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盲人间谍

 尼克跟着萨雅来到了贝琳达的办公室。此时贝琳达正在查看莱诺。佩恩送给她的新式直升机设计图。

    一看到萨雅，贝琳达就从她的脸上看出有事。

    “坐下说吧。”

    贝琳达抬起头，她早已开始重视这个酷似自己嫂子的女人，虽然她无法阻止她与尼克之间的交欢一但在内心，她还是把她看成自己的嫂子萨雅。

    “法拉里已经开始了对咱们直升机的防御了，不久后他就会生产出一种对付高空袭击的武器，而且还会有一种带有加速发射器的武器问世，到时候，身手再好的人也将无法躲避他的子弹。”

    萨雅一口气将瓦斯达公司所面临的危险都说了出来。

    “你怎么得来这些消息的？”

    她原以为萨雅离开瓦斯达是出去玩了，没想到她却是去探听情报，只是对于这个消息的来源她还有些怀疑，毕竟她是一个连自己出身都不清楚的人。

    “我进了法拉里城堡，见到了鲍威尔，他亲口对我说的。”

    萨雅非常严肃的说。

    贝琳达的身子又靠回了椅背上，神情也放松下来：“这是他们的心理战术，几年之前我就想搞这玩意儿了，但你知道单是制造一台加速器就有多难吗？我承认法拉里公司是目前最富有的公司之一，但我不相信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有这样的成果，别忘了，人才都在我这里呢。”

    贝琳达得意的朝尼克笑了笑，这可以说是当初她与尼克两人一拍即合的一项重大行动，如果让法拉里抢先的话，像莱诺。佩恩这种高级工程师又怎么会在她的掌控之下？

    “到底有没有这种东西，我们出去调查一下不就清楚了吗？我知道，如果法拉里公司真的生产出了这样的武器，他们是不会首先卖给我们的，但他绝对不会只留着自己用，只要有卖给别人，我们就一定能够见到。”

    尼克的头脑非常清醒，思路也十分清晰。

    “对于我们的直升机，他们一定会有所反应的，你跟萨雅去法拉里城堡附近了解一下。”

    贝琳达以总指挥的口吻对尼克说道。

    尼克带着萨雅又开着车子出去了，最近尼克没怎么感觉到法拉里对他的追杀，所以放松了警戒，他依然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扫视着道路两旁一个个的聚居点。

    “贝琳达为什么要我们去调查情况？要对法拉里采取行动吗？我怎么感觉现在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萨雅一边开着车子，一边思考着。

    “俗话说，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不了解敌人的防守，以后怎么打仗？我看贝琳达的考虑很有道理的。”

    根据贝琳达的直升机的飞行速度，一旦进入了城堡上空，法拉里就算有鲍威尔所说的那种武器，也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几架直升机同时飞临城堡上空的时候，那就意味着法拉里城堡的灭顶之灾。

    在距离法拉里城堡大约三、四公里的一个聚居点上，萨雅把车子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聚居点，大约不到一百户人家。这里距离法拉里城堡比较近，附近有一个城镇，所以相对比较繁荣。

    但尼克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这个聚居点，他竟然发现了六、七个盲人！

    这么多盲人聚居在一起，不像是一个偶然的现象。

    尼克走到一个盲人的面前，掏出一枚金币举到了他的面前。

    “我向你打听一件事，如果告诉我的话，我会给你一枚金币。”

    尼克把那枚金币举到与那人脸部齐平的位置上。

    “什么事？”

    盲人问。

    他的身子一动也不动，至少在尼克看来，那枚金币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

    “你先把金币拿着。”

    尼克说。

    萨雅不知道尼克是什么用意。

    那盲人把手抬了起来，但手的动作方向显然没有朝向微微偏在一侧的那枚金币。

    他的手在面前摸索了半圈之后才碰到了尼克的手，接过了那枚金币，然后很仔细的用拇指和食指摸了摸。

    “以前在这里没有见过你呀？”

    “我……才刚搬来的。”

    盲人答道。盲人的表情让人无法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

    “你们那些同伴也是一起来的吧？”

    尼克看着旁边几个盲人问道。

    “是的，我们是流浪到这里来的。”

    尼克与萨雅面面相觑。他们从这个聚居点前往到法拉里城堡背面的另一个聚居……如果说在上一个聚居点看到了几个盲人算是偶然的话，在这里同样看到了五、六个盲人，就让尼克不得不大吃一惊了。现在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些盲人的视力无法与正常人相比，尼克肯定他们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尼克再次走到一个盲人的面前，他把那个盲人拉到了一个很远的角落里。

    “你知道跟你一样的人在这里有几个吗？”

    尼克的声音非常小，他相信除了面前这个盲人，不会再有第二个盲人听到。

    “不知道。”

    盲人回答说。

    尼克在其他盲人那里得到的答案几乎完全一致。

    尼克绕着整个法拉里城堡，一共走过了四个聚居点，最少都有五到六个盲人。

    这在尼克以前的旅程中，是一个很少见到的现象。

    在回去的路上，尼克很疑惑的问萨雅：“为什么那些聚居点会突然有那么多的盲人？”

    “我也想问你呢。”

    萨雅同样感觉到奇怪。

    “盲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尼克问道。

    萨雅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盲人的记忆力应该比我们正常人更好一些吧？”

    “呵呵，要靠这些盲人去记忆什么，我觉得只有傻子才会想到这一招吧。他们能记住什么？记住你我的面孔？还是我们说话的声音？”

    说到这里，尼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声音，盲人对于声音的辨别应该是相当出色的，他们在视力全无的情况下，听力一定会有超乎常人的地方，比如说，如果一样东西掉到地上，他们一定能够非常准确的判断出所掉的位置！”

    “你是怀疑，这些盲人是被人有意安排在这些聚居点上的？”

    “当然不会有盲人会非常均匀的分布在这些聚居点上了，一定是有人安排的，而这个人除了法拉里还会有谁？”

    “那么他们的作用是什么？”

    “他们可以非常准确的分辨出与汽车马达不同的马达声，会不会是针对我们的直升机而安排的？”

    尼克大胆的猜想道。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么就证明法拉里早已为防御直升机的偷袭做好了准备。

    “尼克，你可真是个天才呀，怎么会想到这个的？”

    “除此之外，盲人不会有其他用处的，不信我们可以做一个实验。”

    “什么实验？”

    尼克没有说明，他与萨雅回到瓦斯达公司之后，立刻与莱诺。佩恩商量，他提出了一个设想，制作一个高分贝发声器，类似警报装置。

    对于莱诺？佩恩来说，这是小菜一碟，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尼克就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在地下工厂试验之后，证明那个东西非常符合尼克的要求。这种声音与直升机的马达声极为相似，他的目的就是要用这个来测试那些盲人。

    尼克与萨雅再一次上路，尼克在距离那些聚居点三、四公里远的地方下了车，而萨雅则一直把车子开到了居住着盲人的聚居点上。

    此时是上午八点多，那些盲人们似乎无事可做，全都坐在树下，他们一致的动作就是倾听着每一个来访者的足迹。

    萨雅坐在车上没有下来，这一点似乎也没有逃过那些盲人的注意。他们的耳朵一直朝向萨雅的那辆车子，聚精会神的倾听着，萨雅看到他们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萨雅打开对讲机，只是按了一个键，尼克的对讲机边的红灯就亮了起来，这是在告诉他，她已经到达了聚居点。

    不到一分钟的工夫，萨雅就听到了那酷似直升机马达的声音。

    这时候萨雅发现，几乎所有盲人都立刻凝神朝声音的方向伸长了脖子，他们的敏锐比起正常人是不寻常的高。

    听了不到十秒钟之后，萨雅就发现有个盲人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类似对讲机的东西，并在同一个键上按了下去。

    现在萨雅不得不佩服尼克先知先觉的判断了，这小子竟然猜对了这些盲人的工作性质！

    萨雅又来到了下一个聚居点，以同样的方法验证了那些盲人确实不是自然聚居到这里来的，而是有人在刻意安排。

    连续测试了四个聚居点之后，几乎是一样的结果。

    萨雅又开着车子回到了尼克制造混乱的地方。

    两人开怀大笑起来。

    “这回法拉里那老家伙有得忙了！”

    萨雅现在乐得跟个孩子似的，她不觉得是在进行什么重大的调查活动，而是当成了一次恶作剧。

    “以后他们还会相信吗？”

    尼克却有些担心的问：“我们要怎么处置那些盲人间谍？”

    “我想，那些盲人也未必知道自己是在为谁服务，如果把他们处死的话，也太冤枉他们了。只要我们知道了这些盲人的工作性质，何必着急？不如留着他们，日后为咱们所用，除掉他们反倒会引起法拉里的警戒，这样他还会想出别的办法来对付咱们的。你说呢？”

    萨雅决定来一个将计就计。

    两人得意而归，贝琳达从他们两人脸上的得意神情就知道他们有了收获。

    尼克非常兴奋地把萨雅所描述的情景向贝琳达描述了一遍。

    “哈哈，那些盲人一听到声音之后，就手忙脚乱的向法拉里发信号了！”

    尼克绘声绘影的说道。

    萨雅朝尼克瞥了一眼，笑道：“你见到了？”

    明明是萨雅描述给尼克听的，而现在却好像是尼克亲眼目睹了那情景似的。

    “不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吗？难道我不可以加入自己的一点想象吗？”

    尼克那兴高采烈的劲头一下子没了。

    贝琳达笑了笑，又回到了正题上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那些向法拉里通报的盲人？”

    贝琳达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着，现在贝琳达越看越觉得这两个人在相貌上有些神似的地方了。

    “呵呵，这个我就不再抢功了，是萨雅出的主意，当然还是由她来说吧。”

    尼克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

    萨雅撇了撇嘴，向贝琳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主意不错，我们既不用惊动法拉里那个老狐狸，又可以瞒过那些盲人的耳朵。这个法拉里真够狡猾的呀，他竟然连盲人都利用上了！”

    贝琳达不由得感慨起来。

    “那以后我们还用这新式武器去干扰法拉里那个老狐狸吗？”

    尼克觉得这东西很好玩，单是去教那些女学员学习驾驶已经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

    “用久了就不起作用了，顶多让法拉里慌乱一阵子而已，很快他就会识破你的诡计，那样的话，也许他就不会再用这些盲人了。如果他换了其他方式的话，我们岂不是还要花更大的心思去破解吗？傻瓜！”

    贝琳达娇嗔着，妩媚的白了尼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