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意这个人很矛盾,他脆弱,偏执,可更冷酷,连对自己都毫不留情。魏泽知道,哪怕他是为了李书意好,他也没有资格要对方忘了过去放过自己。
一句云淡风轻的原谅,哪里就能抹得掉他这十多年的痛苦呢?
因为院里有事,魏泽也没久待,但他前脚刚走,靳言就过来了。
天气冷,靳言穿得也多,围了条深灰色的围巾,下半张脸都给包住了,就露了双圆溜溜的眼睛。
进了病房,白昊才刚给他把围巾解了,他就迫不及待地往李书意床前扑,白昊把人拉回来,把他大衣上的牛角扣也解开了,免得他行动不便。
李书意把这些举动看在眼里,但什么都没说。
靳言今天要跟乔宇他们吃饭,说了一会儿话就要走。临走前,李书意说找白昊有事,让他把靳言送了再回来一趟。
靳言本来都已经跨出病房了,听了李书意的话,又扭身回来问:“什么事呀?”
李书意白他一眼:“跟你没关系。”
他还想再说什么,白昊握住了他的手,跟李书意道了别,把人带了出去。
李书意想想靳言刚刚那个担忧的表情,真是想把这小白眼狼打一顿,正好电话响了,他接起就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那边白敬道:“我大概六点能到,有什么想吃的?”
李书意心下烦躁,问他:“你很闲吗?”他那天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很是讨厌白敬一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不等对面回答,又忍不住道,“要不然我帮你打电话问问谢鸣,请他找个人伺候你?”
谢鸣在金海市开了家很有名的会所,会所里养了不少人,个个都是有脸有身材有学历的高级货,普通人连门都进不去,谢鸣以前则是挖空了心思把人往白敬身边送。
李书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蹦了这么句话出来。
“李书意……”白敬喊他的名字,低哑的声音里含着怒意和伤心。
李书意心一颤,把电话挂了,脸上都是后悔。
白昊把靳言送到目的地,知道靳言的这些朋友并不欢迎他,叮嘱了靳言一番,看着他进去了,才开车掉头回了医院。
以往靳言在时,李书意对他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现在靳言不在,客气话都省了,就点了下头让他坐。
白昊坐下后,手微微握成拳放在膝盖上,不知道李书意要跟他说什么,神情很是忐忑。
李书意问:“靳言还在你那里住?”
白昊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