,却始终不见少爷。
他就像平空消失一般,没有踪影。
大家都说,已经过了一个月,就算死在海里,也早被鱼咆光,劝他们不要白费心思了。
可是,他们哪里懂得少爷和小姐之间是什么样的感情!小姐是绝不肯承认少爷已经死了!里奥知道,唯有依着那一点仅有的希望,小姐才有活下去的力量。
他们之间,谁也少不了谁,也无人可以替代。
“你说,他今天会回来吗?”她突然开口,语调是失温的飘渺与空洞。
“一定会的,小姐。”里奥的泪水再次濡湿眼眶。
他必须这么回答!因为他的心虽痛,但小姐的心必定比他更痛。
但是她却连一次也没有哭,他当然明白为什么。
因为小姐始终坚信,少爷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一处。
“里奥,你说他到底爱不爱我?”
世人所喜爱的,是她这张天使般的容颜,但是又有谁能了解这张容颜之下的爱恨嗔痴,是属于黑暗的另一面呢?唯有罗伊!唯有他的爱能救赎她那逐渐坠于黑暗的心。
“小妲,少爷他肯定是爱你的。”这一点绝对不容置疑。
“那么他何以忍心离我而去?”她回过头,夕阳的余晖映着她绝色却满是孤寂的脸。
从来没有人爱她!而此刻浮上她心头的是坠海前他那张不顾一切的脸!虽然仅此一瞥——却是她所见过最深情的眼神!“小姐
少爷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他他一定会回来的。”这一番话,不仅用来安慰小姐,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是吗?”她也在等待他的答案。
这一次她要听他亲口说出,而不只是以眼明心!然而,她真的能等到这一天吗?这个答案她不敢再去想!生怕触及心底那椎心的痛。
“小姐,今天就到此为止好吗?天晚了。”里奥实在不忍见她强忍悲痛,独自神伤的模样。
艾克斯抬起头,灰暗的天空已有星踪。
“万一我一走,他却回来了,该怎么办?”她的紫眸中盈着罕见的;无措。
“如果少爷真的回来,他一定会来找我们。”里奥保证地诱哄着,心里却无声地叹息。
艾克斯扯了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你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既然连你都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在日与夜交替的混沌之际,艾克斯再次瞥了一眼大海,然后,头一次她勾起里奥坚实的手臂,离开海边。
“小姐”虽然他一如长者般疼爱小姐,却不曾和她如此亲密,一股暖流涌过他心田。
“我们回西西里吧!”她突然开口。
“真的?”里奥惊异道。
“走吧!”她相信无论天涯海角,她身在何方,他若活着,终会找到她的。
相信你的直觉!这是罗伊曾对她说过的。
而她决定照他的话去做!法国南部沙木尼是攀登白朗峰的起点,位于阿尔卑斯山谷间,是一个阳光普照的都市。
在冬季,它却是个着名的滑雪胜地。
此时正值滑雪旺季,游客如潮。
饭店内的吧台边坐着一个高瘦的银发男人,在他冷酷的一双灰眸中闪着得意的诡光。
再采二杯苦艾酒。”裴森开口。
有谁想得到他会躲在这个人间仙境呢?他所在的地点,与意大利仅距两个半小时左右的车程。
他不怕吗?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这么告诉自己。
对于未来黑手党教父的接班人,罗伊。托斯卡死在法国的消息,他早有耳闻。
想到这里,他不禁更加得意。谁会料到一切全是他所策划的呢?饮尽手中的酒之后,他带着滑雪装备,准备好好地度个假。
他坐上缆车,预备到滑雪场。
当缆车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一个身穿白色滑雪服的人一闪而人,与他同坐。
裴森微微一笑,并不介意。
缆车开始往上,他欣赏着沿途的雪景。
由于那位同坐之人一上车便啃着一块法国面包,因此他看不清她的面貌,只能得知是个女人。
“第一次来沙木尼?”他礼貌地询问。
女人摇了摇头。
“和朋友一起来的?”
女人再次摇头。
见对方不愿搭理,他索性闭上嘴,不再攀谈。
如今最重要的是保持好心情。
在即将抵达顶上时,他再度礼貌地开口:“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女人丢下面包,拉下雪镜。“你也是!”紫眸闪了闪,绝色的脸蛋勾起一弧鳖异的淡笑。
裴森霎时如见鬼一般。“你你”他颤抖着声,说不出话来。
“托你的福,侄女我幸未罹难。”她的笑容在脸上漾了开来,镌在眼底的冰寒。比周遭的白雪还冷冽。
“你想怎么样?别忘了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他试图动之以情。
“今天,我就是来替亚胥黎家铲除败类的。”她宣告着他的死期。
“别忘了你母亲还在我手中。”他沉声威胁。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她早巳查明母亲被他藏在一个极为隐密的私人疗养中心。
缆车在此时停了下来,裴森想夺门而出,却迟迟不敢妄动。
“去吧!我可以给你五分钟逃命。”她残忍地开口。
杀他,对她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她却要在杀他之前,让他尝尽胆战心惊的亡命过程,要他到临死的前-刻还陷在无边的恐惧之中。
以往,纵使在执行暗杀时,她亦不会如此残忍,通常只消一颗子弹,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任务。
但裴森不同,她不但要折磨他,还要他在恐惧中与死神搏斗。
“计时开始!”她露出一个残酷的笑。
在这一瞬间,裴森突然感觉,她已经和罗伊融为一体!他立即冲出缆车,没命地往下滑。
时间慢慢流逝,不久之后,艾克斯勾起一抹阴鹜的淡笑,追了上去。
一场猎杀行动,就此展开。
裴森自伺滑雪技术一流,却没想到艾克斯更是技高一筹。
没多久,她已经牢牢地跟在他身后。
“该死!”他暗咒着。
在到达底端的树林前,艾克斯突然加速超越了他,转瞬间消失了踪影。
裴森紧接着也来到树林中,却见不到她的人影。
此时林中空无一人,裴森的惧意不断地升高他开始在林间乱窜,像濒临疯狂一般。
殊不知,一枝远程射击。的枪已经准确无误地对正他的胸口。这是艾克斯稍早时设置的。
“你受死吧!”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地在雪地间回响着。
裴森微微一征。
同时,一枚氧化氢冰弹已朝他激射过来。
这种冰弹的好处是找不到伤口和子弹。
艾克斯收起枪架,淡淡地瞥了眼倒在雪地上的裴森,面无表情的离去。
长廊上坐着二名妇人。
午后的阳光照在她苍白却不失美丽的脸上,她整个人沐浴在淡淡的金光下,远选看去,竟像雕像一般。
每一次见她,艾克斯心底总有种说不出的痛!是怎样的深情,会
让人在失去所爱之后,对所有的人永远关上心门呢?母亲是爱极了
父亲吧!如果倘若是罗伊死在她怀里,她是否也会变得和母亲一样呢?她怵然心惊,停止再想下去。
“妈妈。”她走近她,轻唤了声。
妇人却恍若未闻。
艾克斯来到她面前,俯下身,执起母亲的手。“我来看你了。”
如今,母亲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
“妈妈。”她再次轻轻酌唤了一声。
妇人的视线由远方拉了回来,停在她脸上。
缓缓地,她给了艾克斯一个淡淡的微笑。
“你还记得我吗?”她问。
妇人的视线掠过-丝困惑,但转瞬间又回复了迷蒙,游移在无人了解的世界里。
看来她是谁也记不得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她带着一丝感伤开口。
妇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艾克斯叹了口气。“走吧!”她扶起母亲,沿着长廊,缓缓地步出了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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