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未说谎,只是隐去了方云似乎与宗主交情颇深的事情。
这倒是说得过去的,也符合方哥哥历来的行事。
祁岩目光稍软。
“他上了楼,何时会再下来?”
伙计答道:“大人一般……上去之后,许久都不会再下来一次。说是要闭关的。”
祁岩一点头:“那我上去看他。”
“可是大人说……”
……说不让人打扰。
祁岩见他还想拉自己袖口,回头瞪了他一眼。
虽然远算不上凶残,但是比凶残更为让人不寒而栗。
小伙计一下就萎了。
“若他没有问起,就不要主动说起我。——如果你们还想活命的话。”
祁岩说着,食指向下轻点柜台桌面,台子竟像是不堪一击一般,被他生生戳出一指的窟窿。
这是实木的,材质坚硬,祁岩居然这么轻轻巧巧一点便能戳进去。
可想而知若是戳在人身上,那会是个什么下场了。
一众小伙计“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
“若是你们提起我,我会知道的……”祁岩环视他们,“下场当如此木。”
“当然了,他不会主动问起我。”说完,祁岩收了收,摸了摸自己的指尖:“若是问起桌子,就说是你们自己戳的。”
伙计们无不点头:“自然,自然。”
祁岩让伙计领路,上了楼。
等他站在二层最里侧的房间门口时,便能感觉到门上被设置了禁制。
不过这难不倒他。
大约是方哥哥并不想在此大动干戈引人注意,因此这禁制并不复杂。
祁岩挥退伙计后,不多时就在不破坏门不惊动方云的前提下进去了。
房屋中一片阴暗,窗户已经被全部封死,隐隐带着一种霉味。
他记忆中的那具石棺,就安静的被摆放在房间正中。只是石棺似乎换了个新的盖子。
祁岩快步走到石棺面前,半弯下腰,用手撑着棺盖,细细向下看着。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一片莫测。
祁岩用指尖在棺盖上细细摩挲了片刻,最终决定不去乱动它。
石棺上的禁制颇多。虽然他有撬开石棺的能力,但若是做了,很难不被方哥哥发现。
祁岩沿着石棺,跪坐下来虚虚环住石棺,侧脸贴着那冰冷的石料,轻轻蹭了蹭,眼中带着一种晦暗的情绪。
我的。
眼下方云就在这棺材里,祁岩光明正大的拥抱着石棺,就自欺欺人的觉得仿佛得到了方云的全部一般。
只是方哥哥之于他看来,一直像是某种矫健的大猫。
机敏,聪慧,强大,有着尖利的爪牙,却也同时很柔软。
而这些也是构成方哥哥那种迷人魅力的一部分。
他爱他,想占有他,但并不会去尝试折断他的骨头,拔掉他的爪牙。
若是方哥哥需要隐私,需要自由,他可以给,可以适当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