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人多,方令斐带着口罩帽子低着头,怕被人认出来,扯了扯陆星沉的袖子,示意对方赶紧告诉他人在哪,陆星沉抬了抬下巴,“就是正在说话的。”
知道他一头雾水,陆星沉主动向旁边拎着菜的大姐打听:“这是怎么回事?”
大姐本来正看着八卦呢,不是很想分心,但转头一瞧,这个小伙子长得可真是好看,而且穿得也好,一眼看过去就周正,热心了很多。
“这位先生不是我们这一片的吧?”
陆星沉和善又接地气地笑了笑,中和了他过于凛冽傲慢的华美,也成功让大姐因为他的穿着气质生出的拘谨少了很多,他道:“嗯,是来找人的,但小区太大,我给绕晕了,本来想找人问问路,结果没见着人,一路走来才发现大家都在这里。这是怎么了?”
大姐瞟了一眼场中央正在和一对夫妻撕逼的孔家夫妻,摇着头说:“唉,说起来也是一件悲剧,左边那对夫妻的儿子死了,右边那两口子是他儿子女朋友的爹妈。”
陆星沉语气犹疑地猜测:“难道他儿子的死和女朋友有关?”
“这倒没怎么听说过,不过孔家的儿子养到高中,都快上大学了,出了这种事,也是可怜。”
旁边有个瘦些的女人一声嗤笑:“她可怜什么可怜,我看被他们一家祸害了的小姑娘才可怜。崔宝月口口声声说是人家小姑娘勾引她儿子,我以前怎么看着是他儿子缠着人家姑娘,有事没事拉了好几个这一片不学好的二流子围堵人家。”
“这也就算了,这俩真成了男女朋友了,他把人家肚子给弄大了,不敢担,人家姑娘怕了,想跟家里头说,他怕担事儿,自己去不知道哪个黑诊所,买了堕胎的药,瞒着姑娘让人家姑娘吃了下去。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我可比别人清楚。”
先头的大姐也惊了:“还有这事?”
“那可不?”
“后来姑娘怎么样了?”
瘦些的大姐道:“去大医院打个胎都还有可能出事呢,更别说吃药。堕胎药是能随便吃的吗?那姑娘直接在学校大出血,要不是老师反应的快,命都没了。就是这样紧赶慢赶捡回一条命,身子也坏了,以后要不了孩子。而且出了这么个事,又是在学校出的,学也上不成了,人还在医院,听说都试图自杀好几回了。”
陆星沉:“那这孔家的儿子又是怎么死了?”
先头的大姐道:“这个我知道,好像是男生去医院看了那姑娘,回来后不知道怎么就死了,死在自己家里头,而且到现在也还没下葬。”
方令斐想起自己看的资料,迟疑道:“不是一个月前死的吗?这个季节,又放不了,怎么会还没下葬?”
大姐道:“听说是死的时候,不大正常,现在尸体都还在警察局。”
又有一个老太太拍了一把她的胳膊:“快别说了,死人的事儿,多嘴不得。”
“也是,我不说了。”
陆星沉带着方令斐往外走。
方令斐:“我们不找孔家夫妻?”
“等会儿再说。”他在门外找了一家看起来还行的馆子,点了菜和两碗米饭,把米饭分别推到方令斐和余多面前,“那边还有得吵。”
他们就在外面这么闲逛,中途方令斐还差点被人给认出来了,等到太阳都快落山了,这才又进了小区,敲响了一栋一单元一口左边那户的防盗门。
脸色苍白的女人打开里头那道门,语气不好地问:“干什么?”
陆星沉微笑:“我们有点事想找您,跟您的孩子有关。”
房间里头,男主人听到动静也出来了,“啥事儿?”
“有人找,说跟宝儿有关。”
崔宝月红着眼睛问:“你以前跟我们宝儿是什么关系?”
陆星沉摇摇头:“我们没关系。”
男人脸色一变:“你耍我们夫妻?”
陆星沉看着他的眼睛:“我找你们,的确是跟孩子有关,但不是跟跟孔宝有关,是跟孔燕有关。”
孔国强脸色一变:“孔燕,什么孔燕?我们不认识!”
方令斐:“你们不是在警察局备案孩子走丢吗?怎么现在又不认了?”
崔宝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都十多年了,丢了就丢了,我们不想找了不行吗?”
说着,就想关门。
陆星沉伸手抵住了,他隔着防盗铁门握住门把手,让里头崔宝月关门的动作不能前进一分,“是不想找,还是不敢找,又或者是不用找?”
崔宝月的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