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听了微微颔首,说:“已经知道了。”
贺祥听出其中未完之音,便静静地等着。
只听魏国公吩咐道:“明日你去将惜朝的户籍落下,另外选个机灵点的小厮,只要他在宫外,就跟他进出,再去账房支两百两给他送去做日常花销。”
贺祥惊讶了一下,然后连忙应了,只是问道:“这银子若是老夫人问起来……”
魏国公道:“从我的私账走。”
得,那就是私下里补贴给贺惜朝的,贺祥明白了。
魏国公眼神一眯,不知道是自嘲还是生气,自言自语道:“这边是如同防贼一样,生怕被他分走些什么。可人家什么都不要,就是不想欠太多人情,这个国公府怕是还不稀罕啊,人自己争前程去……”
贺祥不愧为魏国公的得力老仆,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子到了安云轩。
彼时,贺惜朝正陪着李月婵用早饭,边上站着夏荷跟春梅。
“少爷今后进出,身边总要有个贴身伺候的小厮,阿福还算机灵,给您跑腿尽够了,您看,可还行?”贺祥脸上带笑,说话透着一股小心劲儿,就是面对贺明睿都没这么谨慎过。
他看的明白,贺惜朝到府里满打满算就半年,而且大多时间还在宫中,就见了魏国公几次面,可每一次国公爷对他的态度都是不一样的,越来越重视,到如今这说话分量大少爷早就已经比不上了。
他说着,那叫阿福的少年立刻在贺惜朝面前跪下来,“小子阿福,给少爷请安,少爷有什么吩咐,小子肝脑涂地,一定办好。”说完磕了一个头。
贺惜朝喝完一口粥,接过夏荷递来的帕子,擦尽嘴道:“起来吧,哪儿的人?”
这话的意思贺祥明白,他说:“阿福是家生子,老子娘都是公府老人,他娘曾经是先国公夫人身边伺候的,后来一家子到了田庄打理,前些日子他娘托老奴给他找个活计,老奴想来想去还是送到您这儿了。”
贺惜朝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赞道:“怪不得祥爷爷受祖父器重,做事真让人放心。”
“您满意就好。”贺祥可是想了一个晚上的人选,按照贺惜朝的精明度儿,跟老夫人那边扯上关系的就是收下了也会尽早处理掉。
“那去准备吧,我待会儿就出去。”
阿福应了一声,下去安排。
贺祥却没有跟着一起走,而是说:“还有一件事,国公爷要交代给您。”
这是要私下里说了,贺惜朝于是起身,去了书房。
贺祥将几张银票放到贺惜朝的面前,“国公爷交代了,缺什么要什么您尽管说,这两百两先给您花着,不够的再补。”想了想他又道,“走的是国公爷的私账,您放心花。”
贺惜朝微微掀了掀眼皮,笑了,“昨晚还是一百两,今日就变成两百两了呀,我要是再拒绝,还能翻个倍吗?”
贺祥干笑起来,“您说笑了。”
“的确是玩笑。”贺惜朝说,“既然是祖父一片疼爱之心,惜朝却之不恭,待我向祖父道声谢。”
“是,老奴一定带到。”
贺祥于是放心地走了。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夏荷的声音,“少爷,阿福说马车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进来吧。”
夏荷推门而入,看见贺惜朝正拖着腮帮子,手里拿着一叠银票,顿时瞪了瞪眼睛,赶紧垂下。
“喏,这里是两百两银票,姐姐帮我收着吧,需要的时候我会向你要的。”贺惜朝漫不经心地将银票递给她。
夏荷心中暗暗叫苦,实在不敢,“这……”
“都说了不把姐姐当外人,姐姐就替我保管着。这是国公爷私下赏赐的,我暂时用不上。”
夏荷就看着贺惜朝将银票放在离她近的桌边上,似乎很是信任自己,可她心里明白,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就是她告的密。
到时候不用贺惜朝动手,国公爷头一个饶不了她。
可她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夏荷欠了欠身,收了银票,“是,少爷放心,奴婢一定好好保管。”
自古明着做奸细两头是讨不了好的,夏荷被贺惜朝逼着,根本向主子报不了多少秘密,终究也会慢慢失了那头信任。
贺惜朝觉得这姑娘除了身份,行事心性皆不错,便摸着下巴道:“听说姐姐家里还有个弟弟。”