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昨天我碰着朋友了,也没给你送钱来,今天我特为来给你送钱还帐。”大众一想:“和尚不是蒙饭吃的,要是蒙吃蒙喝,今天就不来了。”和尚又坐下要酒要莱,什么好吃要什么,要了一桌子。吃完了,叫伙计一算,二帐还一,合银子十二两八钱,和尚说:“不多。”和尚就到柜上说:“掌柜,我吃了十二两八钱,跟我上钱铺取去罢。”廖廷贵一想:“昨天叫伙计跟着去丢了,今天别叫伙计跟着了。”廖廷贵说:“和尚,昨天你说到钱铺取钱,你就跑了,今天又到钱铺取钱?”和尚说:“我昨天也不是跑了,是碰见朋友说话,跟伙计走岔了。”廖廷贵说:“我同你取去罢。”跟着和尚出了酒铺。和尚说:“你瞧过人飞没有?”廖廷贵说:“没有瞧过。”和尚说:“你瞧,这就是人飞。”“踢踏踢踏”撒腿就跑。和尚一跑,口中说:
酒似青浆肉又肥,酩酊醉后欲归回。任凭掌柜不赊欠,架不住贫
僧腿似飞。廖廷贵追着,展眼和尚没了。廖廷贵回到铺子,说:“和尚又跑了,哪时见着他,哪时揪住打他。”今天和尚自己来了。一拍柜说:“孙泰来,今天和尚老爷来照顾照顾你。”廖廷贵一瞧恼了,说:“好和尚,你蒙了两顿饭吃,还敢来搅我们?”和尚说:“这是好的。”郑雄一回头,说:“师父上楼呀。”廖廷贵一瞧,吓的就不敢说了,说:“大师父,同郑大爷来的,请罢。”郑雄说:“是我师父。”廖廷贵说:“是是。”往下不敢再说别的。和尚同郑雄上了楼,找桌坐下,和尚说:“郑雄你不是我孙泰来斗气么?”郑雄说:“是呀!”和尚说:“要闹就得像个闹的。”郑雄一想这话对,立时把眼一睁,说:“把这楼上的酒饭座,都给我逐下去!”伙计吓的战战兢兢,说:“是是。”当时楼上酒饭座共有几十位,胆小的赶紧走了,有不怕事的,听郑雄一说都逐下去,就大大不悦,说;“怎么都逐下去?我花钱喝酒,就要在这喝完了,别管是谁,要把我摸下去,非得把我脑袋揪下来,没了我这口气。要不然,我就不能下去。”同座人就说:“二哥,你别答言。你不认识这位是凤山街铁面天王郑雄吗?他素常是个仗义疏财,有求必应,没得罪过人的好人,这必是饭馆子里得罪了郑爷。本来孙泰来就是个恶霸,郑爷这是来跟饭馆斗气,与你我何干?咱们又跟郑爷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要一答言打起来,这不是淤气么?”说的那人也不敢答言了,就算还帐,大众下楼走了。少时,楼上人皆走净了,郑雄叫伙计把小菜摆上,伙计赶紧把小莱步碟摆好。郑雄拿起一个碟子摔了,和尚说。“我没听见什么响声,你再掉一个。”郑雄又摔了一个。和尚说:“伙计,你们都卖什么菜?”伙计说:“应时小卖都有。”和尚说:“你给煎炒烹炸,配几个菜,拿几壶酒,把夜壶给我拿来。”伙计说:“不行,你要酒可以,夜壶就是不敢拿。”郑雄说:“去拿去,不拿把你脑袋给拿下来。”伙计赌气下了楼,来到柜上说:“掌柜的,你再找人罢,我不能做这买卖。跟郑推来的这个穷和尚,叫我拿夜壶,我不能拿,我怕坏了行规。”廖廷贵一听,说:“这可是太难了,姓郑的他也是一个人,掌柜的去找人还没来,不必等掌柜的。我的主意,你到咱们立的把式场把那些朋友找来,先把姓郑的拉下楼来,打他一顿再说。不论他是多大字号人物,拼出一身剐,敢把皇帝拖。”伙计答应,立时够奔把式场来。一瞧,正有二十多人,在这里练拳脚,素常这些人都跟孙泰来同吃同喝。今天伙计来说:“众位,我们铺子里现在有人来搅闹,掌柜的叫我约你们去助拳。拉下来打坏了,有我们掌柜的打官司,不与你们众位相干。”大众一听,说:“就是,咱们替孙大爷去充光棍。”立刻各抄刀枪棍棒,直奔万珍楼而来。不知郑雄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