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对方人人面现惊疑之色,接着又道:“不过在下必须言明在先,我对愿试者只有敬佩其勇气,而无仇视之心,在旁者不妨存观赏之念,切不可怀怨毒之意。”
这番以理制敌之方,霎时将对方逼得啼笑皆非,发作不得,试问谁敢以一己的生命来供他人欣赏,虽有十分怀疑,亦无半个敢自告奋勇,挺身而出。
守财奴见他虽处龙潭虎穴之险,居然仍能安之若素,不禁暗暗佩服不已。
古士奇稍等又道:“诸位也许是相信在下之言不妄,因之无须一试了,但在下却不同,今当天下如许成名先辈面前,不试认为可惜,且有技痒难煞之感。”
七海八星之首急问道:“少侠还有另外的试法吗?”
古士奇哈哈笑道:“另外的试法固多,但无法表现无色剑决的真正威力,此剑之威,除了可破其他任何飞剑之外,且可直透无上罡气,因是之故,必须有个内功高深的成名人物一试方可显出此绝世剑术之神威。”
屠天鹏大声接口道:“少快可有何法可以代替?”
古士奇道:“久仰裕贝勒不惟功力深厚无比,且是勇气万倍之人,阁下如将试剑之事面禀裕贝勒他必欣然许可。”
众敌闻言变色,霎时怒形于面,屠天鹤沉声道:“可惜裕贝勒无法立刻前来。”
古士奇忽然正色道:“诸位恐怕尚未深悉无色剑诀的玄奥,此剑一旦发出,它可以代替主人觅找百里内藏匿之敌,而毋须施剑者亲眼得见,裕贝勒虽未到席,哪位不妨禀明一声,只要裕贝勒首肯,其不来同样可试!”
这句话立即将全体敌人惊住了,人人心里明白,古士奇如果要杀裕贝勒,那真如探囊取物了。
屠天鹏身负重责,闻言额已流汗,随即起身道:“少侠之意,屠某即刻去转陈,也许裕贝勒真个愿试呢也未可知。”
古士奇拱手坐下后又道:“劳驾!劳驾!”
屠天鹏火速离座出帐,其余的莫不紧张待变,席前空气霎时沉闷无比。
守财奴一见此情,不由精神大振,传音古士奇道:“我老人家确知你小子已练成无色神剑法,但却不知一发能取多少人的首级,至于发出后能替主人于百里内觅敌之说,恐怕是你小子吹牛吓唬这群魔头吧?”
古士奇传音答道:“不吓唬一下,我们如何能够脱困,这就是我说的锦囊妙计,该剑发出,虽可连斩数人,但今晚的情形委实难以下手,何况我还未练到循环不息之境。”
守财奴道:“屠天鹏此去为何?”
古士奇道:“一方面请裕贝勒提高警惕,一方面请示今晚对我的处置。”
正说着,忽有一个卫士匆匆走进,神色有异,在屠天鹏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话,接着又匆匆离去。
屠天鹏似已听到什么急事情,陡然起立道:“古少侠,裕贝勒不来了,刚才传下面谕,叫老朽等恭送少侠回程。”
古士奇微微笑道:“白姑娘是否准许一道带走?”
屠天鹏立即装出满面笑容道:“裕贝勒求贤若渴,古少侠乃裕贝勒最欣赏之人,白姑娘当然可以随行!”
古立奇哈哈笑道:“在下能得裕贝勒青睐,真是受宠若惊,好,诸位也请留步,日后我再面谢裕贝勒,敬希诸位多多护持他的安全。”
说完起身,向守财奴道:“大财主,咱们酒醉饭饱,别尽懒着不动。”
守财奴传音道:“他们是否有诡计?”
古士奇向他示意,叫他放心前行。
在对方一致拱手之下,屠天鹏抢先带路,拱手向古士奇道:“古少侠,来路已被封闭,请你向南行!”
古士奇毫不怀疑,朗声道:“有劳指引,在下告辞了。”
白金妃和守财奴走在他的前面,未几又有四只灯笼引路,古士奇回身再度拱手为礼,于是扬长行出。
走未半里,灯笼即停住不动,但就在这时,耳听北面山岗似已发出无数的厉啸之声。
守财奴闻言一怔,急向古士奇望望。
古士奇一挥手,他碍于提灯笼卫士在旁不便开口,及至离开数丈后,才对守财奴道:“士希发动了!”
守财奴突然停住道:“我们就在这儿旁观如何?”
古士奇道:“在此有嫌疑,前面有石山,到达山上再看动静不迟。”
一面走,一面耳听杀声大盛,白金妃啊声道:“希弟带着什么人来攻?”
古士奇立将经过告诉她道:“士希已将势力宫全部引动了。”
白金妃道:“裕贝勒就是为了这才放行的吧?”
守财奴郑重道:“恐怕只有一半,另一半是怕大小子的无色剑诀要命。”
古士奇道:“猜想大概不错。”
他们登上石山一看,突见不少黑影亦如潮水般也从山下奔来!古士奇急急道:“裕贝勒不明情况,显已下令后退!
我们快点离开。”
守财奴立即带路向山后奔去,走着笑道:“裕贝勒只懂行军布阵,对于武林作风却一点不懂,他的力量本来足可挡住势力宫,这一退恐怕要糟。”
他们在一顿饭久就奔到长城下,古士奇拔身而上,这才笑道:“现在可以藏身观变了。”
长城地势比石山还高,遥遥一望,突见空中银蛇飞舞,守财奴鼓掌大笑道:“对方都展开飞剑了。”
古士奇道:“各色飞剑都有,但不知势力宫有多少人会此技?”
守财奴道:“凡是当年遭毁灭主宰控制之人,至今恐怕都已练成功了,目前加上毁灭主宰徒弟辈,估计已不下百人!惟功力深浅有别罢了。”
古士奇闻言一愕,叹声道:“如此说来,裕贝勒撤走也是有原因的了。”
正说着,突见一批黑影如闪电般赶到,守财奴抢着大笑道:“二小子到了!”
古士奇点头道:“士希似已完全按照计划行事。”
瞬息间,古士希领着十王兄弟登上城,他一见乃兄和白金妃,显然大喜至极,扑近欢声道:“白姐出险了!”
白金妃似也早知他已武功大成,也喜得叫道:“二弟,恭喜你成了大英雄!”
古士希双手送上两颗参王果道:“白姐,这是弟弟送你的一点小意思。”
白金妃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接过一看,嗅了嗅,啊声道:“好香,是什么果子,能吃吗?”
守财奴一见大乐,逗她道:“这是喜果!”
古士奇含笑不作声,眼看白金妃送了一颗入口。
“啊,入口更香,可惜味道不够甜。”
古士奇催着道:“快点,都吃下去!”
白金妃不明他是何意,依言又往口里送。
古士奇道:“王家兄弟你送了没有?”他怕古士希不懂礼貌。
古士希道:“我送了五颗,但王大哥不肯接受!”
古士奇立向王甲道:“王兄怎地如此见外?”
王甲诚恳道:“老弟何出此言,凡事都不可浪费,加之耳听古老弟上有祖父、父母,宝果应当先敬尊长。”
古士奇愧然道:“小弟当真尚未想到这里,多蒙教导了,不过此果相信舍弟还有!”
古士希道:“祖父和爸爸母亲都吃过了。”
古士奇点头道:“那就好,你比为兄懂事多了。”
王甲道:“这是在下多虑了,不过还是留下的好,曾闻此果可炼奇丹,有一颗即可活人多多,古老弟,留下来救人罢。”
古士奇恭声道:“王兄仁心可敬,兄弟遵命!”
急向古士希道:“赶快收下,将来交给快乐山人,他老人家正是炼丹名家。”
古士希收下后道:“哥哥,裕贝勒快要退到这里了,我们如何处置?”
守财奴接道:“他必将退入五台山脉,我们提前赶往。”
古士奇道:“这很难说,五台山接近京师,裕贝勒岂肯引鬼进京城?”
王甲道:“不入五台山必定走吕梁,古兄决定向哪条路?”
古士奇道:“决心奔吕梁,但需有人赶往神池,那儿有我们大批人物。”
古士希道:“我去好了。”
古士奇点头道:“请王大哥陪你去,其余的都奔吕梁。”
守财奴道:“还是由我老人家和二小去罢,地形不熟,莫叫他们走冤枉路。”
古士奇笑道:“有你老去更好,我是不好意思开口哩!”
商议一定,立即分手,守财奴急和古士希赶赴神池城找火龙婆。
天亮后,古上希指着前面道:“那儿就是神池吗?”
守财奴道:“还远着哩!那是平鲁城,我们要绕城郊而过,神池还要过完长城才到。”
语尚未住,古士希忽然轻声而郑重道:“前面整整十个老家伙是谁?”
守财奴闻言注目,立刻骇然道:“冰山十害,是当年寒冰教的仅存者,小子当心,我老人家只能敌他们三个。”
半里之外出现十个老人,由衣着上看来,显然都是西北边疆人物,因为古士希仅仅只能看到背影。
一经守财奴叫出“冰山十害”之后,古士希才明白又是来自罗刹异域,又听连守财奴的修为尚且只能敌住三个,这就非常严重了。
“大财主”古士希轻轻地唤声守财奴,他的脚步反而加快了。
“小子,你有事情在身,这回可不能自找麻烦!”
守财奴看出古士希的举动有异,马上提醒他。
“我知道,你老快向右侧掩进!”
古士希催促他,知道对方必定认识他,脚步又加快了。
守财奴一见大急,伸手拉住他道:“这是城郊,行人众多,你不怕殃及池鱼么?这十人一旦发动,他们的寒晶奇毒可以蔓延数里!”
古士希猛地一停,惊问道:“他们练的都是邪功么?”
守财奴郑重道:“凡是罗刹境的武林,可说没有一个是正派的,他们有一个邪道理,认为武林就是专为杀人而有的,而杀人的方法又以杀得快,杀得多,出手则鸡犬不留为上策,于是他们的武功就愈走愈邪,愈来愈毒了。”
连带无数好人遭遇祸害的事情,古士希当然不敢冒失,沉吟一会儿,立时计上心来,他轻轻地道:“大财主,我们盯他们一段路程如何?”
守财奴摇头道:“二小子,没有机会让你下手的,你看,他们根本不走山区!”
古士希轻声道:“你老在暗中盯着,我自有办法引诱他们到深山中下手。”
守财奴道:“小子,你自己先要估计一下力量,人家可是十个啊?”
古士希道:“人多力不齐,我只要能对付其他七个就足够啦。”
守财奴点头道:“你上前罢,可是他们如果走的路线与我们相同,暂时还是不要动为妙。”
古士希应声奔出,渐渐向前面接近。
守财奴不知他肚子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连忙离开正路,自侧面暗暗盯去,同时也提心吊胆。
冰山十害没有入城,在这个时候他们却没有停止休息的迹象,竟然顺着向西面的大路绕城而去。
古士希眼睛一转,暗忖道:“同一路线是不错的了,但不知前途能去多远呢,这事还是要和大财主商量商量。”
在一个转角处,他等到了守财奴,笑着道:“大财主,他们不进城,可能要赶夜路?”
守财奴郑重道:“他们必有什么急事,否则哪有天晚还不落店的?”
古士希道:“这就不能不查出原因才下手了,咱们仍照原办法行事。”
守财奴道:“前面快到洪寿山了,那是下手的好去处,但我老人家始终不放心你一人冒险。”
古士希轻声笑道:“冒险,我一辈子都不会作那傻事,放心,我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绝不动手的。”
守财奴道:“你能设法除了两个就好办,剩下八个,你再分六个,我老人家分两个,这样即能稳操胜算。”
二人依照一明一暗分开,古士希又向前面紧赶。
事情大出古士希意料之外,当他走到一处急弯之地时,突然两侧发出几声阴笑,同时自左右两面现出十害,居然将他夹在中间。
这种情形非常显明,那是对方早已发觉古士希在追踪啦,这下可将古士希心中的计策完全推翻,迫使他不得不沉着应付,另想办法。
左侧居然有人以北方语言沉声道:“小子,你是谁派来的?”
古士希不见他们有立即下手的举动,心中略为安定,但装作不理,仍朝前而行动,只想找个有利的地形。
冰山十害误认他是受人指使前来追踪的,除了不让古士希逃掉之外,居然只问而不动手,但却紧蹑不放。
前面就是山区,大路偏向西北,古士希急向小路奔出。
冰山十害突有两人朝左右抄出,立即拦住去路。
其中之一上前问道:“你们所查找的可是毁灭太子?”
古士希突然立住,他从未听说毁灭主宰还有儿子,不敢冒失,摇头道:“不,我查的是宫奴主管。”
老怪叹声道:“那我们所找的不是同一个人了,不过我们倒是站在同一个方向。”
古士希道:“诸位因何竟与势力宫结仇?”
那老怪道:“毁灭主宰和老婆魔焰夫人都不能走出地底,少侠当然知道其中原因吧?”
古士希点头道:“那是怕见日月之光。”
老怪道:“但世上却有两样宝物可使其恢复正常,一为敝教神物——‘阴魂珠’一为敝教‘冰魄精晶’,现在其子毁灭太子竟然冒万死一生之险将敝教阴魂珠盗走,因之逼着老朽等进入中原追寻。”
古士希暗暗大骂,忙问道:“诸位可知势力宫的所在地么?毁灭太子一定已回宫去了。”
老怪摇头道:“势力宫所在地至今无人知道,不过毁灭太子还回不了宫,因为敝教神物阴魂珠所藏神坛没有被他毁去,现在他已惊魂伏体,灵智尽丧,势必疯狂,遇人即杀。”
古士希大惊道:“这样岂不是又成了第二个血尸!”
老怪道:“他有阴魂伏体,其性比血尸更残忍,其力犹胜血尸数倍,血尸岂可与他同日而语。”
古士希道:“诸位已知他的线索?”
老怪道:“老朽等只能仗着阴魂珠本身一点香气追寻,但无十分把握,同时见了面也无十分把握擒他,如少侠愿替中原除害,咱们何妨一道追查?”
古士希道:“诸位目前要向什么方向行进?”
鬼怪道:“毁灭太子在初期不敢向人多之地露面,因为他尚未失去恐惧之心,老朽虽无一定地区去寻,但终归离不了山林野外。”
古士希道:“在下须往神池城一行,但事后必来与诸位合手。”
冰山十害似有某种难言之隐存在,他们大多数都对古士希显出跃跃欲试之色,而其中仅只有两人犹豫不决,当古士希告别之后,居然又有一个口吐汉语道:“老大,你为什么放他离去?”
第一位说汉语的沉声道:“老二,他能单独找寻宫奴主管,其功力可想其知,一旦动起手来时他手持炳灵神剑,试问我们的奇寒阴功岂是他的对手?”
那老二嘿嘿笑道:“我们千辛万苦寻找火龙神婆,目的就是为了那把炳灵神剑,现在该剑到了眼前又不敢动手,试问老大拿什么去收阴魂珠?”
第一人叹声道:“老二不可躁进,否则必乱大计,此子答应合手,我们只有见机行事。”
当冰山十害转向大路离去的时候,讵料古士希竟和守财奴又在那儿出现了,只见守财奴皱紧眉头,似在苦思什么重大事情。
古士希也在动什么脑筋,只见他忽然道:“大财主,你既然想不出原因,那我们不如赶快去找火龙太君,先到神池问一问就明白啦!”
守财奴点头笑道:“好,我们绕点路,超过这批东西。”
二人绕山而行,同时施出轻功,竟于一夜之间奔过神池。
古士希这时立在长城上望天色,知道距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但遥见前途仍未发现城廊,因此问守财奴道:“还有多少路?”
守财奴道:“不到四十里就是了,咱们天亮刚好进城。”
古士希道:“这是最好的监视地势,你老快进城,叫火龙太君率众急赴吕梁山,我在此处监视十害到来,不过你老莫忘了打听十害的原因。”
守财奴道:“你小心,十害绝不是要和你合作的,其中除了有阴谋之外,你可不要相信会有好事。”
古士希道:“你老最好快去快回,我急需要听到火龙太君的消息。”
当守财奴的身影消失不到一刻之际,忽见正西面出现一条小小的黑影,古士希一见,不禁突然大叫道:“西燕,我在这里。”
那条小黑影确是安西燕,她忽然听出古士希的声音时,显然大喜过望,娇声答着奔近道:“士希,你怎会在这里呢?”
古士希迎上她道:“你没会到守财奴吗?我和他专程来通知令师去吕梁山的,他现在进城去了。”
安西燕摇头道:“没见到,但他去晚了,师父早已带着大家在昨天中午动身奔吕梁山啦,士希,有一件事情不好啦,贺金凤姐姐生命垂危了。”
古士希闻言大惊道:“她怎样?”
安西燕道:“我也是昨天同大家一道去的,但昨夜因了一件小事离开不到盏茶功夫,竟发现贺姐姐被一个青年狂追不舍,我一见大急,立即猛扑增援,可惜距离过远追之不及,等到追近了,不幸贺姐姐已被那青年追及一掌就负了重伤,好在那青年不知因了什么未再继续下手,仅狂笑几声即行离去。”
古士希道:“贺姐现在哪里,负的是什么伤?”
安西燕道:“全身如冰,仅余一口微气,我本待追上去带她到家里治疗,但于今晨不久碰到了老师父,现在由老师父抱去啦。”
古士希吁日气道:“到了老师父手中大概有救了,但你因何又在此处?这不是走回头路么?”
安西燕轻声道:“我又发现那青年啦,存心盯着他看看,非查出他的来历不可。”
古士希慎重道:“贺姐尚且不敌,你为什么要冒险,幸好被我遇上,否则你再遭毒手怎样?”
安西燕甜甜的一笑道:“你急什么!他是个疯子,现在我查明白啦。”
古士希突然啊声道:“他是毁灭太子!”
安西燕骇然道:“你会过他了?”
古士希摇头道:“我是揣想罢了,此人确是疯狂子,但其实比血尸更甚。”
他将遇着冰山十害的经过说出后,又道:“等守财奴来了我们继续追。”
安西燕跳起道:“冰山十害想谋算你的炳灵神剑了!”
古士希诧异道:“何以见得?”
安西燕道:“炳灵神剑是家师当年大战寒冰教的神物,此剑正是他们的克星,甚至还是阴魂珠的死敌,冰山十害如不见你有炳灵神剑在手,他们怎会放你离开,不过他要想收回阴魂珠,除了此剑再无办法。”
古士希尚未开口,忽听守财奴大笑道:“妞儿说得有理,我老人家怎地竟没有想到这上面去。”
古士希笑道:“你老跑了一趟空路啦。”
守财奴道:“不算空,我遇到你的祖父和父母了,他们叫你先去除毁灭太子,但对冰山十害暂勿动手。”
古士希大喜道:“他们现在什么地方?”
守财奴道:“他们是神仙,我这凡夫没有问,但问也是白费。”
安西燕道:“为什么不除冰山十害呢?”
守财奴道:“罗刹较大体分成两股,统称红罗刹和白罗刹,这两股现已演变成势不两立之敌,我们留下十害很有利,拿他们去对付红派是最好的谋略。”
古士希道:“阴魂珠一旦到手怎办?”
守财奴笑道:“何妨送给十害以示恩,你有炳灵神剑在手,将来还愁制他们不住么?”
古士希望了安西燕一眼,似有什么话要说
安西燕哼声道:“看什么?神剑我不想收回啦!”
守财奴突然哈哈笑道:“妙呀,本来就不能分家嘛!”
安西燕嗔声道:“要你多什么嘴!”
守财奴一伸舌头,但仍笑个不停,他近来真变了。
古士希正色道:“西燕,你没有此剑防身怎行?”
守财奴又抢着开口道:“那好办,你莫让她离开就是了!”
这倒是重要问题,古士希真个默认了,他忽然轻声道:“十害来了,你老怎办?见面还是隐藏?”
守财奴又道:“见面的时机未到,我老人家还是暂避为妙。”
守财奴隐退不到一刻,冰山十害同时上了长城,他们一见古士希,居然同声讶然失声,那是出乎意外的兴奋。
古士希微微笑道:“诸位想不到在下仍敢来会面吧?”
为首老怪大笑道:“哪里话,老朽等只感到少侠来得太快了”
古士希道:“既然答应与诸位合作,自是愈快愈好,同时还告诉诸位,毁灭太子在这一带现过身哩。”
为首老怪急问道:“是少侠发现的吗?”
古士希一指安西燕道:“是我师妹发现的,不过要问诸位如何下手了?”
那老怪哈哈笑道:“到时全仗少侠帮忙!”
古士希大笑道:“诸位所需只怕不是在下的功力!因为诸位尚未明白在下功力的深浅。”
那老怪面色一变,怔然问道:“少侠怀疑老朽等没有诚意!”
古士希微笑道:“在下生性多疑!希望诸位见谅!”
为首老怪大笑道:“贵国人有句成语——‘防患未然’——这怎能怪少侠呢。”
古士希接口笑道:“敝国还有一句‘防不胜防’!”
为首老怪奸笑道:“如此说来,少侠不准备合作了?”
古士希挥手道:“我们走罢,好奇的人没有一个不冒险的,谁叫我对诸位好奇呢?”
十害一齐跟着奔出,为首老怪甚至靠近古士希道:“少侠,你真有胆气,你的帮手仅仅只有这位姑娘吗?”
古士希半真半假地大笑道:“假如诸位对在下有什么企图!敝师妹绝对是袖手旁观,因为她常常是这样的。”
老怪哈哈笑道:“少侠难道不怕敌人以令师妹作人质吗?”
安西燕接口冷笑道:“以前不止一次是这样的,但向我下手的都不在人世了!”
老怪啊呀道:“都被姑娘杀了?”
安西燕摇头道:“我没有机会下手!”
老怪骇异道:“那有什么原因?”
安西燕一指古士希道:“那是他的手脚太快之故,因此我最讨厌他!”
老怪也半真半假地大笑道:“假如以老朽等人而言,将十人分作两半,一半困住令师兄,另一半哈哈,恐怕少侠抽不出手来吧?”
安西燕格格娇笑道:“五个人太少了,在一月之前,势力宫曾以两百多侏儒困我师兄,另外派十个宫奴来抢我,结果嘛格格老罗刹,你猜怎样啊?”
老怪郑重道:“那十个宫奴也死了!”
安西燕冷笑道:“你问我师兄罢。”
老怪望着古士希道:“少侠有分身法?”
古士希笑道:“哪里,哪里,在下不过是个动作快一点,那两百侏儒仍未将我困住,以致那个宫奴误死在其策划者手里!”
老怪这时确实不信了,笑道:“势力宫的宫奴是武林中人见人畏,自不用提,就是那批侏儒也不简单,除了多半是贵中原当年高手外,还有不少竟是敝境之内的一流人物!”
古士希点头道:“阁下对势力宫的情形居然了如指掌。”
老怪道:“少侠能从两百人中如入无人之境,少侠的功力真正使老朽钦佩莫名。”
古士希微微笑道:“可惜他们只能在我们五百丈之内围攻,实际确无一人曾接近四丈五尺之内,在那种空阔的地形之下,试问诸位,要想脱身是否有困难?说句实话,在下杀了那十个宫奴回来时,侏儒们尚有多半还不知道哩。”
老怪的面色渐渐凝重,问道:“五丈距离之阔,请问少侠,当时有多少侏儒同时发掌或发拳?当然,除了飞剑之外,兵器是派不上用场的。”
古士希道:“四周围攻,第一波发掌或发拳的约有七十余人,因为两百人分作三波循环出手,在那种情形之下,我的掌式必须快上三倍才能同时应付四面。”
他说的虽是假事,但他确有那种力量,因此说来头头是道。
老怪估计自己十人的功力,尽全力也不过只能抵抗七十个侏儒,他虽仍有不信之感,但这时却不敢向古士希贸然动手了,沉吟一会,只见他笑道:“老朽兄弟十人嗜武如命,等毁灭太子事了之后,老朽等决对请少侠多多指教。”
古士希大笑道:“只要是光明正大的印证功夫,此际又何尝不可。”
老怪见他竟敢在这时提出“印证”两字,确实感到一震,似乎亦不敢轻举妄动,仅笑笑道:“时机未到,少侠何必性急。”
古士希暗笑道:“你们除了采取奇袭之外,谅必不敢和我明斗。”
他经安西燕指示方向,十害反而跟着他盲目似的追,渐渐又走进了幽深之地。
当众人追到日正当午时,在古士希的耳中似感到四野的情形有点不对,但并不声张,仅传音安西燕道:“西燕,我们闯进敌人窝里来了,左右和前面到处都有成群的高手,他们如不是清廷方面就是势力宫方面,你不要离开我。”
安西燕大惊道:“有多远?”
古士希道:“大概他们也是向前行,三面的距离还不近。”
安西燕道:“我们退回去,或立着不动如何?”
古士希道:“只有我们两个当然可以,现在有十害跟着,我要看看他们的功夫,你带路,要快,干脆送他们入蜂窝。”
安西燕道:“大财主呢,你察出他在哪里?”
古士希道:“在我们前面,这是什么方向?”
安西燕道:“仍是走吕梁山这方向,不过我们是绕到左面来了,家师走的是正路。”
一阵加快之后,后面突然响起老怪的声音呀叫道:“少侠,我们到了什么地方啦?”
古士希故作糊涂道:“我们似到达什么人打猎的范围里了。”
那老怪尚未察出左右两面似的,居然还哈哈笑道:“恐怕是猎人头的!”
古士希故意骇叫道:“前面是大批武林人物。”
老怪道:“不是对我们而来,各走各的。”
古士希暗暗好笑,叫叫安西燕道:“快!后面抄上来了,前面的大财主快接近敌人啦。”
正走着,后面十害忽有数人大吼起来,那为首老怪又向古士希道:“少侠,情形不对,我们被围了!”
古士希装出大惊道:“对方是什么来路?”
老怪道:“除了势力宫的,其他武林怎会如此?”
古士希道:“那我们须设法防备!”
老怪道:“少侠只注意开路,后面由老朽等应付。”
这正对了古士希的如意算盘,忙答道:“在下遵命!”
他对安西燕道:“西燕,后面一有接触,我们即全力向前冲,前面似乎有座高峰。”
安西燕立叫道:“大财主呢,要不要通知他?”
古士希道:“他的经验老得不能再老,我们不和他会面,他绝对不会单独动手的。”
后面的动静异常清晰,古士希估计竟不下百几十个宫奴和侏儒,势如潮水般涌来,这时十害似知不妙,同时拔出了兵刃。
及至前面峰下,突闻左右两面异声大起,古士希立叫道:“西燕,冲!”
“冲”字出口,他伸手拉住安西燕,身起处,势如闪电般朝峰头登去。
仅这俄顷之间,两侧的敌人恰好将十害抄住,立时重重困紧。
十害差在听力不如古士希,这时一见情形不妙,立即放弃后面,十人齐朝前闯,意在破除拦截。
守财奴这时也在半峰上等古士希,见面就大笑道:“小子,摆脱了。”
古士希点头道:“他们被困了,冲出来恐怕不简单。”
守财奴一指峰上道:“上去了,峰顶至少藏有七八十个宫奴。”
古士希道:“上不去也要上,我们如不占住峰顶,势必疲于奔命,两侧怎样?”
守财奴笑道:“你听不出动静是吧,都在五十丈外的林后、石后藏着,每面都有百多个侏儒和宫奴,他们开始认为是追上清廷人物,这时似已看见你了。”
古士希道:“势力宫人已有大半都认得我,这次可惜未曾易容,否则不会引得他们大群而来,走,向峰上冲。”
守财奴道:“攻上峰要费很大的劲,不若向左侧突破奔吕梁山算了。”
古士希道:“不,攻到峰上后,我们可以袖手旁观十害的功力,等到他们筋疲力竭时,我们要将他们救出来,否则岂不违反了我祖父的计策。”
守财奴大笑道:“救他们以示惠,突围以示威,双管齐下,十害今后再也不敢向你心存暗算了,好,一举两得。”
安西燕深深感到突围不易,轻声道:“不怕势力宫摆下毁灭大阵吗?”
守财奴道:“不怕,该阵只宜在平地指挥,我们只防其施飞剑织成天网即可。”
“十害确实很强,也许他们能攻上峰来。”
守财奴摇头道:“攻到峰下那座林中大概办得到,这面还有数百侏儒和宫奴尚未动哩。”
古士希奇怪道:“峰上的不下来,两侧的也不夹过来,他们到底存着什么心?”
守财奴大笑道:“你如不在这里看看,当然不知他们实际上并未失去怕死之心,也许在你上峰之时,峰上的那批说不定会不战自退哩。”
古士希笑道:“试试看,你老和西燕紧跟着我。”
说完领先向峰顶扑去,故意露出形迹。
峰顶人影突然骚动不已,近斗的虽没有,但发出一声齐喊,立见巨石犹如雨点滚下,想不到敌人竟用这种蛮法子相阻。
古士希一见大笑道:“大家当心,挨一下也不轻!”
守财奴哈哈笑道:“势力宫人对我们技穷了,这是高手对高手的行为嘛。”
三人展开拔身超越之势,须臾接近峰顶,那些巨石倒把林木打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