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靳言自告奋勇带他们去了儿童房。
“魏泽呢?”李书意问。
“他今天有手术,估计要晚上才能到。”傅莹在沙发上坐下,扫视一圈没见到白敬,奇怪道,“你家那位?”
“在书房。”
他接的这么稀松平常,没了以前那种要跟白敬“相敬如宾”的态度。傅莹忍不住叹了口气,充满遗憾道:“我以后是不是再也没理由看帅哥了。”
“你也不怕魏泽吃醋。”
傅莹朝他眨眨眼:“你不觉得看魏医生吃醋也很有意思吗?”
李书意这才明白过来了,这位表面是借着他的名号看帅哥,其实是为了逗自己爱人好玩,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正说着话,儿童房里传来一阵吵闹声,魏之星急急忙忙跑出来,拽着傅莹道:“妈妈妈妈,魏叽辰哭了!”
“你哥又干什么了?”
“他把宝宝这样……这样……”小之星有些着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想了想来了个现场表演,伸手捧着脸,把脸颊上的肉往中间挤,嘴巴都高高嘟起来。
“然后弟弟要推开他,他就摔倒了。”
他们兄妹都是把白意叫弟弟,李念叫宝宝。李书意听懂了来龙去脉,要起身过去,傅莹拦住他:“你不用理,魏之辰一向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嚎几声就没事了。”
“我去看看,白意跟他动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最清楚自己儿子什么德性的傅莹忍不住翻白眼:“他要不去惹李念,白意都懒得看他一眼。”
李书意听得好笑,可动手总归是不对,白意这些不好的习惯该管也得管,跟着小之星去了儿童房。
书房里,三个人说完了正事,左铭远突然问白敬:“你不劝劝他回公司?”
李书意在白氏的产业上投注了十多年的心血,不说他谈下来多少项目,就现在,内部的投资体系和市场评审机制还是他以前带人搞出来的,让后面的人少走了多少弯路。如果他要自己创业当老板也罢了,可他又没这个心思,既然如此,还不如回来。
左铭远的话听着好听,其实也功利。不怪他,他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想的是利益最大化,在他看来,何必让李书意给别人卖命,白白让肥水流外人田。
“他想在哪儿,想干什么,都随他的意愿。”白敬脸色稍冷,“你也别在他面前提。”
左铭远心里咯噔一声,摸摸鼻子:“我多嘴了。”
“其实李叔是不想舅舅为难吧。”旁边整理好文件的白昊突然抬头插了一句。
他也没多解释,但在场的人心里都懂。
李书意离开的时间也不短了,说白了,很多利益关系已经重新划分洗牌,他要回去掌权,那必定就会有人失权,难免生出波澜和动荡来。
这对白敬和公司都不是什么好事。
白恒当初被他骂得头都抬不起来,难道轮到他了,就可以办家家似的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虽然说这也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但不管问题大小,总归要花心思进去。他是不想白敬花这份心思,也不想再给自己惹一身骚,把自己放到火上烤。
左铭远暗暗叹气,也不知是那个初出茅庐时满身锐气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书意好些,还是这个看得透彻活得明白不再计较得失的李书意好些。
晚上等魏泽到了以后,一群人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饭。
以前他们来这里,大家都清楚是进白敬的地盘,人人都客客气气,说话做事也诸多顾忌。现在许管家大小事都直接汇报给李书意听,哪怕白敬就在他旁边,也是所有布置安排都由他做主的样子。李书意呢,也没拒绝,说话做事间多少有点主人姿态了。
所以魏泽想吃什么就随便开口,傅莹带过来的礼物也能马上摆到客厅,靳言带着一堆小朋友玩也不畏手畏脚,不用像以前一样生怕把哪里碰坏弄乱了。
中间李书意还接到宋潇潇的视频电话。
她不知道跑到哪个岛国度假去了,躺在海景房的阳台上,喝着香槟享受着按摩,旁边还有个举着手机给她找角度,免费又尽责的人工支架沈尉,看起来真是惬意得不得了。
她在视频里说给李书意一家四口都带了礼物,谢谢李书意之前的江湖救急,话到最后道:“不过你家白敬的礼物只是附带的,让他不用太期待哟,拜~”
挂断前还做了个飞吻。
白敬在旁边黑了脸,傅莹笑得肚子疼。不自觉想起他们上一次这么坐在一起,还是为了劝李书意做手术。那时对面的人哪怕笑着,目光也是沉郁的,对自己的生死漫不经心,还能拿“追悼会”这种词打趣自己,灵魂好像都飘到半空中,只勉勉强强被那些渺小的牵挂拉扯着。
时间过得好快。
一转眼他已经又经历了一回生死,又经历过许多曲折,终于还是落回世间,重新沾染上了烟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