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论剑的日子仍然有七天,但为了表示对这个论剑大会的重视,也为了有足够的时间熟悉环境,每一个参与论剑的都不约而同提前到来。
他们未必都着急争名,只是既然代表所属的门派,就不能不全力以赴。
也所以安定下来他们一有空便打坐练功,希望无论精神情绪身手部能够保持最佳的状态。
只有绝师太例外,她要熟悉的只是南宫世家的环境,由到南宫世家的第一天晚上她便已盯稳了老太君。
这实在大出老太君意料之外,她既然没有在意,以绝师太的身手,要发觉绝师太在追踪自是更困难。
侍候老太君的只有谢素秋。
南宫世家占地极广,只看庄院的结构不难想象全盛时期的气势,现在很多地方显然空着。
转过了后山,环境更幽静,老太君、谢素秋随即分开,一往左,一往右。
绝师太很自然的追踪老太君,在她的心目中谢素秋没有追踪的价值。
事实却不是。
谢素秋去的也不是什么地方,正是被称为南宫世家中最神秘的求知堂,却不知要找那个求知老人追查什么。
她推开了堂中右壁的一个木架子,那之后有一扇暗门,连接一条秘道,通往一个地牢。
秘道并不长,地牢却非常宽阔,四面张挂着幔幕珠帘,层层迭迭,走进去,一个疏忽便会迷失方向。
地牢的正中放着四具棺木,分向着四个不同的方向,谢素秋先后将棺盖推开,往里仔细地看一眼,才将棺盖小心翼翼地推放回原位。
然后她分开珠帘,走进去,那面珠帘后放着另一具棺木,与外面的四具表面看来并无分别,但谢素秋移动这具棺木的棺贝却显然更小心。
她看得也更仔细。
棺内卧着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衫的少女,很漂亮,肌肤也是微现粉红色,无论怎样看也不像一个死人,却闭着眼睛僵卧在棺内。
若是傅香君、云飞扬看见这个少女,一定会恨意外,她与传香君是结拜姐妹,与云飞扬更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不是别人,她正是独孤凤,当日傅玉书一心要生擒她,要挟云飞扬交出天蚕诀,她却宁死不屈,跳下万丈断崖。
连傅玉书也不以为她还有生存的希望,她却不但活下来,而且这样子留在南宫世家。
由棺盖打开到关上,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看谢素秋的神态,却显然很满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也就只有南宫世家的人才明白。
这个地方在南宫世家也就叫做销魂牢。
进入求知堂,任何人也会被求知堂丰富的卷轴藏书吸引,又有哪里一个会想到求知堂的下面还有一个更神秘的销魂牢?
老太君走的路虽然越来越幽静,却绝不神秘,绕过一个山坡,来到了一个水池前面。
水池当中一座水轩,相连九曲飞桥,老太君走上飞桥,一折再折,四折之后才停下,缓缓回过身子,问道:“是哪里一个?”
绝师太知道藏不住,池边柳树下转出道:“是我”””
“师太跟着我到这里来,不知道有何指教?”
“这样跟着你,有欠光明磊落,但若非如此,又怎能够找到这样一个适当的地方,请太君指点几招?”
“你还是这个意思?”
“当年一败的耻辱若是没有一个了断,我就是死也不会暝目。”绝师太步上飞桥道:“我的性格你应该很明白。”
老太君一声叹息。
“你变成这样子却是大出我意料之外,但无论如何,这一你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
老太君摇头道:“我是不会跟你动手的。”
“哪里由得你?”绝师太身形一动,飞越飞桥上空,凌空一掌拍到。
老太君倒退闪开,绝师太半空中翻身,一招七个变化,继续攻击,老太君仍然闪避,龙头杖最后一顿,身形倒飞出丈外。
绝师太紧追在后面,长剑紧接出鞘,夜色中一道闪电也似飞击。
老太君身形三个变化,闪开那一剑,绝师太剑势不绝,一面大喝道:“用你当年击败我的那一招“拨云见日””
她事实已经想到了破解的方法,也肯定必定能够破解,但除非那一招“拨云见日”
再由老太君施展出来而被她即时破解,否则她是绝不会有丝毫的快感。
老太君却仍然只是闪避,虽然有点狼狈,还是闪避开去,绝师太更怒,剑指一引,又攻出一招,这一招只有三个变化,每一个变化却都是那么绝,也同时封住了老太君的去路。
老太君终于还手,龙头杖在不可能变化的情形下出现变化,破解了绝师太那一招,身形接倒翻,掠上了后面水轩的瓦面。
绝师太怔住,正要问,老太君已摇头道:“师太的玉女剑法已臻化境,今夜我败得心服口服。”
“你这是什么意思?”绝师太怒问。
老太君接道:“这一次百花洲论剑师太必定能够技压群雄。”
“你在胡说什么?”
“太晚了,失陪”””老太君身形紧接翻过瓦面,倒掠开去。
“站着”””绝师太大叫道:“你根本没有输”
老太君头也不回,身形展开,迅速的去远,绝师太看在眼里,没有追前去,也没有再叫,眼瞳中尽是疑惑之色目送老太君消失,陷入沉思中。
绝师太、老太君的交手其它人显然并不知道,第二天,南宫世家还是那么平静,完全没有事发生过的。
也所以,大清早傅香君奉绝师太之命前去请南宫博,除了意外,南宫博并无其它反应。
他也没有问傅香君,只是傅香君也不知道绝师太找他是什么事,说过话便自离开。
绝师太是要单独接见南宫博。
以绝师太对老太君及南宫世家的态度,南宫世家的人对绝师太应该不会有多大好感,南宫博多少亦有一点这种感觉,可是并没有拒绝前往。
在礼貌上也是应该这样。
来到了绝师太的房间门前,南宫博也是先敲门,恭恭敬敬地一声道:“晚辈南宫博求见师太。”
“进来”””绝师太在房间内应一声。
南宫博将门推开走进去却不见绝师太,正觉得奇怪,绝师太突然从门后闪出,双掌随即袭向南宫博要害,南宫博的反应也算敏锐,虽然狼狈,仍然接下。
看见绝师太,他实在奇怪,待要叫住,绝师太掌势又展开,迅疾绵密,完全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只有施展浑身解数应付。
绝师太连攻十八招,最后一招将南宫博迫退十步,迫坐在一张椅子上。
南宫博手脚再也施展不开,脱口一声道:“师太”””
绝师太在他开口之前身形已倒退,反手拂袖,将门关上,随即在南宫博对面椅子坐下。
“你不用惊慌,我绝无恶意。”绝师太一正脸色道:“目的只是在看清楚南宫世家的身形步法,以你的身手,已可以跻身高手之列。”
“哪里里,晚辈只想知道师太要看清楚南宫世家的身形步法,目的何在?”
绝师太不答接问道:“你的武功是哪里一个传授的?”
“先父”””
“还有呢?”
“南宫世家有例男子六岁起便一定要修练祖传武功心法,十岁起可以修练剑术,大都是自学悟化。”
“若是悟化不来,可否请教长辈?”
“可以的。”南宫博有问必答,一点也不象是在敷衍。
“你是请教哪里一个?”
“先是先父,先父不在,改问大嫂。”
“没有问太君?”
“问大嫂是老太君的主意。”
“老太君可有教你什么武功心法?”
“没有,也从来不过问我们的武功进度。”
“哦?”绝师太沉默下去。
南宫博等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追问道:“师太到底发现了什么?”
绝师太反问道:“你怎么这样问?”
南宫博一怔,欲言又止,绝师太淡然一笑,道:“你不必回答我,现在我也不能够告诉你什么,到我可以告诉你什么的时候总会告诉你的。”
“多谢师太。”南宫博长身一揖。
“我总算没有找错人。”绝师太深注南宫博一眼,转问道:“香君到哪里儿去了?”
“她离开的时候遇上安乐侯。”
“很好”””绝师太口里说好,却叹了一口气,这个老尼虽然急性子,但显然也只有仔细的一面,什么事都好像心中有数。
傅香君也有对徐廷封提及绝师太找南宫博,徐廷封到底是一个值得她信赖的人。
徐廷封没有追问绝师太找南宫博到底是什么事,只是道:“师太这个年纪应该知道收敛的。”
傅香君点头道:“我也是怀疑她那样对老太君是另有目的。”
“南宫博忠厚谦虚,师太找对人了。”
傅香君笑道:“你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徐廷封摇头道:“但相信应该不会是个人的恩怨。”
傅香君有点诧异道:“你好像认识我师叔已经有一段日子。”
徐廷封笑了笑,道:“我只是相信一个出家人道多年的人绝不会胡乱使性子,正如我师父。”
“钟老前辈现在哪里里去了?”
“在后山练剑。”徐廷封收起笑脸道:“对这一次百花洲论剑他显然很认真。”
“以他老人家的修为,这一次应该是稳操胜算。”
“师太的玉女剑近年来岂非未逢敌手?”
“哪里一个胜哪里一个负其实有什么要紧,只怕万一因此而伤了和气。”傅香君有点担忧道:“是了,兰兰怎样了?”
“我将她留在京城,带着她行走江湖,到底是有点不便。”徐廷封微叹道:“若非她娘亲早死,我更加放心。”
“原来你们在这里。”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徐廷封一听便知道朱菁照来了,回头望去,果然看见她翻越栏杆,向这边奔来。
“怎么你不来找我?”朱菁照一上来便抓着徐廷封的衣袖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几经辛苦偷出王府,只是因为知道你可能会来百花洲。”
徐廷封有点尴尬地道:“我们都是南宫世家的客人,实在不方便到处跑。”
朱菁照立即手指傅香君道:“那她却是方便来找你。”
徐廷封忙道:“我们是凑巧遇上。”
朱菁照道:“偏就是这么巧。”冷冷地睨着傅香君。
傅香君苦笑道:“师叔那儿还有事找我,先走一步了。”转身使举步。
徐廷封待要叫住却给朱菁照截下道:“好,总算你知情识趣。”她随即拉着徐廷封向那边亭子走去,一面又说道:“你可知道路上多么危险,差一点儿我便给那些倭奴杀掉”
徐廷封听着只有苦笑的份儿,无可奈何。
傅香君回到绝师太的房间,南宫博已经不在,只剩下绝师太一个人呆在那里,却不等她开口,绝师太已自开口道:“你知道我找南宫博来是为了什么?”
傅香君摇头,绝师太接通:“我是要从他的身上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老太君的武功。”绝师太一顿才继续道:“昨夜我曾经找着老太君迫她出手。”
傅香君一怔,绝师太又道:“她不想出手,被我迫紧了才勉强过几招,我发觉她的武功路数学三十年前有很大分别,用的招式身法不象是南宫世家所有。”
傅香君不免也有点奇怪,她绝不怀疑绝师太的眼光推测。
“事实证明,南宫博所用的招式身法与她的完全不一样,尤其是最后脱身施展的那一招更加诡异,前所禾见,还有更奇怪的,以她的心高气傲,昨夜竟然就此服输,匆匆离开。”
傅香君沉吟着问道:“那么师叔打算再”
“在未找着真凭实据之前,我是不会再采取什么行动的。”绝师太神色凝重,接吩咐道:“这件事你也不要随便封别人说,明白吗?”
傅香君点头,心头也不由凝重起来。
收到朱菁照在南宫世家的消息,宁王也并不怎样诧异,这早已在他意料之内,也生气不起来,反而因为知道朱菁照平安到达,放下了心。
“这个丫头”””他将信放下,摇头苦笑。
“妹妹她素来胆大包天,你老人家其实地无须动气。”朱君照旁边随口一句。
“总该说一声,幸好我们与南宫世家素有来往,才清楚知道她的下落。”
“可要我立即去将她抓回来?”
“她人在南宫世家,又有萧三公子一旁照顾,应该不会出事的。”
“萧三公子?”朱君照心头一股怒火冒起来,回头看一眼一刀轩。
一刀轩面露诧异之色,他也是以为蜡斋在萧三公子到达南宫世家之前已采取行动,而以蜡斋的身手当无失手之理。
宁王没有在意,接道:“昆仑派钟大先生还有徐廷封都在,也不用担心她没有伴儿,南宫世家所以这么快通知我目的也当然不是在菁照的安危。”
朱君照恍然道:“他们又是要那种东西?”
宁王缓缓点头,朱君照接问道:“给不给?”
“给当然要给,虽然还没有多大收益,我们不是一直都合作得很好?这样好了,你走一趟南宫世家,看看百花洲论剑,也算是取个经验,顺便将东西带去。”
“也好”””朱君照并不反对,事实也想去看看蜡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宁王随即吩咐柳飞絮、夏清风道:“你们两个好好的侍候小王爷,路上千万小心,别像雪漫天那样,死得不明不白。”
雪漫天的尸体是被装进棺木送回宁王府的,自然是引起一番骚动。
蜡斋所以这样做,既是一刀轩,也是朱君照的主意,目的正在要其它的人知道厉害。
柳飞絮望一眼夏清风、花别离,笑应道:“我们跟小王爷走在一起,托小王爷的齐天洪福,不会有事的。”
他们绝无疑问都是聪明人,宁王看看他们,点点头,转头向一刀轩、花别离道:“你们两位就留在这里,负责王府的安全。”
一刀轩既无异议,花别离当然也不会有。
“什么时候动身?”朱君照随即问。
“当然是越快越好,否则如何赶得及百花洲论剑?”宁王站起来道:“你与我进去拿那些东西。”
东西放在秘室内,用檀木箱子载好。
“依足份量给他们?”朱君照并无特别用意,只是住口问一句。
宁王双眉应声一扬,打开箱子,拿出了一个玉瓶道:“这个暂时留着。”
朱君照有点意外道:“我还以为爹会将部分东西留下。”
宁王摇头道:“那东西与这个玉瓶装着的东西比较,还是玉瓶里的东西贵重。”
“看份量却是以那东西为主,倒不知道他们要这许多东西干什么?难不成有人吃出了瘾头?”
“也许。”宁王笑了笑道:“这个人若是老太君。事情便简单了。”
控制了老太君也就等于控制了整个南宫世家。
他们所说的“东西”其实就是鸦片,那时叫“福寿膏”
在朱君照到达南宫世家之前,南宫世家又出了一件事,却是好事,钟大先生、徐廷封看出了小子对明珠的痴心,一齐替小子出头,同南宫世家提亲。
小子正是因为没有机会接近明珠而失魂落魄,不知道是谢素秋阻止明珠跟他见面,当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师父南偷是死在南宫世家的手下。
谢素秋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阻止明珠与小子来往,她没有对明珠说清楚,也所以连明珠也以为主要是因为小子的身世。
小子亦难免这样想,要知道他的心意当然不困难,而除了那个原因徐廷封也想不到其它原因,也所以以巧计安排,使得钟大先生收小子为徒,再认作义子,然后以师兄的身份去替小子做媒。
谢素秋第一个反对,唯一的原因就是明珠尚还年幼,但出乎意料,老太君竟然一口答应。
谢素秋虽然是明珠的母亲,在南宫世家一切却是以老太君为主,老太君既然答应,她亦无话可说,多少当然猜到老太君所以这样必有目的。
她当然不希望利用明珠来达到任何目的,可是老太君的安排她亦无可奈何,反对不来。
有老太君答应,小子哪里还不放心,那份喜悦又如何掩饰得住,随即变成了众人取笑的对象。
众人只想着如何庆祝一番,朱菁照却是例外,冷言冷语,只问徐廷封何以不替自己打算,只顾别人,徐廷封当然明白朱菁照的话,却装作不明白,顾左右而言他,朱菁照一气之下,走了出去。
徐廷封也是当作没有看见,众人亦没有在意,就只有陆丹在旁看见。
旁观者清,到这个时候陆丹多少亦已经看出朱菁照对徐廷封的情意,难免有些茫然若失。
朱菁照才走出去又走回来,躲在萧三公子后面,随即央求徐廷封、萧三公子作主,不要让朱君照将她带回去。
朱君照常着柳飞絮、夏清风到了,徐廷封、萧三公子也是以为他是奉宁王之命来找朱菁照,看见朱菁照那样子慌张,再想朱菁照人既然已在南宫世家,无妨做个顺水人情,替她讲情留下,等百花洲论剑事了。
萧三公子说话虽然未必起得了作用,徐廷封总该可以,再加上其它武林的前辈,看在他们的脸上,朱君照多少也会卖个薄面,答应让朱菁照留下来。
朱君照完全不提这件事无疑在他们意料之外,而到来也竟是代表宁王参与百花洲论剑的盛事,也一样令人意外。
南宫世家当然不会反对,索性请朱君照届时出席作个嘉宾。
这表面并无可疑也并无不妥,唯一令各人尴尬的只是朱君照一直色迷迷地盯着锺木兰。
他也是真的瞧上了锺木兰,只是锺木兰并不是人尽可夫的那种女人,不像姜红杏。
姜红杏看见朱君照那样子,心中有数,以朱君照的潇洒与身份她怎会不盛兴趣?
最担心的就是萧三公子,不全因为他喜欢锺木兰,还因为他清楚朱君照的为人。
当夜萧三公子总算找到锺木兰,除了提醒她小心朱君照这个人,还再次透露他的爱意,只求锺木兰在百花洲论剑之后随他远走高飞,退隐山林。
锺木兰又怎不清楚萧三公子的一片痴心,那片刻心情混乱之极,最后还是逃回去。
萧三公子没有追,他知道身在南宫世家,能够有机会对锺木兰倾诉爱意他已经满足。
他应约来南宫世家的目的也是在一见锺木兰,对百花洲论剑并没有多大兴趣,自念必输。
肠断剑断,连断剑也不肯换去,他的剑术就是怎样苦练也难得完善,又如何与钟大先生、绝师太这等高手一争长短?
与之同时朱君照将檀木箱子送到老太君的房间,只是他一个人。
房间内也只有老太君一个人。
打开坛木箱子看见那些福寿膏,老太君笑逐颜开道:“福寿膏炼制困难,若非王爷的财雄,要得到这许多福寿膏真还不容易。”
“嗯”””朱君照淡应一声。
再细点盒子内的药物,老太君的笑容却逐渐消失,终于问道:“还有一样龙涎香怎么不见?”
“龙涎香?”朱君照佯装不知。
“龙涎香的重要尤在福寿膏之上,也只有王爷才有”
“这个并未有提及。”
老太君冷截口道:“怎会的,难道王爷到这个地步,仍然不信任南宫世家?”
“太君言重”””
老太君冷笑道:“要事情早点解决,大家就必须忠诚合作。”
“家父这样做,目的相信也只是在多一重保障,龙涎香迟早送到南宫世家。”
“王爷未免太多疑了。”老太君连声冷笑。
“家父事实上也从来没有过问南宫世家要这些药物的用途。”
“那是开始双方便已经协议不得过问。”
“不错”””朱君照笑了笑道:“总之龙涎香一定会送到,而只要大家齐心合力,达到目的,到时南宫世家又岂止天下第一,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老太君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送走了朱君照,老太君便悄然独自离开房间,带着那个檀木箱子走到求知堂,将盒子交给那个求知老人。
他们随即经由秘道下去,先进入销魂牢旁边的另一个秘室,这个秘室满放药物以及鼎炉等工具,其中两个鼎炉在烧着,秘室中药烟氤氲,散发着一种极其怪异的气味,令人嗅来懒洋洋的,提不起劲,老太君就是有这种感觉。
相反,那个求知老人一进入这个地方却变得精神奕奕,浑身是劲的,迅速将箱子内的药物分配妥当,与已有的调合起来,再以熟练的手法搓成红白两种丸子,放进鼎炉内。
老太君眼神看来有点紧张,求知老人则驾轻就熟若无其事的。
他们离开这个秘室进去销魂牢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求知老人的手中多了红白两个瓷瓶,也就是分载着红白两种药丸。
来到那四个棺木前面,老太君才停下来,以龙头杖的杖尾将棺盖挑开。
每一具棺木内都仰卧着一个少女,样子绝不难看,脸色却苍白得犹如涂上一层白垩,紧闭双目,卧在那里与死人无异。
求知老人分别将她们的口捏开,将一颗红色的药丸放进去。
那不过片刻,四个少女的脸色都逐渐转成粉红色,也有了光彩,求知老人终于转向老太君,点点头。
老太君悠然拿出了一支碧玉造的哨子吹了一下。
哨声不太响,却非常清楚尖锐,尖针也似彷佛要-进心窝里。
那四个少女应声张开了眼睛,都是那么的晶莹透彻,明亮美丽,却不知怎的,令人有一种不象是人的眼睛的感觉。
小子、陆丹、傅香君若是看见,一定会立即省起,当夜他们从宁王在京城的别邸溜出来,陷入白莲教的包围,替他们解围的那四个黑衣蒙面人。
眼睛张开,那四个黑衣蒙面人便自棺中弹起来,到老太君再吹一下那支碧玉哨子,她们便从棺中跃出,两两相对,再交错转换方向,后背一靠,剑出鞘,组成了一个剑阵。
剑招紧接展开,凌厉狠毒有甚于当夜砍杀那些白莲教徒的时候。
老太君那支碧玉哨子再次吹了两次,四个黑衣少女的剑阵应声又变动了两次,每一次变动都保持灵活,而一次比一次凌厉狠毒。
老太君看着连连点头,最后吹出了极其短促的一声,那四个黑衣少女才停下来,到老太君拂袖,身形齐起,跃回棺内,仰卧下来。
求知老人也这才上前,从白色的那个瓷瓶中倒出了四颗白色的药丸,分别放进那四个少女的口内。
她们的脸色这时候已变成火红,可是白色的那颗药丸咽下去,脸色便逐渐转白,却已不是抹上白垩那样子,苍白得来透着光泽,多少总算有些生气。
老太君将棺盖挑回原位,目光转向那边珠帘道:“看看粉罗刹怎样?”
她口中的粉罗刹也就是独孤凤,肤色原已是粉红,吃下求知老人-的那颗红色的丸子,迅速转成火红色。
老太君将那支碧玉哨子倒转,向着独孤风吹出了另外一种哨声。
独孤凤应声从棺材中扑出来,那种速度远在方才那四个黑衣少女之上。一扑出随即扑向老太君,鸳鸯刀出鞘,疯狂斩出。
老太君慌忙闪避,连退两丈,龙头杖才能够抢进空隙,点在独孤凤腰间穴道上,独孤凤若无其事,继续扑击,老太君只有再闪避,很狼狈。
求知老人终于出手,后面掠上,连点了独孤凤后背双肩几处穴道,独孤风的动作才缓下来,老太君随即以龙头杖封住了独孤风的双刀,求知老人也及时将一颗白色的药丸放进独孤凤体内。
看着独孤凤的脸色改变,求知老人才解开独孤凤被封住的穴道。
老太君再坎那支碧玉哨子,拂袖间独孤凤卧回棺木内,才喃喃一声道:“好厉害。”
求知老人摇摇头,老太君没有在意,接打了一个“哈哈”道:“没有龙涎香,药物还不是一样成功?宁王你这个老匹夫也未免多此一举。”
“何尝成功?”求知老人突然开口,他原来并不是一个哑巴,不过装成那样。
装聋作哑都绝不容易,这个人装哑装了这么多年,不说别的,就是这份耐性已经够可怕的了。
“哦?”老太君一怔道:“她们不是一样服从哨子的指挥?”
“是啊”””
“方才你也看到的了,服食药物后,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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